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映出自己眼眶空洞的脸,一把键盘破窗飞来,侧头躲避时没想到这是个键鼠流星锤,连接线缠住脖子拽飞身体,想要挣脱时回旋过来的鼠标砸中眉心眼前一黑。
“倒数第二排打瞌睡的同学,麻烦站起来清醒一会,今天要讲的算法很重要。”
阳光很刺眼,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轻轻摇晃,清醒后看到身旁坐着一个文文弱弱的女生,她提醒我站起来清醒清醒。
学生时代留下的本能让我立刻站了起来,动作幅度太大撞翻了座椅,引得哄堂大笑,起哄的人里有三个看起来很眼熟,上次看到她们还是黑白色的。
“李林,下课后我要单独检查你的作业。”
我关掉显示屏电源看到了一张胖嘟嘟的脸,年龄不超过25岁可能还在读大学,我似乎变成了年轻时的李林。
默默站到下课,其他人都去吃饭了,教室里只剩我和吕柊燕,她按照约定来检查作业,我哪懂十几年前的代码胡乱打开一个项目文件。
“写的不错嘛,白天打瞌睡是不是因为晚上熬夜练习了?要注意休息,现在熬秃了头发以后用什么。”
“谢谢老师夸奖。”
“不用这么生分,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只是在国外读书读的早。”
“没什么事你也早点去吃饭吧。”
我走到门口老簿突然出现拦住了我。
“华鸢,刚才跟你说话的吕柊燕是本人。”
剩余20小时。
“李林,怎么还不去吃饭?是有什么问题想不通吗?吃完饭再来找我也不迟。”
“吕老师,小婉的女儿在国外过得还好吗?”
讲桌上的水晶球突然爆裂,教室陷入一片漆黑,大门关闭老簿被隔离在走廊上拍门呼喊我。
黑暗中电脑屏幕同时亮起,播放着同一个视频,神婆临终前告诉吕柊燕,想要活下去必须收养小婉的孩子。
小婉父母去世的早是姥姥一手带大的,大学毕业独自在城里打拼,江成渡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缺失父爱,以为江成渡能像父亲一样保护她。
人心之恶岂能是这个小山村来的姑娘所能抵抗的,玩弄后被抛弃难产死在医院里只留下一个啼哭的女婴,姥姥听到消息后心脏病突发当场离世。
吕柊燕听从神婆的建议收养女婴视如己出,离婚也是因为丈夫对女孩动手动脚被她发现了。
“神婆老奶奶根本没有保护秘术,有的只是一颗用爱化解因果的善心。”
“李林,哦不,华督察,小婉的女儿现在过得很好,在国外一家很有名的医院里做实习医生,有最好的神经外科导师带她。”
“她是我最引以为豪的骄傲。”
“吕老师,我很佩服您,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救赎也好拿来当护身符也罢,您都做到了一位母亲的极致。”
“小婉感受到了这份真心,所以多年都不曾找麻烦。”
“很抱歉,普通人抵抗业像侵蚀的时间终究是有极限的,小婉失去理智募集人手计划好了要对付你,恐怕这个计划已经顺利展开了。”
吕柊燕坐在李林的位置上看向讲台。
“华督察,在这里讲课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有小婉作为好姐妹陪在身边,有一群乐观勤奋的学员,有一片大好天地等待他们闯荡,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如果能永远困在这个梦里,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女儿怎么办?你想让她第二次失去母亲吗?生育之恩养育之情皆无法报答。”
“我不为她报恩,是我欠她的。”
“吕柊燕,如果你被困在这里,江成渡完全可以以你为诱饵引女孩过来,血脉相连更容易操控,到时他控制女孩的肉体为非作歹你也能视而不见?”
“她也是一个从小缺乏父爱的女孩。”
教室重新亮了起来,大门打开老簿被放进来,吕柊燕疑惑的看着我们。
“你们是双胞胎?”
“算是吧,以后再跟你解释,先跟我来吧,先想办法找到小婉。”
“老簿,碎掉的水晶球还能用吗?”
老簿点燃一沓彩纸灰烬飘向水晶球碎片,散落一地的碎片似有所感漂浮起来形成一道指引。
“老簿,你从哪学来的,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翻译机。”
“在你被打晕期间我被送进了视频里的世界,神婆的帮手传授给我一套秘术,其中有些内容帮我破解了借贷人的秘术,刚才施展的就是个简化了的小戏法。”
“瞧把你牛的,以后施展大戏法的时候记得提前说一声,别把我也一波带走。”
吕柊燕催促我们尽快动身,老簿有些尴尬只能驱动戏法在前面带路。
碎片指引我们来到一部电梯前,电梯门打开里面还是三幅遗像,只不过这次是男人的黑白遗像,看着有点眼熟。
“老簿,这三个人我们应该没遇到过吧。”
“我没遇到过,但是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是第一次见。”
“我想起来了,刚才在教室里起哄的也有他们,坐在前两排。”
“吕老师,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他们不是我的学员。”
此话一出我意识到在教室里吕柊燕看到的学员与我看到的不一样,如果是小婉制造的幻象,她根本不认识因大火丧生在精神病院的十几名病人。
能够复原焦尸生前行为样貌的只可能是失踪的江成渡,那场大火很可能也是它放的。
吕柊燕救女心切拉着我进入电梯,门关闭后电梯内的场景恢复原貌,吕柊燕惊讶之余像我一样把电梯按键全部按了一遍。
经过几次开门关门我们成功来到了研发中心的十层,门一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吕柊燕望着满地的血肉污秽失声尖叫。
地上原本用来降噪的粗纤维地毯变成了多条床单缝合而成的破布地毯,每条床单上血脚印说明这就是神婆当年拿去处理掉的那条,现在被复制成多个缝到了一起。
“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让我们从这上百件床单里找出当年那件吧。”
江成渡出现在办公室中央,将手里的广告牌插在床单上转动一圈,马姜娜嘴被堵住绑在广告牌上朝我们呼救。
我冲出电梯攻向江成渡,在我踏入办公室的瞬间它消失了,紧接着灯光变红束缚住马姜娜的广告牌在床单之间来回闪烁最后遁入其中消失了。
我被脚下的床单抽倒在地,上百条床单汇聚成漩涡将我吐了出去,等我再站起身床单已经重新铺平了。
“华鸢,床单的排列位置改变了,这次我们真的要在上百件床单里找出困在马姜娜的那件。”
吕柊燕被吓得瘫坐在墙角一时半会儿帮不上忙,正当我努力回忆视频里的情景时,床单上的血肉开始凝聚成婴儿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