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一心腹告病,才躺两个时辰就精神抖擞地爬起来的事儿,皇帝陛下只当是寻常,半点态度都没有。
倒是宸妃娘娘对这惊人的恢复速度有些佩服。
晚间小娘子枕在皇帝的臂弯中时,还议论了两句。
“早上还病殃殃的,早膳和午膳都没吃,才两个时辰,不仅好了,还能接着上值?”
皇帝此时正微阖着眼,享受着小美人被自己圈在怀里那娇软的触感,指尖把玩着她的发丝。
听到这句,还以为是怀里这杯小绿茶又开始了。
这句话说得多容易叫人误会?
有那么一瞬,元德帝突然就理解了史书上那些被美色所惑的昏君。
受无数鸿儒教导又如何,深谙帝王权术又如何?
当你抱着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小娘子时,她在你怀里呵气如兰,与你呼吸相近,哪怕知道她会冒出个坏点子,也觉得可爱无比。
皇帝陛下瞧着阿朝脖颈间那大片雪腻,不自觉的舔了舔唇。
兴许是天气太热,有点渴,想喝茶了。
然而下一秒,“小绿茶”微微抬起杏眸,眸底澄澈清明。
“应该再多歇歇的。”
得,皇帝陛下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宸妃娘娘就不是那等落进下石的人。
尤其是对待病人。
皇帝心下了然,这回不是小绿茶,是在替他体恤下属。
“刘全底子好,不用多歇。”
阿朝:“......。”
这不是妥妥的奴隶主口吻吗?
是哦。
星辰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能常常休息,但刘大总管,阿朝自到皇帝身边第一日起,就好像没见他歇过。
有皇帝的地方可能没有她,但必定有刘全。
阿朝在心里正蛐蛐着呢,就听皇帝吹捧了她一句。
“不过再好的底子,若不是喝了你送过去的人参乌鸡汤,也没那么容易恢复气力。”
刘全:天地良心!
阿朝杏眸微亮,虽然被夸挺开心,但面上还是蛮谦逊的。
“多少会有一点用吧。”
与此同时,某位小娘子又在心里为自己的体贴点了个赞。
丝毫没有注意到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某人。
直到听见皇帝的一声轻笑,小手被他拉到唇边亲了亲。
阿朝条件反射般地打了个哆嗦。
此时已是月上枝头,月光顺着窗柩爬进殿内。
帷幔内的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朝小眼神微愣:?
皇帝摩挲着她白嫩的指尖,一副你知道朕是什么意思的神情。
阿朝:“......。”
阿朝小脸微红,飞速收回手揣在怀里,顺便翻了个身子。
背对着皇帝,气鼓鼓道:“妾困了。”
皇帝:“......。”
皇帝怔了怔,不知想到什么,哑然失笑。
歇了念头,凑上前环住她的腰身。
“睡吧......。”
“都不想了。”
阿朝:!
到底谁想了?
阿朝心里头咬牙切齿,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突然给她戴高帽子的时候准没好事。
阿朝摇了摇脑袋,清除掉不该有的,看狗皇帝似乎已经放弃,才放心般地悠悠然入睡。
而皇帝陛下听着怀中小美人渐渐匀称的呼吸。
心里面算着日子。
还有几个月......
......
日子过得倒也快,春去夏至,元德十二年的端午悄然而至。
这几个月以来,即便诸多武将世家不满,但修改军制一事还是在元德帝的铁腕下开始往下推进。
首当其冲的便是谢家。
兴许是为了杀鸡给猴看,敲打剩下的那几位,元德帝对谢家竟是没留半点情面。
几番算下来,就只剩下爵位和官职了。
往日的谢家军几乎全被打散,重新编制。
想到昔日荣耀,与今日对比,不禁让人唏嘘。
帝王无情再次被展现地淋漓尽致。
不过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既然有失意的,自然也有靠着改制得以拔擢的。
难得的是,这样两群人,于端午前一日在星辰宫凑齐了。
得意的自不必说,都是元德帝近来重用的。
失意的,当是以陈氏家眷为首。
当然,能凑成这种局面的,也只有皇帝陛下本尊了。
起因还是前两日宸妃娘娘收到了陈家的请安折子。
陈氏女眷说是想在节前进宫探望贵妃娘娘。
联系到近来的朝局,皇帝不用猜就知道陈氏女眷这时候进宫要和自家小娘子说些什么。
无非是想求阿朝吹吹枕边风。
在修改军制这件事上面,虽然陈老将军已然想通了。
但利益当前,陈家也多得是想不通的人。
于是皇帝大笔一挥。
多召了几位。
一来是让陈氏女眷不好开口。
二来让阿朝和那些人家的家眷打个照面......
她是没这份心思的。
那便只有由他替她考虑着。
就这,皇帝陛下还害怕对方不乐意,特地编了个理由。
“这些都是朕新近拔擢的,你替朕笼络笼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