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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守庙妖 > 第46章 蓝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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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成熟稳重又严肃的小大人,这一刻悲伤的像个真正的孩子,阿榆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

深吸一口气,江小黎笑道,“不过我很幸运,养父母捡到了我,并将我视如己出。”

“那他们现在在哪呢?”

“他们本是一对鬼夫妻,游荡世间,现在夙愿已了,转世投胎去了。”

“真好,没有遗憾,又重新开始了新生活。”

“……你不嫌弃他们?”

“为何要嫌弃?能将毫无血缘关系的你养的这么好,他们肯定也是好人啊,就算是鬼魂,也值得敬重。这三界,不管神、妖、人,还是魔,只要本性善良,都值得被尊重,每个人的出身本就是无法选择的。”

“那既然成魔,哪还能善良,还能被尊重?”

“魔也有悔过自新的机会啊,只要他们从善,也可造福世人,就像那些上古凶兽穷奇和蛮蛇,他们被天界收服,才有机会在三界平定时立下汗马功劳。”

这家伙说的,好像有道理……江小黎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阿榆,这丫头,仙法未成,已得仙心啊!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阿沁婆婆讲的?”

“话本里看的,嘻嘻!”

阿榆确实从未因身份而轻贱了谁,就像前几日,他们路过一个酒馆,来往妇人对其指指点点,客也极少,就因老板是一个从良的妓女。

阿榆不仅没有嫌弃,连着三日与那女老板把酒言欢,直至深夜。后来,她扬言自己将来要开个三界最大的妓院,收养那些被欺负的女人,卖酒卖艺不卖身。

喝多了也不忘夸别的男人,说邱夜来了也会陪她一起醉,这酒酿的三界第二绝!

师缡自找苦头,非要问第一绝是谁?

当然是我们家小夜夜!

师缡又是气的离家出走,嘴上说她不成体统,不可理喻,实则是阿榆每次喝多总会发酒疯伤到她自己,他很心疼,可又劝不住,就离家出走逼她戒酒。

“对了,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我也记一下,日后我积德行善时也分一些福报给他们。”

“……”心里咯噔一下,江小黎吞了吞口水,紧张的眼睛圆滚滚的滴溜转。

娘诶,她若知晓自己的父母就是当初在敛玉阁附在她和司遖身上的色鬼,会不会找到他们的坟给炸了?

“江小黎,咱俩也离家出走吧!”

咕噜一个翻身,江小黎抬头望向她,“你天天给我做饭吃啊?”

“当然,但你必须教我画符。”

“那成!”

阿榆正式开启,画符之路。

她应允了江小黎一路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然而他们到了一个极大的镇子,俩人身无分文,都走了三天了还没走到头。

她向来擅长弄野味,可在这镇子上哪有野可打呀,饿得她头晕眼花。无奈之下,她只好带着江小黎去乞讨。

江小黎满脸不情愿,头晕眼花地索性往墙根一坐,闭眼装睡不理她。

遇到小朋友,阿榆就佯装他俩是姐弟,碰到大婶就假扮成娘俩,逢人便说江小孩快病死了。大家都很怜悯他们,出手颇为阔绰,就连一个浑身补丁的大娘都给了块金子,半天下来他们就讨得盆满钵满。

阿榆激动得眼睛放光,恨不得专职去当乞丐。

江小黎却恨铁不成钢,直言要跟她分道扬镳。

待走出镇子,阿榆一进山林便如鱼得水,各种野味纷纷到手给江小黎补身子,可小江还是不解气,便狠狠地教她画符。

树枝绑上大石头作笔,磨得她手指流血直至生茧;站在浅溪中克服恐惧,后来还搞来一条水蛇幼崽,说是练她的万事不惊,阿榆从最初的杀猪般尖叫着冲出,到后来水蛇绕腿也坚持画完。

如此一番“折磨”,阿榆画符之功大成。

不管江小黎白天怎样为难她,到了夜里,阿榆依旧把他当孩子般悉心照料。

夜深露重,还有蚊虫叮咬,她把外衫脱下给江小黎盖上,自己却被叮咬得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躲在灌木后面的男人悄悄走过去,把自己的外衫脱下,用短树干支撑一圈,撑在她们上半身,挡了露水和蚊虫。

