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了两三天,凌霄是被黑瞎子的电话给吵起来的。
“我说小少爷,装修也不能厚此薄彼啊!怎么就只装了你和花爷那屋,什么?着火了?几天不见怎么还能在家纵火啊!无邪是出院了可不是出yu了,犯多大事还得这么大的火盆啊!”电话里黑瞎子自言自语的声音响起。
“所以你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装修好了?”凌霄懒散的声音传了出去,一听就是没睡醒。
“这不是想小少爷了嘛~告诉小少爷个情报,小少爷是不是能表示表示?”凌霄实在没想明白,小时候好好的齐墨怎么长大了变成这副模样?
“看价值。”
“嘿嘿,阿宁来了~”黑瞎子贱兮兮的声音快赶上余音绕梁三尺了,刺的凌霄将手机拿远了些,直接扣在解语花耳朵上。
“没价值。”凌霄挂断了电话就踢了解语花一脚,解语花也顺势抱住了他,威胁道;“怎么,还想睡沙发?”
“你还说!”凌霄嗔怒,他倒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了,说让自己睡沙发真就睡沙发,他还非和自己一起睡才行,说什么怕他一个人睡太危险,害的他那一晚上都没睡。
“这么说无邪他们是回去了。”解语花亲了一下凌霄的额头。
“阿宁这是要找人倒斗了,你有什么想法?”凌霄将胳膊搭在解语花的脖子上问道。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要你平安,你不参与就行。”解语花直白的回道。
“行,那就不管,我发个短信给瞎子,告诉他我们等甲醛味散了再回。”
————王府
黑瞎子举着被挂断的手机,对着发出忙音的听筒“喂?喂?”了两声,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丝毫没减,反而更灿烂了几分。他慢悠悠地收起手机,转向旁边一脸探究的无邪和明显脸色不愉的阿宁。
“喏,听见了吧?”黑瞎子摊手,肩膀一耸,模仿着凌霄那懒洋洋的腔调,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没—价—值—’!啧啧,小少爷现在眼里啊,就只有他那‘花爷’咯。”他故意把“花爷”两个字咬得又慢又暧昧。
无邪刚出院不久,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不错,闻言挠了挠头,有些哭笑不得:“凌子这起床气……而且,瞎子你这话说的也太……” 他瞄了一眼阿宁,没把“拱火”两个字说出来。
阿宁抱着手臂,一身利落的劲装,英气的眉毛紧紧蹙着。她对着黑瞎子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戳穿:“你少在这添油加醋。凌霄说的明明是‘这条消息’没价值。” 她声音清冷,带着点被戏弄后的不爽,“我来北京,只要有心打听,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何况这里还有成宇在,你想拿这个换好处,也太小看他了。”
黑瞎子嘿嘿一笑,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凑近阿宁:“哎呀,宁小姐这话说的,伤感情了不是?我这不是想着,由我‘亲自’、‘第一时间’通知小少爷,这‘服务’的附加值总得有点吧?谁知道小少爷有了美人就忘了兄弟……” 他拖长了调子,一副被辜负的伤心模样。
无邪忍不住插嘴:“那……凌子他们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也不好拆瞎子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台,至少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俩这话说的夹枪带棒的。
“回?”黑瞎子夸张地一拍大腿,“人家小两口现在在温柔乡里舒服着呢!我刚听见小花儿在旁边呢……啧啧,你是没听见小少爷那声音,软绵绵的,一听就是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还没睡醒……咳!” 他接收到阿宁冰冷的眼刀,识趣地收住了后面更不着调的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虽然那“正色”也带着三分痞气):
“小少爷发短信了,说——”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无邪的胃口,才慢悠悠地学道:“‘等甲醛味散了再回。’”
“甲醛?”无邪懵了,“哪来的甲醛?”
“笨!”黑瞎子敲了下无邪的脑袋(被无邪敏捷地躲开了),“人家那意思就是——刚装修完,要散味儿!懂不懂?散味儿!重点是‘散味儿’这段时间,人家要过二人世界,天王老子也别去打扰!”
阿宁冷哼一声:“黑爷,我的来意你很清楚。既然凌霄那边暂时没空,也无意参与,那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她的目光锐利地投向黑瞎子,显然她找上门的目标从来就很明确。
无邪则看着眼前这焕然一新的屋子,又想想凌霄那句“等甲醛味散了再回”,一时竟不知该担忧王府的重建,还是该感慨凌霄和小花那旁若无人的“散味儿”生活。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养病”假期,似乎从出院那一刻起就结束了。
而电话那头,被惦记着的“温柔乡”里,凌霄把手机随意丢在枕边,重新将脸埋进解语花带着清冽气息的颈窝,含混地嘟囔了一句:“烦死了……再睡会儿……” 解语花收紧手臂,下巴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眼底是毫无保留的纵容与安心,低声应道:“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