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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你怎么在这?身子好些了么?”赵老夫人关切地询问道。

“多谢叔婆关心,好多了。”朱令真一身素衣,眼眶红红,“我听说您和舅母要去寺庙为慕表哥祈福,事情因我而起,我也想去尽一份心力,可以吗?”

赵老夫人一口拒绝,“你还有伤在身,就不要去了,在府中好好休养吧,我和你舅母去便可以了。”

朱令真却噗通一声跪下,哽咽道:“求您让我去吧,不做点什么,我心里难受……”

见赵老夫人还在犹豫,她便开始砰砰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

吓了两人一大跳。

赵老夫人赶忙扶起她,“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罢了罢了,你想去,那便一道去吧。”

朱令真这才破涕为笑。

为表诚心,一行人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

好在净慈寺离得不算远,走路一个时辰就到了。

进了山门,朱令真表现得尤为积极,每尊菩萨面前都去虔诚跪拜,叩求菩萨保佑苏慕早日康复。

拜完神,赵老夫人被方丈华严大师领着去山顶小屋见了然大师了。

了然大师轻易不见客,一次只见一个。

鳌氏和朱令真等人只能在下面等。

朱令真看着那长长的阶梯,不顾任何人阻止,一步一叩首,“信女朱令真,愿以二十年寿命为祭,求神佛保佑我家二表哥苏慕,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很快额头便又红又肿,渗出血来。

二十年啊,人的一生有几个二十年。

瞧着朱令真那虔诚的样子,鳌氏心里五味杂陈。

这姑娘,真是让她有点看不懂了。

鳌氏急忙上前想要拉起她,“傻孩子,菩萨面前可不能乱说话。老二这些年也做了不少好事,菩萨都看在眼里呢,定然会保佑他的,无需你拿自身寿命来换,啊?”

朱令真的眼泪掉了下来,扑进了她怀里,“对不起舅母,真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惹您不开心了……”

鳌氏摸了摸她的头,正要说话,忽然眼前几道寒光闪过。

她诧异地抬头去看。

五六个黑衣蒙面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手里拿着锋利的长刀,凶神恶煞地朝几人飞扑过来。

“夫人!”丫鬟婆子吓得浑身颤抖,但还是强忍住恐惧冲上去护主。

可她们都是女子,又不会武功,哪里是凶徒们的对手,不过片刻就悉数被踢晕在地,生死不知。

鳌氏脸色煞白,挡在了朱令真前面,极力维持镇定,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这个,就要问你家苏大人了!”领头的大喝一声,挥刀就捅。

鳌氏面如死灰,只能闭上眼等死。

却在这时候,身后一股大力将她推开,嗤的一声,那是刀子捅进肉体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

自己毫发无损,而身后的朱令真胸前插着一把刀,鲜血染红了她的素色衣裙,刺目的红。

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把刀拔了出来,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又是一刀捅进了朱令真的小腹。

鲜血四溅,淋了鳌氏一身一脸。

黑衣人还要去杀鳌氏,不远处终于响起了动静,几个武僧飞快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黑衣人面面相觑,不再恋战,瞬间做鸟兽散。

鳌氏急忙脱掉外衫捂住那两道狰狞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真真,你撑住!舅母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整个净慈寺都被惊动了,赵老夫人在华严大师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从上面奔了下来。

“朝华!”

“真真!”

华严大师会些医术,当即替朱令真诊治,须臾摇了摇头,“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伤及内脏,贫僧学艺不精,还是尽快下山找医术高明的大夫吧,迟了只怕……”

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迟了就没命了。

至于几个下人,都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并未伤及要害,很快就都醒了。

救人如救火,几个武僧抬着担架上的朱令真,健步如飞地往山下跑去。

鳌氏咬牙跟着,跑得气喘吁吁。

赵老夫人等人也在后面追,但她年纪大了,实在跑不动,很快便被甩出老远。

朱令真小脸儿惨白得吓人,一点血色都没有,已经陷入了昏迷。

鳌氏看在眼里,整颗心都是揪着的。

“真真,坚持住,很快就到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啊?”

她边跑边拉着朱令真的手安慰着。

可就近找了几家医馆,看了朱令真的伤势,无不摇头。

“伤得太深了,只差一点点就扎到心脏上了,又失血过多,恕我等无能为力……”

眼看着朱令真气息一点点微弱下去,鳌氏急得直跺脚,“快!去武林大街,阿若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只有阿若能救她了!”

一行人往武林大街狂奔,“真真你撑住,前面就是第一医馆了!”

朱令真悠悠醒转,“舅母……”

“怎么了?你说。”鳌氏忙将耳朵凑到她唇边。

朱令真声若蚊蝇,“不能、让江大嫂救我,我一靠近她,就、就难受……”

鳌氏想起来了。

是了,上次阿若不小心碰到真真,真真立马就喘不上气,全身出疹子。

那也是要命的。

怎么办怎么办?除了阿若还有谁能救她……

突然鳌氏眼睛一亮,指着对面的保和堂,“去那里!”

皇甫大夫也是很厉害的。

说不定能保住真真的命。

皇甫大夫刚出诊回来,正打算歇口气,就看到几个武僧抬着个血人冲进来,吓了一跳。

等看清血人的状况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搞的?身上被扎了两个窟窿,血都快流光了,才送过来?”

鳌氏大吼:“废话那么多,快救人啊!”

皇甫大夫无奈,只能立马让人给朱令真喂下止血散,又将她的伤口一点点用鱼肠线缝起来,包扎好。

最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怎么样了?”鳌氏一脸紧张地问。

皇甫大夫摇了摇头,“听天由命吧,能做的老夫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她能不能扛过去了。”

“对了。”他提醒道,“晚些时候她应该会发热,只要烧能退问题就不大,命能保住。不过……”

他欲言又止。

鳌氏是个急性子,“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皇甫大夫叹了口气,“这位姑娘不光差点伤及心脏,还伤了胞宫,日后子嗣方面怕是……”

听到这话的鳌氏两眼发直,跌坐到椅子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子嗣对一个女子来说,那可是一辈子的依仗,是终身的依靠啊。

不能生孩子,她将来还能找得到婆家么?

就算找到了,丈夫又能真心待她到几时?

鳌氏闭了闭眼,只觉得浑身无力。

这一切,难道真是天意么……

午后,朱令真果然发起了高热,满嘴胡话。

皇甫大夫让鳌氏给她温敷,敷完后又给她施针,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朱令真烧得神志不清,一时哭一时笑。

“娘,你在哪里,你要来接真真了吗?真真好想你啊,真真好苦,带真真走吧……”

“娘,娘……”

鳌氏听得心里发酸,忙握住她的手,“娘在这儿,娘在这儿,真真乖。等你好了,我做你娘,我让慕表哥娶你为妻,好不好?”

朱令真似乎听懂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但很快,笑容又消失了,变成了委屈的呜咽。

“不,不好。”

“慕表哥不喜欢真真,他喜欢的人,是江大嫂……”

一旁打瞌睡的皇甫大夫呼吸一滞,然后一头栽到桌面上,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好像在说:看,我睡着了哦,什么都没听见。

鳌氏只当朱令真在说胡话,也没当真,失笑道:“傻孩子,你慕表哥怎么会喜欢江大嫂呢?是舅母喜欢江大嫂,所以总在他面前提,让他娶个像江大嫂那样的媳妇儿。你放心,慕表哥谁也不喜欢,以后啊,只喜欢真真。”

“是真的。”朱令真嘤嘤地哭,“慕表哥亲口说的,他说他喜欢江大嫂,对江大嫂爱而不得,这辈子都不会娶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