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周建军敲打了几回后，刘海中也长了心眼。
虽然心中怀疑周建军买自行车的票不是什么好地方得来的，但他并没有直接问周建军是不是从黑市买的自行车票，
而是绕了个弯，打听起周建军自行车票的来历。
不得不说，经过院子里这么多事情，刘海中也成长了不少，
虽说离易中海那套 \"笑里藏刀\" 的功夫还差着十里八丈，但至少懂得动脑子了。
而刘海中这话一出，院里人瞬间变得脸色，随后齐刷刷地朝着周建军看了过来，
周建军倒是没有丝毫慌乱，看着一旁的刘海中说道：
“您是怀疑我这票的来处？”
看着周建军锐利的眼神，刘海中瞬间慌了神，
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院子里不管是谁，只要和周建军作对，都没什么好下场 ，
轻一点的赔钱，重一点的直接被送进去。
即便刘海中一向自视甚高，看不惯周建军在院子里独断专行的做派，
但此刻看到周建军的眼神，心底还是忍不住发憷，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原本到嘴边的狠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随后就见他扯了扯泛白的中山装领口，堆起几分牵强的笑意：
“建军啊，一大爷这不是为你着想嘛 —— 万一你这票来得不干净，让人抓着把柄举报了，那可就不好了！”
周建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众人：
“我的事情就不劳一大爷您关心了，如果有谁觉得我这票来历不明，大可以去厂里直接举报！”
这番话如同一记闷雷炸响，众人呆立原地，手里的搪瓷缸、脸盆忘了放下。
有人悄悄后退半步，有人下意识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躲闪的目光在青砖地上来回游移。
就在这时候，刘海中的媳妇儿慌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着周建军说道：
“建军，你一大爷可没有举报的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海中媳妇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从周建军住院归来，院子里那些明枪暗箭就没断过。
但结果呢？
但凡是算计周建军的，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栽了跟头。
如今周建军敢堂而皇之地把崭新的自行车骑进院子，那绝对是有足够的底气，肯定是经得住举报。
毕竟，这票要是真有问题，他哪敢这么招摇？
所以听完周建军的话，赶紧为刘海中辩解，
因为她太清楚自家老头的性子了，认死理儿又倔得像头牛，
真要跟周建军杠上，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会服软。
可看看院子里那些前车之鉴，哪回不是轻则赔礼道歉、重则扒层皮？
与其到时候砸锅卖铁赔钱，不如现在低个头认个怂，
面子再金贵，能比票子重要？
这边周建军听见一大妈的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指尖依旧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自行车大梁。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忽然似笑非笑望向刘海中两口子说道：
“一大妈这话见外了，我周建军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举报？倒是某些人 ——”
他拖长声音，目光扫过刘海中骤然煞白的脸，
“想一出是一出，迟早得吃亏！”
听着周建军的嘲讽，刘海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几次张合却终究没敢吐出一个字。
或许早前他还存着几分胆色，但经历过派出所同志几次严肃盘问后，那点仅剩的底气早已像戳破的皮球般泄了个干净，
即便派出所同志问询的内容始终围绕易中海与贾家几人，但这般场景仍让刘海中心下发憷。
此刻，喉间泛起的涩意，混着胸腔里的惴惴不安，堵得刘海中半句硬话也说不出。
周建军瞥了眼刘海中那副局促模样，摇摇头没再搭话，推着自行车便往院外走。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他的背影，却无一人敢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拐过院门消失不见，院子里的气氛才像是突然被戳破的气泡般骤然松动。
不知谁先轻咳了一声，细碎的议论声才又渐渐泛起，
只不过现在的声音比先前低了许多，还夹杂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生怕周建军听到一样，
“建军这副样子还真有些吓人呢。”
后院的张婶往地上碾了碾鞋底，眼神往院门口瞟了瞟。
“谁说不是呢，平日里笑眯眯的人一旦板起脸，看着比车间主任训人还瘆得慌。”
另一位中年汉子嗒着旱烟，烟袋锅子在石凳上敲出闷闷的声响。
“你们说…… 他那张自行车票到底哪儿来的？”
张婶压低声音，脖子往前探了探，周围几个人不自觉地凑近了些。
“要我说肯定不是黑市弄的。”
中年汉子收起烟袋揣进腰间，
“黑市倒腾的东西哪个不是藏着掖着？他敢大大方方骑出来，保准来路正。”
“可咱厂里这个月压根没发自行车票啊。”
李四挠着后脑勺，目光落在周建军离开时的方向，
“难不成是……”
他欲言又止，喉结滚动着没把后半句话吐出来。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议论声忽然又低了几分。
就在这时，中院傻柱家的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傻柱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没办法，绷带将胸口勒得死紧，
傻柱在屋里窝了一天多，也没人和他说个话，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他扶着门框深吸口气，晨光刺得眼底发涩，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总算忍住没让喉间溢出呻吟。
门轴转动的声响还未消散，傻柱一抬眼就撞上满院子探询的目光，后颈瞬间烧得发烫。
要知道，傻柱可是一个好面的人，
从医院回来，他还特意挑着没人的时候溜进院门，又猫在屋里整整一日未踏出门槛，
为的就是躲开家长理短的碎嘴，免得让人瞅见他狼狈模样。
但他没想到，自己出了门就看到这么多人。
此刻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饶是他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脸红。
只不过还不等傻柱反应，就听刚刚说话的张婶对着傻柱喊道：
“傻柱，建军买自行车了你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