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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足足两年,也不知是不是当年那口血的作用,齐墨的眼睛恢复了大半,只不过这视力和常人反了过来,越黑倒是越能看清楚,这墨镜就也一直没摘下来过。

而凌霄也是按照后来黑瞎子的喜好给他做吃的,报复性的不让他吃饭,倒是在齐墨表现好以后才奖励他一份青椒肉丝炒饭,暗示他们的生活很不容易,即便齐墨眼睛能看到了也依旧如此。就在齐墨以为是他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的时候,凌霄在一日清晨离开了。

由于离开的太过突然,凌霄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连句话也没交代,导致齐墨还以为凌霄是嫌弃他养不起他了,开始发了疯一样攒钱赚钱,旁人都说他是钻钱眼里了,直到他有一天在凌霄的床下找到了一个本子,那是他专属的素描本,里面画的都是同一张脸,他知道凌霄走了是绝对不会把这本子留下的,大概不是他自主离开。

他不想齐墨这个名字的名声不好,名声不好先生就是回来了也不会想认他,不如就应着大伙给他起的外号‘黑瞎子’为名一直生活着。

——————

实验室冰冷的金属光泽刺入眼帘,取代了那间简陋却充满烟火气的小屋景象。时间重新流动的细微嗡鸣在凌霄耳畔响起,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错位感。

他踉跄了一下,空气里消毒水和精密仪器的味道陌生又熟悉,瞬间将他从那浸染了青椒炒饭油烟和齐墨身上淡淡皂角气息的两年里剥离出来。

混沌感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清晰却割裂的记忆碎片。齐墨…不,现在应该叫黑瞎子了。那双在黑暗中反而能视物的眼睛,那副从未摘下的墨镜,那带着点委屈又强装无赖讨要青椒肉丝炒饭的样子…

凌霄的心脏猛地一缩,到底是接触了两年,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孩子醒来后发现他消失时的茫然无措,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恐慌和自我怀疑——“先生是嫌弃我养不起了吗?” 这个念头会像毒藤一样缠绕着齐墨,扭曲他的认知,最终将他推向那个“钻钱眼”的黑瞎子。

怪不得…怪不得初见时,那双墨镜后的眼睛像捕捉猎物的鹰隼般紧锁着自己,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怪不得那家伙嘴里会蹦出“开锁是你教的”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一切的怪异,那深埋的怨怼和难以言说的执念,都在那两年里找到了源头。他成了齐墨生命里一个不负责任的谜团,一个塑造了“黑瞎子”的推手。

胸腔里的窒闷感让他急需一个出口。他不能接受这种经历,这说明他一开始就是属于盗墓世界的,他本身就是其中的一环。当务之急?不,是刻不容缓的渴望。

小花。

这个名字像一束光,穿透了混乱的记忆尘埃。两年…在实验室里不过是仪器读数跳动的几秒,对他而言,却是真实的七百多个日夜漫长而真实的思念。他温润如玉、心思缜密的小花,他此刻最想见的人。

凌霄几乎是凭着本能冲出实验室,脚步带着几分穿越时空后的虚浮,却又异常急切。走廊的光线明亮得不真实,他穿过熟悉又陌生的通道,目标明确地奔向外面,他记得,小花会来接他。

实验室那扇厚重的、泛着冷金属光泽的门,像一道隔绝两个世界的闸门。解语花就站在这道闸门外不远的地方,身姿依旧挺拔如竹,月白色的长衫在走廊冷白的光线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他没有靠在墙上,也没有焦躁地踱步。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庭院里一株沉静的玉兰,仿佛亘古以来就立于此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唯有等待,在寂静中震耳欲聋。

凌霄的视线贪婪地描摹着那熟悉的轮廓,鼻尖一酸,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个无声却汹涌的动作。

他几步跨上前,在解雨臣闻声抬头的瞬间,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将他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穿越时空的疲惫,仿佛要将这两年错过的温度一次性补回来。

走廊的空气带着实验室特有的、无机质的冰冷和消毒水味。但解雨臣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方才拥抱时,凌霄身上沾染的那股奇异的混合气息——硝火味、陈年纸张的霉味,以及那一丝若有若无、却异常顽固的墨镜油渍的味道。这味道陌生而突兀,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他对凌霄所有的认知里。这味道莫名其妙,但并非虚幻,像是凌霄真真切切走过的、他却无法触及的时空。

解语花看着怀里的人,紧绷的身体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来,那份属于“解当家”的凌厉防备如潮水般退去。

解语花没有挣扎,也没有回抱,只是任由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十足的拥抱禁锢着。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凌霄的肩窝,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拥抱着他的身躯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在奔涌。

良久,解语花才微微动了动,声音是凌霄记忆里那般清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久未开启的琴弦:

“……回来了。”

不是疑问,是陈述。

凌霄收紧手臂,将脸更深地埋进解雨臣颈间那熟悉的、清雅的冷香里,贪婪地汲取着这让他魂牵梦绕的气息。喉咙哽得厉害,他只能发出一个模糊而沙哑的音节,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嗯…回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腾的心绪,声音依旧不稳,“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小花哥哥。”

解语花终于缓缓抬起手,没有去回抱那紧箍着自己的臂膀,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确认般的轻柔,抚上了凌霄的后颈。指尖微凉,触感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力量。他摩挲着那处温热的皮肤,像是在确认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的真实性,也像是在无声地安抚着怀中人剧烈波动的情绪。

“回来了就好。” 解雨臣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轻轻拍了拍凌霄的后背,一个温和却带着力量的动作,示意他可以松开一些。

当凌霄依言稍稍退开,目光依旧贪婪地锁在解雨臣脸上时,解雨臣才抬起眼,对上那双写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洞悉一切光芒的桃花眼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凌霄的身影,还有一丝深藏的、如释重负的暖意,以及…不容错辩的探究。

只不过随即他唇角勾起一个笑容道:“既然回来了,就解释解释房间是怎么烧的,以及时序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