“阮娘子,这是将军派属下送来的衣服料子,还有首饰并一千两银子。”
黎崇恭恭敬敬地站在阮蓁蓁面前,让人将东西抬进内院。
阮蓁蓁掩下心中的欣喜,面露不解,
“黎副将可知阎将军为何要送如此贵重的东西,托将军的照拂,小女这里还有余钱,生活用度也是不缺的。”
“阮娘子不必多虑,这都是将军的一片心意,将军体桖您日夜照顾两位小公子,还望您保重身体,莫要过多操劳才好。”
“那小女便谢过将军。”
阮蓁蓁盈盈朝黎崇行了一礼,黎崇却微微闪身避开。
黎崇自然是不敢接下阮蓁蓁的这一礼,他跟在将军少说也有十年,从未见过将军对哪个女子这般重视这般花心思过。
要是被将军知道自己受了阮娘子的这一礼,怕是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阮娘子客气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属下就先告退了。”
“劳烦黎副将等一等,我这确实有东西要托您送给将军。”
“无事,属下在这里等着便是。”
阮蓁蓁吩咐下人从屋子中拿出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檀木盒子,亲手交到黎副将的手中。
“还烦请副将将这盒子带给将军。”
“请阮娘子放心,属下一定将这盒子安然送到将军手上。”
带着盒子的黎崇欢喜地回去复命,有了阮娘子的回礼,想必将军一定会很高兴。
黎崇从阎九洲不远万里将阮蓁蓁和两个小的从丰城接到京城,放在眼皮子底下看顾的时候,就已经看出阎九洲对阮蓁蓁的不同。
至于那两个小的,估计也是顺带着。
如果真的要照顾,每年送银子到丰城即可,何必大费周章将人接到京城,还从自己的私库中挑了一个最为精巧的院子让三人住下。
这院子之前当初可是有不少人想从阎九洲的手里抠出来,但是他谁也没给。
黎崇不相信将军对阮娘子没有半点想法,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这种感情吧。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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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是阮娘子托属下带给您的。”
阎九洲正在处理军务,黎崇很有眼色地将檀木盒子放在阎九洲伸手就可以拿到的位置。
阎九洲的视线从手上的册子移开,瞥了他一眼。
仅仅一眼,黎崇就感受到一股压迫感袭来。
“行了,下去吧。”
“是。”黎崇如蒙大赦,擅自揣测将军的心意还被将军发现,他的身上冒出一身冷汗。
阎九洲在行伍之间有一个称号,“玉面阎王”。
曾一人只身飞入敌方军阵,取敌人将领首级,宛若阎王爷降世,生死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
黎崇离开之后,阎九洲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将檀木盒子打开,想知道阮蓁蓁到底让黎崇给他送了什么东西。
入目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香囊,锦锻玄青,暗绣狻猊,金线滚边,针脚细密,可见绣荷包的人费了不少心血,收口处系着一枚白玉玲珑扣。
香囊似有淡淡暗香,阎九洲仔细闻了闻,似乎是沉水香的味道,应该放了其他药材,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为他抚平皱起的眉眼。
反面竟还用金线绣了一个“阎”字。
阎九洲用指腹抚上那细密的针脚,眼前仿佛呈现出阮蓁蓁在灯下绣着香囊,时而皱眉,时而展颜的模样。
心中微动,铺其宣纸,提笔,寥寥几下,就将想象中女子的神韵勾勒出来,只是那画上并没有五官。
阎九洲沉吟片刻,便将这画收起来,放入暗格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随着暗格缓缓关上,那些隐隐绰绰的情绪也随之被阎九洲隐藏在心底。
阎九洲拿起刚才放在一旁的册子,继续看了起来,只是那只香囊已经被他挂在腰间,淡淡清香无言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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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不过是给阎九洲按摩了一番,今天这不就收到回报了?
“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呢。”
阮蓁蓁在送来的衣服料子上摸了摸,都是上好的缫丝云锦料子,做成衣服穿不知道有多舒服呢。
“不愧是大将军,还真是财大气粗!”
阮蓁蓁愈发坚定成为阎九洲女人的想法,这将军府她是去定了,不管是谁都别想阻拦她。
她要的就是当家主母的位置,至于做妾?
下辈子再说!
眼波流转间,阮蓁蓁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珠儿,你附耳来。”
“等一下,你这样......”
珠儿越听越兴奋,眼中亮光渐起,不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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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你说将军从私库中拨了一千两银子出去?”
王妙嫣腾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通传的小人。
“夫人,此事千真万确啊,小的怎么敢蒙蔽夫人呢?”
“那你可知将军拿这一千两银子做什么?”
王妙嫣已经猜到阎九洲的这一千两银子用在哪里了,但还是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
“好像是抬进了将军名下的一处院子。”
嘭。
桌子上的茶盏被王妙嫣扫落在地,茶水溅落一地。
“那阮氏果然是个狐媚子!”
“先是勾的将军不辞辛劳,将他们三人从丰城接到京城,现在又勾的将军动用自己的私库拨了一千两银子!”
“将军真是糊涂!对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看都不看一眼,丝毫不顾及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倒是对一个有着克夫命的寡妇事事上心!”
阮蓁蓁刚过门就将她男人克死,怎么去征战的将士们那么多,她的夫君都回来了,偏偏阮蓁蓁的夫君死了?
不是克夫是什么!
“要是那狐媚子和将军有了什么首尾,岂不是将军也会连带着倒霉?”
万一将军出了什么事,她不也就跟着倒霉么!
“不行,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姑母,姑母一定不会让表哥这么胡来的。”
“最好能将那个狐媚子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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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九洲本来今天想宿在军营中,但是母亲那边的人递信让他今个有时间回府一趟。
“母亲。”
阎九洲给王夫人请安,看见坐在一边眼睛红红显然已经是哭过的王氏,心里一阵厌烦。
估计,此事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