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江揽月呼出一口气:“殿下,皇上已经脱离危险。”
太子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朝着江揽月感激一笑,拱手道:
“今日之事,多谢苏世子妃了。”
江揽月笑着摇了摇头:“皇上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
太子笑了一声:“苏世子妃,我们借一步说话。”
江揽月点头。
偏殿内。
太子皱着眉头,一脸认真:“方才那些吃食,可有问题?”
江揽月摇头:“吃食没问题。”
“那是?”太子问。
“药有问题。”江揽月语气严肃。
她问:“皇上服用这副药多久了?”
太子微微思索:“半年前开始的。”
江揽月轻轻点头:
“那就说的通了……皇上服用的这副药,方子没问题,就是具体的药物里面多了一种慢性毒,服用太久,人的身子就会不知不觉地感到乏力,旧疾也会随之复发,久而久之,便会中毒而亡。”
太子的心沉了下去。
方才,让太医检查,谁也说不出父皇的情况。
更何况,这些东西太医院也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可如今,却是药物出了问题!
看来,要彻查一番太医院了!!!
这宫内,也要做一番大排查了。
第二日。
永安帝终于醒了过来。
他嗓音还带着略微沙哑:“尘儿。”
太子忙上前一步:“父皇,儿臣在。”
“朕昨日,可是吓到你了?”永安帝笑着问。
太子摇头,眼眶中带着阵阵微热:“父皇平安便好。”
永安帝笑了出来:“你母后呢?”
“母后在偏殿休息。”太子回应道。
昨夜,太子虽然封锁了消息,可皇后还是知道了。
江揽月和苏砚走后,皇后也紧随其后,她在养心殿照顾了永安帝整整一晚,才被王公公劝着到偏殿休息。
走之前,她仍恋恋难舍。
想到这里,太子心里闪过心疼。
永安帝问:“去雪城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太子点头。
不过……他迟疑片刻,道:“父皇,儿臣想晚七日再去。”
永安帝也没问原因,道:“这件事,你定。”
他知晓,尘儿是要查清楚他中毒这件事,来一次大清洗。
这件事,也就由着他去做吧!
也好立威。
再者,雪城之事,也不见得着急。
顾卿云送来急信:一来是为了申请援兵,聊表衷心;二来就是为了风险转移。
“多谢父皇!”太子连连感激。
*
雪城。
顾卿云收到来信后,挑了挑眉头。
一旁的祁郁放下手中的茶杯,问:“京城那边怎么说?”
顾卿云应声:“武安侯先行一步,太子之后会来。”
“太子会来?”祁郁眉头微皱。
顾卿云点头。
祁郁道:“武安侯会来,这是意料之中的,可……太子来,属实让人想不到。”
顾卿云轻摇手中的折扇;“太子来了,更好。”
这时,一旁的祁馨问:“神君可有说,他们什么时候来?”
顾卿云轻笑一声,连带着嗓音卷起阵阵慵懒:“估计快了。”
终于,又要见到老朋友了!
听到答案的祁郁心中一松。
等此次任务完成,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
他很想烟儿,也很想星眠。
**
此刻,京城。
二皇子府。
床榻上,二皇子咳嗽一声:
“百折大人,好久不见!”
百折笑了一声:“二皇子好计谋!”
二皇子清俊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不敢当。”
百折把玩着手中的玉石:
“在大长公主看来,你是她手中的人,可……谁承想,她却成了你手中的一把刀。”
“帮你除掉了三皇子、除掉了右丞相这两位仇人,最后连自己也暴露了,更重要的是,还帮你表了忠心……”
“机关算尽,太过自以为傲,将自己也算了进去!”
“二皇子,您蛰伏这么久,也不算亏,该报的仇也都报了。”
二皇子萧景逸轻轻一笑:“百折大人太高看本皇子了,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罢了!”
百折并未再多说,只道:“二皇子,如今大长公主在逃,你我二人合作如何?”
二皇子摇头:“我只是一介废人,百折大人太看得起本皇子了,再者……追捕叛国之人自有父皇和皇兄。”
“而且,本皇子不可能叛国。”这句话,二皇子说的非常认真。
“萧家这天下来之不易,百姓的生活亦需要一个安定的天下,这就是本皇子的立场。”
最后,百折也并未再强求:“二皇子好气量!”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走的时候,身形稍显落寞。
床榻上,二皇子心中闪过深深的疑惑。
他想不明白,百折明明同大长公主是同一阵营之人,可为何……他改变如此之大?
而且,此次前来,似乎并不是为了劝他夺嫡,却是字字针对大长公主。
莫非……
一个令人不能相信的答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
三日后。
武安侯府。
阵阵小雨从房檐滴落,江揽月坐在窗前,静静地欣赏着。
忽然,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苏砚语气轻柔:“在想什么?”
江揽月轻叹一口气:“爹到哪儿了?”
苏砚道:“出城二十里地了。”
“此去雪城,前路凶险,只希望……将士们都能够活下来。”江揽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苏砚将人抱在怀里:“咱们的人也在队伍中,还有顾卿云他们在雪城等候,所以……我们的胜算很大。”
江揽月又问:“皇宫的情况如何了?”
“太子查到惠妃头上了,他还处理了一批人。”苏砚回应道。
江揽月点头:“查到惠妃,是早晚的事。”
苏砚道:“嗯……大长公主派惠妃给皇上下毒,而那替身惠妃怕计划败露,为了活命,令惠大人将幼女送到宫中当作人质,可她没想到的是,惠大人心系爱女,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阵营。”
“惠妃……或者说大长公主,低估了惠大人一家为女报仇的决心。”
话音落下,江揽月感叹了句:“机关算尽,到底是一场空。”
苏砚点头,深表同意。
他问:“那个隋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揽月语气稍显低落:“苏砚,我好像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我们都熟悉的人。”
接下来的话,她声音更低:
“但我……还不太敢确定。”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苏砚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别有太大压力。”
“嗯。“江揽月低低地回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