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腥风好像迎面而来。
彦珠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了。
“你满意了吗？”
“放心吧，马佳氏死不了，她不过是想要你的同情而已。”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在说这样的话！佟佳氏，你太让我失望了！”
彦珠说完脚下没停，就往马佳氏院子里去。
马佳氏果然腕子上裹着血红的布，还有大夫在一旁守着，显然是处理过了。
彦珠根本没有细想，为什么马佳氏自尽这么短的时间内，大夫会到的如此迅速。
他根本就来不及细想，只是过去看着马佳氏。
马佳氏一见彦珠过来，心里是高兴的，彦珠竟然还没有完全不要她。
不过看着自己腕子上的伤口，她也知道，这可能就是这个男人最后的情分了。
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这一点怜悯。
那她必须要好好利用。
“薇薇！你，你怎么这么傻？”
彦珠上来想握着马佳氏的手，可在触碰上的前一刻突然意识到她上的是手腕，只能硬生生的僵在那儿。
“爷，是您来了吗？妾身以为，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妾身一定是犯了滔天大罪，才被福晋给送到外头庄子上去的！妾身不敢向您求情，也不敢求福晋宽恕，只求一死，还有，千万别连累了乐胥……”
马佳氏哭的睁不开眼睛，她今日未着妆，脸上带着一点憔悴，失血的苍白更增添了她的脆弱。
仿佛下一秒，她就可能死去一样。
这和咄咄逼人的佟佳氏就是天壤之别，更让彦珠心里疼爱马佳氏了。
“你别胡说，大夫会治好你，我也不会让人把你送到外头去，你好好养着，乐胥的事也会处理好的。”
“福晋是不是觉得都是妾身的错？想着妾身想要用一个庶女毁了自己儿子吗？爷，妾身对乐胥的心思您是知道的，他是妾身唯一的儿子，妾身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伤害乐胥分毫的，就如同您一般，若是当初妾身知道喜欢你能惹出这么多的事，妾身宁愿烂在那吃人的宅子里头，也绝对不会出来半步的！”
马佳氏哭的颤抖，泪水在她脸上晕染，这幅情景真的让看到的人不由得伤心。
何况马佳氏和彦珠当年确实是‘两情相悦’，最起码彦珠是的。
“福晋她，她没有这么想你，她只是为了钮钴禄氏和佟佳氏着想……”
“福晋是想让马佳氏的孩子去死，就如同妾身一般吗？妾身早就明白，福晋他是恨妾身的……不如妾身死，成全了乐胥和那个孩子吧！妾身现在就去求福晋！”
马佳氏挣扎着想从床上起身，被一旁的奴婢给按着。
“主子，您失血过多，再这么忧伤过度定然有伤性命的！福晋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当初若不是福晋用计让四爷看到她更衣，怎么会……”
“闭嘴！你闭嘴！”
马佳氏惶恐的伸手想去捂住那奴婢的嘴。
却被彦珠给拦住了，他捏着马佳氏的胳膊问：“什么意思？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马佳氏只是看了自己的胳膊一眼，这个男人，心里果然只有佟佳氏。
于是她觉得这个消息对于彦珠来说简直就是大礼。
“她，她胡说的，都不是真的，就是听别人胡说的……”
马佳氏可怜兮兮的摇头，眼中都是祈求，好像想要让彦珠相信自己所言一般，还带着一点急切。
“你来说！”
彦珠指着刚刚那个奴婢，身子微微颤抖。
那奴婢立刻跪下磕头道：“爷！奴婢该死，是不该说主子们的事，可奴婢听到了那样的传闻，觉得福晋根本就不配当福晋，也肯定是因为那个原因，她知道了侧福晋知道当年的事，想要急着撇清关系，才想送侧福晋去庄子上的！她这是要杀人灭口，掩盖她当年的肮脏啊！”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哪里听说的！”
“奴婢前几日去给侧福晋做衣裳，偶然见到了当年伺候过福晋更衣的一个奴婢，那奴婢说自己这些年东躲西藏的，就是怕福晋杀人灭口，她当年收了福晋的银子，把您给叫到了屋子里，就看到了福晋的身子，才有了之后的所有事。”
彦珠脑子嗡鸣，他应该听不清奴婢所说的，可他又觉得自己听清楚了所有的话。
“人呢？那个奴婢在哪里？”
“人奴婢让人带回来了，就是怕被人发现了杀人灭口，本没想着要告诉也，可福晋就是欺人太甚了！”
马佳氏的奴婢把马佳氏完全撇清楚了，还树立了一波弱者形象。
可彦珠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马佳氏了，他只想着看到那个奴婢。
“去把人带过来！”
他对着自己的贴身小厮喊，那小厮应下出去之后让人把人带进来，顺便跟一个小丫鬟低声交代了几句。
那小丫鬟伶俐，听到之后转身就往外跑去了。
彦珠站在马佳氏的床头对着马佳氏看，可又不是再看马佳氏，他好像只是放空了自己。
眼中一点的身材都没有，额角的冷汗出了很多，人肉眼可见的十分焦虑。
他的拳头一会捏紧，一会松开直到身后传来一个低声颤抖的请安：“奴婢，奴婢见过四爷……”
彦珠听到之后，拳头下意识的捏紧了，可又强迫自己放松。
“爷，还是别听了，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吧，妾身就是想求福晋给一条活路，妾身从来都没想过跟她争的，妾身争不过她的！”
马佳氏的话给了彦珠一点勇气，让他顺利的转过身来。
他看着地上奴婢的后脑勺，沉声道：“抬头，我看看。”
那奴婢抖了抖，没敢抬头，只是颤着声音道：“饶命！四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说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这声音让彦珠身子不自然的抖了抖。
他记得这个声音，因为当年，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把他引到佟佳氏的门前。
彦珠深吸一口气，再次对着那奴婢道：“我让你抬头，你抬头让我看看，我不会杀你，让我看看你的脸……”
彦珠上前一把拉住了那奴婢的衣领，那奴婢仓皇的抬头，正好对上了彦珠的审视。
她虽然看起来如同惊弓之鸟，但那张脸让彦珠的瞳孔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