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佑安极其乖巧地喝下阎九洲喂下的药,阮蓁蓁捏着手帕细细地喂他擦拭嘴角,“我们佑安是最棒的。”
女子轻柔的话语像是一阵清风,抚在阎九洲的心头,压抑在心中的烦闷竟然也消散几分。
“夫人,大公子哭闹着不睡,吵着要找小公子。”
奶娘抱着眼睛同样哭得红红的小佑宁,身为双生子的他们自小就没有分开过。
现在佑安生病了,佑宁更是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吵闹着要找到弟弟。
小佑宁一看到小佑安嘴巴立马瘪起来,肉乎乎的小手朝着弟弟的方向抓了抓,
“弟弟,弟弟!”
“哥哥!”
小佑安看见哥哥,情绪也是出奇地好了几分,出声喊着。
阎九洲从奶娘怀里接过小佑宁,好让两兄弟团聚,两个小家伙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好像谁也不能再让他们分开似的。
两个孩子闹了半宿,天光浸染夜色,一层又一层染上点点淡青,继而化作金红。
云霞如朱砂点头,渐次晕开,远处山峦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阮蓁蓁照顾了两个孩子一夜,眼底泛着淡淡青灰,阎九洲常年习武,看上去精神比她好许多。
“阮娘,这院子里有丫鬟婆子照顾着两个小子,你又何须事事亲力亲为,累坏了身子。”
阎九洲有些无奈地劝道,他还真没见过像阮蓁蓁这样对孩子如此上心的女子。
“将军,佑安佑宁与我相依为命,我只怕花得心血还不够多,怎么会嫌累呢?”
阮蓁蓁温柔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睡梦中鼓起来的脸颊,嘴角带着淡笑,看向阎九洲,眼似秋水横波。
“倒是将军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能照看两个小的,小女实在感激不尽。”
阎九洲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无妨,两个小的说是本将军亲子都不为过。”
“时辰还不算晚,将军可要在榻上小憩一会?”
“可。”
阮蓁蓁又亲自为阎九洲整理一番贵妃榻,幸好这贵妃榻尺寸够大,阎九洲也是能稍微倚靠一番。
看着阮蓁蓁为自己忙碌,处处打点,阎九洲的心头笼罩着一股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阎九洲脱了鞋躺下,闭目养神。
阮蓁蓁素手拈起一枚安神香饼,搁在云母隔片上,待炉中炭火褪去明艳只剩暗红时,才以香箸轻轻拨入。
霎时一缕青烟袅起,如游丝悬空。
安神香的效果出奇地好,阎九洲只觉眼皮沉重,迷糊着向那香炉望去时,只能看见一道倩丽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云烟雾绕间,恍若神女降世。
“将军安心睡下即可,小女自会为将军排忧解乏。”
阮蓁蓁的声音似乎带着爱抚的作用,阎九洲闻言缓缓合上双眸。
阮蓁蓁这才得以肆无忌惮地扫视阎九洲的面容。
男人凤目含星,唇若涂朱,入睡的祥和将周身的肃杀之气消解几分。
从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面,阮蓁蓁就为之倾倒,不仅是因为阎九洲俊美的外表更因为阎九洲不可高攀的身份。
男人自然是身高权重,若是能得这样男人的庇佑,往后余生便皆是荣华富贵。
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好出路,阮蓁蓁发誓一定要让阎九洲为她折腰,为她倾倒,让阎九洲满心满眼只有自己一个人。
阮蓁蓁最善洞悉人心,阎九洲看似洒脱其实内心却是个极其重规矩、行事一板一眼的人,不仅重规矩,还有情有义。
除了在男女之事上有些不开窍,其他都让阮蓁蓁十分满意。
况且,在男女之事上不开窍,正好让阮蓁蓁有了可乘之机,怕是这百胜将军根本没有碰过女人。
想到这,阮蓁蓁嘴角缓缓勾起。
她要这男人爱而不得,她要这男人跪在她面前求她爱他。
对于阎九洲这种出生于权贵之家又自命不凡的人,只有他自己千求万求求来的东西阎九洲才会珍惜。
越是上赶着塞给他的,他越是不要。
真是贱。
阮蓁蓁站在贵妃榻边佯装思考片刻,低低出声,“将军?”
男人没有回应,似乎是睡着了。
阮蓁蓁状似松了一口气,跪在贵妃榻边,缓缓伸出手,指尖抹上药油,按住风池穴上画圈。
药油顺着热力渗入经络,阎九洲感到阵阵热意从后颈传来,舒坦至极。
若不是怕吓到正在为他按摩的小 女子,阎九洲怕是要喟叹出声。
在十几年的军旅生活中,阎九洲的头受过重击,因此留下了一个头疼的毛病,无法安然入睡,几乎每次入眠都要熏浓香才能安然入睡。
长此以往,熏浓香也没有多大用处,阎九洲每天只能睡上两三个时辰,全靠着年轻力壮撑着。
阮蓁蓁用的熏香可是她特意为阎九洲调配的,再配上按摩的手法,阎九洲从未感到过如此轻松,不知不觉间竟然陷入沉睡。
再度醒来,是因为阎九洲感受到有人在他的脸上作怪,还伴随着压抑的嘻嘻哈哈的声音。
显然是那两个小的在作乱调皮。
阎九洲动了动身子,微眯着眼睛,找准时机将两个小的同是抱起。
“哈哈哈哈。”
“咯咯咯。”
“你们两个小调皮。”
佑安和佑宁对阎九洲很是亲近,就算现在阎九洲虎着一张脸故作凶狠,他们也是不怕的,因而阎九洲对这对双生子更是多了几分喜爱。
阎九洲陪着两个小的玩闹了一会,阮蓁蓁已经亲自动手准备好早膳。
小佑安和小佑宁看见阮蓁蓁的身影,立马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从阎九洲的身下下来。
阎九洲拍了拍他们的小屁股,便将人放下来,两个小的一沾地,就朝阮蓁蓁颠颠撞撞跑过去。
“婶娘~”
“婶娘~”
“欸,婶娘在呢~”
阮蓁蓁蹲下身子,将两个小宝贝拥进怀里,“佑安和佑宁饿不饿呀?”
“佑安饿~”
“佑宁也饿~”
“那我们吃饭饭好不好?”
阮蓁蓁牵起两小只的手,朝阎九洲微微笑道,“将军,早膳已经备好,将军吃了也好去军营当值。”
“好。”
仍旧是言简意赅,但是阎九洲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身前牵着两个小家伙的阮蓁蓁身上。
刚才屋子里点的熏香还有那极妙的按摩手法,她都未曾提起,仿佛自己从未做过一般。
“为何你为本将军做了这么多却什么都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