见二人睡得踏实了,他才松了口气,又怕野兽来袭,便盘腿坐在旁边守着。跟了一天的路,他满脸疲惫,手撑着脑袋不小心睡着了。

天微微亮,阿榆翻身碰到了头顶的树枝架,男人吓得扯了架上的外衫就跑,结果架子倒了,直接砸到阿榆他们脑袋上。

二人吓得眼都没睁开便“唰唰”甩去两张符咒,一根树干直直飞向男人后脑勺,他挥剑挡了,不成想还有一根树干会拐弯,直冲他脑门,一个躲闪不及被击中,“哎呦”一声痛呼趴倒在地。

“哈哈,江小黎,怎样怎样,我是不是出师了?”阿榆兴奋得给自己拍手叫好。

江小黎看着那人影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了,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瞪向阿榆,心想,幸亏没被你砸死!

这小子一直偷偷跟在我们后面,没有他在镇子上送吃送喝又送金子的,我们早饿死了,出了镇子又给我们遮风挡雨,守夜驱野兽,差点就被你误杀了。

“你这啥眼神呀?”

双手叉腰,阿榆脸上满是傲娇之色,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笔画着,“我刚刚可是精准打中他了诶!你瞧,像这样,在这里再多画一笔,它就能拐弯啦,要是你在这里再多添两笔,它就能来回穿梭,精准锁定目标……”

阿榆自顾自地在那儿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躲在一棵大树后的师缡,正探着个脑袋,远远地望着她那兴奋的模样。

揉了揉被砸得隐隐作痛已沁出血丝的额头,师缡龇牙咧嘴地笑道,”这丫头,学得还挺快,以后确实不用太担心她会被人欺负了!”

此时,前方不远处就是鲛海,江小黎不禁面露难色。

鲛海原本是东海的最南领海,只因鲛人势力极为庞大,最终脱离东海,成为了鲛人族的专属领域,称为“鲛海”。然而六千年前,鲛人族族长一家突然莫名失踪,族内顿时陷入大乱,自此鲛人族的势力逐渐衰落,无人管束,族人们也变得愈发暴戾残酷。

江小黎神色凝重,眼神复杂地望向阿榆体内的鲛珠,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倘若他给她炼了,将来有一天她要是得知是自己害得阿努没了内丹,那她岂不是既伤心又要找他算账?

可要是不炼化,等他们到了鲛海,一旦被鲛人认出这是同族的内丹,被强行抢走了又该如何是好?

而且,还有那个一直远远跟着他们、随时都可能伺机而动的黑衣人,要是阿榆独自一人时遇到危险,她该如何自保?

江小黎愁得那张原本稚嫩的小脸皱巴巴的,活像个小老头。

就这样纠结着走了半天,突然,他发现阿榆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知在何时悄然停止了。

心中一惊,他猛然抬头望去,走在他前面的阿榆早已没了踪影。

“榆小钱儿?”

顿时慌了神,他焦急地大喊,可是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他急忙回头去找跟在后面的师缡,师缡也不见了,连同一直隐身暗处的黑衣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昏暗的洞穴水潭里,阿榆浮在水面,等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居然在水里,恐惧瞬间袭来,她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依旧漂浮在水面上,一阵寒颤从后脊骨瞬间传遍全身,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闷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但这次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尝试着慢慢地划到水边的岩石上。

这里看起来像是密封的,但水里深处有光亮,可能有出口,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跳入水中,然而身体却立刻又飘了上来。

阿榆心中又惊又喜,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和意念达成合一,然后再次用力跳进水中。

这一次,她终于沉了下去,而且惊喜地发现,在水底竟然可以自由呼吸。

追着那束光,她奋力游到很深处,一路上弯弯绕绕,终于找到了光源,然后再向上游去,竟发现了石头台阶。

她踩着台阶缓缓上去,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空地,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住着人。

