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当年带着他去见佟佳氏的那个奴婢。
后来发生的事，因为涉及到佟佳氏，这个奴婢反而被摘清楚了。
因为彦珠是和马佳氏私会，彦珠不可能把这事交代出来，所以这个奴婢当年并没有被人怀疑。
他一度以为一切都是命，都是孽缘。
可没想到……
“果然是你，把你知道的事跟我说一遍！记住了，不要撒谎，不然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彦珠简直用尽了力气扼住了那奴婢的脖子。
看的马佳氏以为他要当场弄死这个奴婢。
那奴婢痛苦的点头，眼中的惧色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彦珠这才松开了奴婢的脖子。
而佟佳氏这边也接到了消息。
佟佳氏有些疲惫的撑着额头坐在那里。
“主子，四爷知道当年的事，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松的放过您，咱们要不要回钮钴禄家？或者跟贵妃说一声？”
“不！这件事，绝对不能牵扯到贵妃！我不能被彦珠休妻，若是实在不成……”
和离或者死，只能选一种了。
要选哪一个，佟佳氏想看旁人给她的选项是什么。
她平静的等待着彦珠的到来。
还让人吩咐了明日要做的事。
她也没打算放过马佳氏的那个姑娘。
彦珠来到佟佳氏的院子里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迈着步子进来，伺候的人没有人阻拦，他便知道，佟佳氏肯定在等她。
她总是这样，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来等他。
彦珠曾期待过佟佳氏留的灯，可慢慢的他就知道，那不过是欢迎罢了，佟佳氏不会给他真心留灯。
她不爱他。
这个事实虽然让人沉闷，但事实就是事实。
“四爷来了，来人给四爷上一碗茶水，四爷星夜前来，一定十分疲惫，您可以坐下，我们慢慢说。”
佟佳氏看着彦珠布满红丝的眼睛，他的疲惫真的是蔓延全身，比知道乐胥胡闹的时候更加的狼狈。
“还是四爷想直接问？”
彦珠咽了口口水，他盯着佟佳氏，竟然被佟佳氏的眼神看的有些败下阵来。
“当年的事……”
他几乎是强迫自己开口，但又害怕极了。
“妾身不知道您听到了什么，但有一点是真的，当年妾身确实是为了先皇后才嫁入钮钴禄家的。这一点，钮钴禄家也乐见其成，只不过是方法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妾身以为，您或许会喜欢。”
佟佳氏这一把软刀子简直直接刺进了彦珠的心脏，让他痛彻心扉。
彦珠上前一把抓住了佟佳氏两个胳膊，他怒道：“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凭什么这么以为？我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你拆散了我和马佳氏！费尽心思的嫁入钮钴禄氏，而你利用我之后为什么不利用彻底？为什么不假装爱我？为什么不……”
佟佳氏任由彦珠抓着她，疼的皱起眉心，但唇角紧抿着。
彦珠看到这一幕心底的防线彻底的崩溃，他抱着佟佳氏一把推到了床上。
开始亲吻佟佳氏的唇，扯她的衣裳。
佟佳氏还是没有动，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去咬住佟佳氏的脖子，几乎是瞬间他就尝到了咸腥。
“四爷，若是想让妾身死，大考验赐给妾身一杯毒酒，你这么让妾身死，实在有伤体面。贵妃听闻妾身亡故必然会开棺验尸，到时候无法收场。”
彦珠抬头他有些恨意的冷笑道：“呵呵，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要用贵妃来压制我？你难道以为我会怕吗？”
“妾身是为了您着想，提醒一句，当然这也是妾身对您歉意的一种体现。”
彦珠想伸手扼住佟佳氏的脖子，可又被她脖子上的伤痕和血迹给折磨的下不去手。
“你知道我喜欢你，你利用的很彻底。”
彦珠的声音低落了下来。
“我并非马佳氏之流，靠着男人的宠爱过日子。所以你的宠爱对我来说，不是不可或缺。”
是啊，佟佳氏从一开始就用自己的实力在钮钴禄家站住了脚跟。
她凭借的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宠爱。
但她却利用了彦珠的愧疚之心。
“所以，你到现在都还不觉得是你错了，对吗？”
佟佳氏听到错字，有些无奈。
她躺在床上，目光盯着彦珠，语气一字一顿道：“错？不，如果没人告诉你，现在的局面你会觉得是错吗？家族昌盛繁荣，远比个人的情爱更为重要，而个人的生死，也远没有家族存亡重要。妾身不是错了，妾身是看透了这个法则，所以妾身比你先从你的那个小圈子跳出来了。”
她的话让原本就死心的彦珠突然眼底亮了起来。
他有些不敢确定道：“你，你进过我的圈子吗？”
他想问你爱过我吗？
但如果直接这么问，万一佟佳氏说的是不爱，那他之前的所有爱都是可笑的。
他不甘心！
“哎……四爷不是自己很清楚吗？”
佟佳氏声音都透着几分疲惫。
看来继续维持这段姻缘实在让人痛苦。
于是佟佳氏建议道：“休妻肯定不行，佟佳氏和钮钴禄都丢不起这个人，如果四爷不想再见到妾身，妾身可以常年茹素，常居寺庙，或者您可以直接与妾身和离。至于和离之后，你是想让马佳氏上位，还是另有打算，那就看你高兴了。罪责都可以放在妾身身上，就用无所出着这一条吧。面子功夫，你还是要的对吗？”
佟佳氏的镇定让彦珠觉得刺眼的很。
“你原来早就算计好了是吗？连被发现之后，解决的法子你都想好了！佟佳氏！我该说你狠心，还是该夸你能干？”
彦珠从佟佳氏身上起来，坐在一旁背对着佟佳氏。
他的背佝偻着，和平时的意气风发不同。
也许他早过了那个年纪，如今只剩下一地的破烂。
“妾身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要往前看的。”
“你什么都不用管了！留在这个院子里，我不会跟你和离！也不会休妻！更不会让你离开！你既然选择进钮钴禄家的门，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彦珠说完起身从屋里跑出去，仿佛逃离地狱一般的快。
根本没给佟佳氏开口的机会。
而屋里，佟佳氏眼神黯淡了下来。
“看来，活着是不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