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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王府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口。

许愿喝了一杯茶水后,定了定神道:“北尧,我还是得去劝沈一川,即便他不是我兄长,作为一个学生,我也不能见他继续这样。”

人可以消沉,但不能一直活在悲痛之中。

醉生梦死,不对。

逃避更是不对。

北尧没意见,让陈山送许愿去王府,自己则入宫去。

赐婚一事,刻不容缓。

北尧本想的是找太后赐婚,可如今看来,不行。

皇祖母如今还不知道许愿已经回京了,他去提上一嘴,保不准皇祖母立刻就想着为沈一川和许愿赐婚。

北尧不敢赌。

画眉跟在马车旁边走着,许愿撑着额头,想了很久,一直到承王府,都没有想明白。

陈山停了马车,画眉把许愿扶了下来,一直低着头,没有敢四处张望。

这里是承王府。

她不敢看。

“沈一川在何处?”

“后院。”陈山带许愿进府,一边道:“许小姐,沈公子今日喝醉了酒,若不然还是等人醒了以后再说?”

不是陈山不愿,而是去抬沈一川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沈一川喝了多少酒。

估计这个把月,沈一川都是泡酒坛子里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沈家对其也不管不顾的,换做以前,早就已经抬回沈府了。

听见陈山的话,许愿顿了顿,而后道:“先煮醒酒茶,喂下去再说。”

陈山说的对,沈一川喝的太醉,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更何况,她也需要喝一点解酒茶。

许愿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是。”

陈山应下,连忙便吩咐人去做了。

许愿则自己去了凉亭。

六月,池塘里全部都是荷花,开的极其耀眼。

画眉见状小声道:“小姐,府内也种了荷花,小姐若是喜欢,今日回去,奴婢摘几朵,养在梳妆台上。”

“不用,只是闲暇时看看而已。”

许愿说完,便见陈山匆匆而来,又领着人匆匆离开。

她微蹙眉头,正想问问陈山,又觉得是承王府,她不好多问。

许愿心思还未歇,大门外,已经有人大声喊起来了。

“许愿!”

“许愿,我知道你在,出来!”

“许愿,你再不出来我就硬闯进去了!”

承王府外,伍拾明看着皮笑肉不笑的陈山,气的叉腰。

陈山微微笑着道:“伍公子,念你先前也替王爷做了不少事,在下一直没有动武,但若是你继续这样闹下去,在下只能让人赶你离开了。”

对于伍拾明,陈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短短数月,伍拾明的生意那叫一个如日中天。

在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伍拾明的大名。

同样的,伍拾明与承王府的合作也不少。

其他事,陈山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在许愿的事情上,北尧交代了,不论是谁,一律赶走。

对那些要赶走的人,北尧也列了一份清单。

伍拾明,齐盛新的名字,都在上面。

听见陈山的话,伍拾明继续道:“你叫许愿出来,我立刻就走。”

“王爷交代过,许小姐不见外客。”

“她与你家王爷也没有订婚,王爷凭什么做她的主?”伍拾明越说越不服气,“想当初,我和许愿……”

话未落下,陈山一个眼刀子已经过去了,警告道:“伍公子,有些话,并不适合说。”

伍拾明没继续说了。

他也知道那些话说出来不妥,但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时激动,也就说了出去。

回心一想,他仍旧觉得不对,继续道:“你若是不让我见许愿,也得让许愿自己出去跟我说吧?”

伍拾明手下经营了不少铺子,慢慢的也组成了一个情报网。

一品楼也在其中。

听说许愿在一品楼时,他马不停蹄的就去了,不曾想许愿已经走了,他便又追到了承王府。

眼瞅着都要见到人了,结果陈山把他给拦下了。

伍拾明心里的郁闷不是一星半点。

更何况,他就只是把许愿当做兄弟,若是两个人之间有什么,那不是早就应该有了吗?

陈山并不吃伍拾明那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伍拾明,依旧是客客气气的开口:“伍公子,你若是实在是想见许小姐,可以去许宅下帖子,今日许小姐在王府,那便是王府的贵客,外人……”

“陈大人。”

陈山话音戛然而止。

伍拾明则是看着扶着门框的许愿,激动的越过了陈山道:“许愿!我就说你不会不见我,那陈山也真是的,咱们两个谁跟谁啊?”

画眉见伍拾明直愣愣的就走过来了,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许愿面前,提醒道:“公子。”

再近一些,就不礼貌了。

后面这句话,画眉没说,伍拾明却懂了。

他看了一眼问:“新收的婢女?”

“是。”许愿点头,目光触及一脸无奈的陈山,微微颔首道:“陈大人,我与伍拾明去外面的茶楼坐坐,等会沈公子醒了,让我的婢女来找我便是。”

许愿大概猜到了陈山为何对伍拾明这个态度。

但伍拾明要见,也不能为难陈山。

许愿准备换个地方谈。

“不用了,在下命人备茶去。”陈山话音幽幽。

他快步去安排,想着以后这些事,还得是让成喜来才是,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

更何况,许愿的心思不好猜,北尧的心思更难懂。

到最后,受折腾的,还是他。

王府是北尧的,许愿也没想着去其他地方,还是去了刚刚赏花的凉亭,画眉在外面等着,能看见许愿与伍拾明,却听不见两个人交谈的具体事宜。

陈山上过茶以后,便与画眉一同在外面等着。

也是这时候,许愿才问道:“关于沈一川的事,你知道多少?”

“听说你去一品楼找沈一川,我立刻就找人打听过了。”伍拾明看了一眼那边当木头桩子一样的人,压低了声音道:“听说还是因为许家,你父亲当初回京的时候,那叫一个声势浩大,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一一采访了,独独没有去沈家。”

“然后呢?”

“然后就是先前端午节许家设宴,你也知道,这时候的许家在风口浪尖上,没人敢轻易招惹,听说是沈老爷让沈公子去许家祝贺,沈公子当时便回绝了,两个人在祠堂里待了一夜,第二天沈一川就不对劲了。”

“不仅如此,沈太师还有辞官之意,意思大概就是说,把这个太师之位空出来,留给有才能之辈,而那个人,就是你父亲。京城里最近都在传,是不是沈家当年做了什么对不起许家的事,不过真相到底为何,也没有人知道。”

伍拾明能力有限,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么多。

许愿却在伍拾明的话中,拼凑出了全部。

她幽幽叹气道:“还真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