只见用布条和树枝搭建起来的简陋房子有十几个,男男女女大概有七八十人。而她一路追着的那束光源,便是三丈高的洞顶上那个像马车轱辘一般大的洞。

在河边,女子身姿矫健,捕鱼的动作彪悍而干脆;而男人则优雅谦逊,有条不紊地煮饭、洒扫,抱娃,喂食。还时不时地去哄一哄旁边玩耍哭闹的孩子。

每家竟有好几个男人,想必是女尊男卑、一妻多夫的群居族群,不过氛围却也温馨和谐。

阿榆幻想到此处,很快现实便如耳光般狠狠打了过来。

忽然,一群女人呼喊着追着一个裸着上半身的少年朝这边飞奔而来。那少年慌不择路,一直回头看着身后凶悍的女人,完全没注意到前方的阿榆,就这样一头撞进了她怀里,两个人瞬间跌落水中。

水下,少年紧紧攥住脖子上挂着的蓝色石头吊坠,慌乱、无助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阿榆也望向他的眼睛,那深邃处的湛蓝,恰似大海的夜空,繁星点点。

这双眼睛……竟和阿努的一模一样!

阿榆不由得看愣了,一时间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突然,眼前的少年被追来的女人抓住,硬生生地拖离了水中。

待阿榆爬上岸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活计,齐齐走了过来,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放开他!”

阿榆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洞内却回声不断。她的眼神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感受到她的怒气,男人们怯懦地后退了一步,然而女人们却更加放肆地耻笑着,变本加厉地开始折磨少年。

少年面色难看,尽管无力对抗,但却也没有放弃挣扎,倔强的眼神令人心疼。

如此毫无顾忌的以强凌弱,阿榆顿时怒不可遏。她眼神一凛,以地为纸,以水为笔,迅速画了道符甩了过去。刹那间,众女人瞬间跪倒在地,上半身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阿榆救了蓝凌,在他成年礼这天。

她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在他脸上狠狠嘬了一口,然后当众宣布。

“以后,他是我的男人!”

众女人心中自是不服,可看到阿榆眼中杀气腾起,登时便输了气势,毕竟在这里强者为尊。

深夜,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阿榆在蓝凌的小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因为这倔脾气的小孩一直坐在角落里盯着她,让她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刚刚也只是为了救你,你现在仍是自由之身,我找到出口便会离开这里。”

蓝凌似乎有些动容,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依旧保持着警惕,身体紧绷,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阿榆无奈,只好蒙上头,背对着他自行睡去。

起初,蓝凌自是不愿伺候她的,阿榆也不管他,就当他不存在一般,忙着在这冗长的洞穴寻找出口。洞顶的空洞被布了结界,她无法穿越,便在洞穴深处来回穿梭,依旧毫无所获。

这里的居民跟她一样都是莫名到了这里,之后渐渐遗忘自己是谁,最后便安心在这里居住下来。蓝凌是两年前来到了这里,亦是再也没有离开过。

这里紧临鲛海,那处水潭与其相通,他们的生活补给便是靠那处水潭不时飘来的物品。

生活无趣,众人便各自寻着乐子,譬如他们夜夜呻吟不断的造子之欢。

每到夜晚,蓝凌总是紧张又羞涩,将自己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像只受惊的兔子,警惕防备着床上打着呼噜的女人。

阿榆的适应能力很强,特别是学会画符之后,洗衣烧火,下水捕鱼,能靠符解决的从不动手。符咒在她手里用得愈发炉火纯青。

而蓝凌成了这里最清闲,吃得最美味、丰盛,又没人敢欺负的“媳妇儿”。

特别是阿榆给了他这里男人没有的尊重,那些被其他女人鄙视破坏过的木偶雕刻,阿榆不仅赞赏有加,还视如珍宝,逢人便炫耀夸赞,她家小凌凌手艺绝佳,很有大师风范。

到了第六日,阿榆出现了初到这里之人都会出现的症状,身体缺盐,也就五成活下来的几率。

这里的盐是特制的,需时长久,阿榆还未来得及制出,蓝凌之前的存货也吃光了,这几日她忙着四处寻出口,饭也吃的极少,从食物身上未能吸收盐分,就倒了。

她面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那些对她不服的女人们眼神中满是冷漠与幸灾乐祸,眼睁睁看着她躺着,等着她咽气,然后扔进海里喂鱼。

蓝凌将她抱回房间便出了门。

阿榆苦笑,这里的人估计都在盼着她死,包括蓝凌……

到了深夜,屋外没有平日的淫声荡语,却是一声接一声的鞭笞和女人们的呵斥辱骂声,听着肉体被击中的沉闷声,阿榆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