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簿深知自己这样的存在被抓住会是怎样后果,立刻制定计划安排我顺着管道爬下去,贺纪妄和雷塞破开三楼防盗窗从侧面迂回。
管道垂直插入黑暗这倒是方便我直接滑下去,脱下外套充当护手极速滑进黑暗,穿过一层果冻似的夹层后降落在锅炉房。
老簿看到一人高的锅炉心凉了半截。
“华鸢,我们可能来晚了,那根铁管可能不是传声筒。”
“先别着急怀疑自己,如果那是根烟囱,我们刚才在管道口应该能闻到焦糊味。”
我缓步靠近锅炉抓起一把土灰撒向空中,烟尘中数十条鱼线显形,误触的后果不难猜,大概率是锅炉开门把我和老簿吸进去直接火化。
“老簿,这里的陷阱未被触发,马姜娜有可能还活着。”
“狗卷当时是怎么呼救的,我怀疑呼救声是提前录好的,通过声音机关自动触发,我想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下来的,何必多此一举。”
老簿摇了摇头转身开始找出口,锅炉房里除了管道就是阀门,绕了几圈后来到一处三岔路口前,三条路高度不一,老簿粗略测了一下明白了对方的诡计。
“华鸢,没事偷看一下同事的好身材也不全是为了自娱自乐,现在就用上了。”
“狗卷喊那一嗓子并非无用,对手想利用我们救人心切的心理迫使你们三个都顺着管道滑下来,可惜我们把鸡蛋放在了不同的篮子里。”
“面前的这三条通道就是为分开你们准备的,第一条又矮又窄恐怕只有贺纪妄能顺利通过,另外两条同理,通过身高和身材分化你们。”
我过去试了一下,果真只有一条路我能走,另外两条不是卡住头就是卡住肚子。
“老簿,三条路设计的挺有意思,给雷塞准备的入口过于扁平,明显是在嘲讽她胸小,这要让她知道了估计会冲过去手动扩展道路。”
“你在电视上看的走秀里面的超模基本都是雷塞那样的身材,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看蒋盈玉的身段就知道洪老板喜欢丰满的。”
我对此表示认同,相对于雷塞我更喜欢蒋盈玉或者婉儿姐那样的身材。
挤进为我准备的入口,两侧时不时有蒸汽喷出,我夹在中间如同塞进烤箱的食材,对方完全可以通过加热两侧管道将我直接烤焦。
出口藏在档案柜里,出来的时候碰倒了一堆奖章证书,上面的署名被污去了。
房间靠窗户一侧摆着两张相对着的桌子,常见的居委会办公室布局,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八卦拉家常的大妈,无力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华鸢,你等在这是想办什么业务吗?”
“排队充水电费,今年的卫生费还没交需要留个信息。”
“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如果没有老簿及时提醒估计我会被控在这很久,场景化的陷阱最难防,稍不留神就会中招。
“怎么也得给我准备个洞房花烛夜或者金榜题名时的场景,就地取材搞了个排队缴费,真抠门。”
“没有无用的场景,洪老板抢夺财产前很可能做过社区服务和锅炉工,这也说得通,锅炉工门槛低但可能占些小便宜,借花献佛得到居委会小领导赏识坐进办公室。”
“洪老板没这能力怎么可能骗得了李太平,那个时候遍地是机会,胆子大有手腕就能成事。”
老簿神情中闪过一丝落寞,如果爷爷没有被家族使命束缚,或许也能成就一番伟业。
谨慎推开一道门缝往外探,明黄的灯光灌了进来,通过声音判断外面在举办宴会,服务生从门外经过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老鼠。
一个服务生都能如此神气,想必这场宴会的规格不低,上个场景是居委会间隔太短,这时的洪历应该还不是大老板。
服务生对我的态度大概率是在复现当时对他的态度,行走在贵宾席间其他人视我为无物。
我想直接穿过去前往下一个场景,一双纤细的手拉住了我,回头的一瞬间,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那女人身穿公主裙,脸却是四五十岁的样子,裙摆下伸出一根透明软管连接着脸上的呼吸机,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别着急走啊,带你认识一下我的朋友,她们不会嫌弃你的。”
声音还是年轻女孩的声音,外貌经过老簿确认很可能是病入膏肓住院时期的李太平,负心人早已忘了她年轻时的模样,在最美好的年华以最憔悴的形象出现。
我挣扎着想要甩开李太平的手,输氧管顺着她胳膊缠到我的手上,如同镣铐一般将我们紧紧相连。
她所谓的朋友很快围了过来,她们的脸上没有五官,苍白的面皮上画着一个红叉,估计是在洪历的死亡名单上已经被除掉了。
李太平将我扣在原地强拉着我跟她们攀谈,聊了没一会人群中出现一对夫妇叫住了李太平。
我循声望去华服之上竟是一颗狐狸脑袋和熊脑袋,李太平父母的形象被扭曲成了奸恶猛兽。
李太平的父亲顶着一颗狐狸脑袋开口寒暄,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仍能闻到一股骚臭味,李太平的母亲熊口一开更是恶臭难挡,我差点被这股强横血腥味熏晕过去。
李太平见我脸色铁青几乎昏厥,架着我前往休息室,她的这对狐父熊母嘴上挂着笑容眼里全是阴狠。
不要说是动物做出这副表情,就是在人脸上也是相当的扭曲可怖。
休息室有一面镜子,第一次经过时余光瞥到一张老鼠脸,我想那应该是洪历眼中的自己,下水道里的老鼠碰上了比猫还要可怕的人物心生恐惧也是很正常的。
李太平离开休息室后灯光瞬间熄灭,黑暗中传来犬吠,紧接着地面软化渗出泥浆,这明显是下逐客令了。
我踩着沙发跳上衣柜,赶在地面塌陷前双手攀住天花板上的水晶大灯,黑暗中的怪物借助泥浆幻化出实体,像壁虎一样爬在四周墙壁上。
头顶的水晶灯吊绳松动摇晃起来,机会只有一次,我借此荡到门口,过程中使用未来贷偿加大力道撞破房门。
“困了有人递枕头,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先前在宴会厅里的人此时已排成两队在门外等候,李太平的父母各领一队。
宴会厅有很多可利用的物品,抄起一对花瓶砸碎第一个冲过来的怪物,两队怪物被我耍的团团转。
正面打不过就开始用阴招,倾斜船身企图让我倒向它们那一侧,正中下怀给了我许多扔东西的角度,水晶大吊灯开路,三张桌子叠起来压在它们身上。
踩在它们身上前往下一个场景,来不及确认门后是否有陷阱,进门后直接反锁,面前的景象让我意识到上一关根本算不上凶险。
脚下只有不足十厘米宽的落脚点,身前是百米高楼,我正处在一栋大楼高层外部的平台上,另一侧有一扇开着的窗外,距离我至少有五十米远,稍有不慎就会变成空中飞人。
上下没有扶手,贴着光滑的玻璃在万丈高楼上走独木桥,原本没有恐高症的人也会被当场吓出恐高症。
老簿的声音淹没在高空强风中,此等险境想要维持住身体平衡已需全力,每走一步都是在突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