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振宗一家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时候,距离雀老的葬礼已经过去两天。
华振宗这个“孝顺”的儿子,没有关心自己的老父亲葬在哪儿,也没有关心自己重伤昏迷的老母亲,而是直奔夏怀谦的律师事务所。
而他们这次来,事务所不再是人去楼空的模样,而是人声鼎沸,挤满了人。
“我先来的,你挤什么挤?”
“夏律师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见我了吗?”
“或者告诉我们雀老爱徒的联系方式,我必有重谢。”
“我要拜雀老爱徒为师,夏律师能否帮我引荐一下?”
“……”
众人拥挤在前台,个个凶神恶煞,眼底泛红,就像赌输了急眼的赌徒,拼命寻找翻身机会一般。
前台小妹被这群人吓得快哭了,直接按了报警电话。
没多久,警笛声响起,这群人又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四散奔逃,一下子就没影了。
华振宗一家看着这犹如变戏法的一幕,集体石化,完全搞不清状况。
缓了一会儿后,他们才走进事务所内。
“请问,你们有预约吗?”前台小妹客气地问道。
而华振宗一家只是斜睨了她一眼,便径直闯了进去,推开夏怀谦办公室的房门。
当四人推门而入的时候,夏怀谦正伏案办公,见到他们进来,脸上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夏律师,他们硬闯进来……”前台小妹紧跟其后。
“没事,你去做事吧。”夏怀谦温和道。
前台小妹应声退了出去。
“夏律师,大忙人啊。”华振宗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领着妻儿往会客沙发上一坐。
夏怀谦不以为意,平静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我有话就直说了,我父亲留下多少遗产?”华振宗问道。
夏怀谦拿着文件,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华振宗一家面前:“不多,也就300亿而已。”
“你说多少?”华哲远被这惊人的数字震得有些懵。
“雀老将名下所有资产变卖,折算成货币,遗产总额达到300亿。”夏怀谦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沓纸铺在茶几上,“这些就是不动产与股票处置的合同、收据以及相关资料。”
华振宗一家翻阅每张纸上标注的巨款,个个都双手颤抖,激动到不行。
“没想到这么多啊?”华振宗看向妻儿。
他的妻儿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
“老公,咱们发了啊。你不是想开一家酒店吗?这可以够我们开十几家了。”
“何止开十几家?上百家都可以啊。”
“老爸,我要参加今年的拉力赛,我要最顶尖的赛车,还要配一个最厉害最有经验的团队给我,我一定要拿个冠军回来。”
“老爸,我要去国外最好的学府深造,我还要出去旅游,我还要名牌包包,我还要珍宝首饰,我还要与偶像烛光晚餐……”
“老爸,妹妹要了这么多东西,你得给我开个公司,我要当董事长,看谁以后还敢看轻我?”
“好好好!都行都行……”
四人你一言,我一句,畅想着美好的未来,迅速“瓜分”了遗产。
夏怀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唤回四人的理智。
华振宗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百亿遗产冲昏了头脑,居然在外人面前失态,尴尬一笑:“夏律师,请问我父亲的遗产是如何分配的?”
“雀老的遗嘱在葬礼那天已经公布,你们不知道?”夏怀谦明知故问。
“那个……出了一点状况,我们没去参加葬礼,还望夏律师告知。”华振宗一想起那两天一夜的“遭遇”就浑身难受。
夏怀谦不疾不徐地又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摆到茶几上:“雀老生前立下遗嘱,将自己名下所有遗产全部无偿赠予周林菲小姐。”
“什么?”华振宗一家听到这个“噩耗”,如当头浇下的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所有的幻想。
以为自己幻听了,四人齐齐抓向遗嘱。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华振宗将这张纸撕个粉碎:“不可能!不可能!我是老头唯一的儿子!我是老头唯一的儿子啊,他不把遗产留给我,居然留给了一个外人?”
“华少爷真是说笑了。”夏怀谦讥笑一声,“雀老在世时,你有尽过一天孝吗?为了遗产倒是挺积极的。”
“但我毕竟是他的亲儿子,我身上流着他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华振宗气愤不已。
“你也就是只沾了这点光,但这跟你继不继承遗产,没有半毛钱关系。”夏怀谦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华振宗心口。
华振宗顿觉胸口痛,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
“老公,你没事吧……”秦砚秋急忙解开他衬衣的扣子,帮忙顺气。
华哲远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老不死的凭什么把遗产给一个外人?”
“凭什么?”夏怀谦正色道,“就凭周林菲小姐能为雀老赢下88番,送他风光大葬。我问你,你能吗?还是你们能?”
“88番?怎么可能?”华哲远一时语塞。
华夫人是从雀老这里发迹的,产业中有赌场,华振宗一家自然对赌这一行不陌生,同样也知道麻将协会送行的惯例。
说实话,要想胡出88番的牌,打死他们一家也做不到啊。
“雀老的遗嘱,你们也知道了,所有遗产都由周林菲小姐继承。你们要是没事了,就请离开,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夏怀谦站起身,下达逐客令。
“不行。不可能的。”华甜甜尖叫一声,扑过去一把揪住夏怀谦的衣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是你篡改了遗嘱,是你联合那个女人把遗产都骗走了。”
华甜甜歇斯底里的质问,让华振宗他们顿时来了劲,觉得华甜甜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反正有没有道理,能让他们拿回钱,都可一试。
“对!没错!”华哲远也不依不饶起来,“姓夏的,劝你快把钱吐出来,否则我们就去告你非法侵占他人财产。”
“对!没错!你就是趁老不死的病重,骗他签下遗嘱,你怎么能这么坏啊?”秦砚秋泪眼婆娑,很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够了!”夏怀谦烦躁地推开四人,“我是律师,我的职责就是维护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现在遗产都在周林菲手上,你们要是有什么异议,就去告她吧。”
“我又不知道周林菲是谁?我们去哪里找她?”华甜甜怒道。
夏怀谦从兜里掏出一张字条,丢给华甜甜:“这是地址,周林菲就住在这里。”
“你给我等着,到时候连你一起告。”华甜甜收好地址,转头对家人说道,“爸妈,我们走,去找周林菲。”
目送一行人离开,夏怀谦掏出手机:“华振宗一家去找你了,你那边做好准备。”
“放心,就等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