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吩咐憨娃带着破损的古筝、古琴前往东城府寻琴匠苏明,听闻苏家近两年从江州迁来了建康,苏明在东城府开了一间名有《鹤鸣轩》的琴坊。
憨娃驾车前往东城府,萧裕又命小厮前往家具坊选购方桌方凳,损坏的碟盏也已补上;她又吩咐打杂的小厮将厅堂东侧的《宾客规则》石碑抬到店门口,用准备好的水泥将石碑砌在入门的左侧墙面上;
安排好这一切,幻影阁仍继续营业;上昼的不快似乎已然过去,众人也已投入到工作之中。
戌时打烊,萧裕乘马车回了玄武区的冯府。
回府后,她命李胜将竹篓放入作坊内,她与哑奴及几个奴仆进了作坊,开始用碾盘、坩埚等器具提炼矿石。
连着三个日夜,满满一筐的矿石终于提炼而出,得到了少量的金、银、铜锡等金属。
探查到西山有矿,她便大面积挖掘开采,除了之前提炼得到的金银铜铁等金属物质,她还在其他矿石中寻到了铝、煤、炭等物;在偏远的一个盆地中还发现了地下温泉,在其周围有大量的硫磺、石膏石及硝石等物。
她安排二十个奴仆前往偏远的盆地,挖掘了大量的硫磺、硝石、煤炭等物。
有了这些物质,她便着手提炼,将硫磺、硝石、木炭提纯,按着记忆深处的比例开始制作火药。
春季多雨,趁着雨夜,她与李胜、憨娃、黑娃带着制好的火药悄悄进山。
她将火药的威力诉说一遍,再命他们放好火药,三人得令点燃火药,当引线点燃,四人逃到了安全区域。
待他们回头望时,便听到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及冲天耀眼的火光。
李胜、憨娃、黑娃看着火光,惊的目瞪口呆。
待烟雾散去,四人才回到大巨石周围。
萧裕检查矿石,那成吨的大巨石已被炸成了大小不一的石块。
李胜捡起一块碎石,借着火把观察,确定是大巨石所化,这才凝眸注视着萧裕,他的目光里透着无比惊异与复杂的神色。
萧裕仔细检查碎石,猜测大部分矿石为金银铜矿,巡视一遍便要下山。
远处,两处微弱的火光正在移动,越来越近。
萧裕见此,忙让三人熄灭火把,隐藏在附近的山洞中。
蓝加勇与石宇举着火把,来到了巨石旁。
石宇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伞徘徊在巨石旁,他转了一圈,纳闷道,“咦,我记得这里有块大巨石,怎的,不见了?”
蓝加勇戴着斗笠、身披蓑衣,单手举着火把直接跳入碎石中;他捡起一块碎石,嗅着上面残留的火药味,他蹙眉道,“这是硫磺的气味。”
“硫磺?那与这石头有何关系?”石宇满脸疑惑。
蓝加勇环顾四周,见满地的碎石,十分确定的道,“你说得没错,这里确实有块很大的巨石,但现在已经被炸碎了。”
“炸碎了?难道是天雷所炸?”石宇询问。
蓝加勇摇头,“我觉得不像…”
正待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时,萧裕他们举着火把过来了;
萧裕四人躲在附近,远远便看到二人来此,瞧着没有其他动静,便主动现身了。
蓝加勇听到脚步声,连忙起身,大声询问,“谁?谁在那里?”
李胜举着火把站在前面,回道,“蓝护卫,是我。”
萧裕举着雨伞,紧跟其后。她见到二人,讪笑道,“蓝大哥,石宇哥哥还没休息呀!”
蓝加勇凝视着她,嘴角漾起一丝弧度,淡淡道,“少东家这么晚了,怎的也没睡?”
“这大雨天的,少东家莫不是贪玩,误了时辰耽误回府的时间,这才躲进山洞来避雨?幸得李主管及憨娃、黑娃前来寻找。”
萧裕讪笑,“我留在此处,自然有其道理。”
“今夜雨大,我便与众位哥哥一起回幻影阁歇息。”
石宇见到萧裕,想着地上的碎石,他忍不住开口道,“少东家,你们知道吗?就在刚才,大概两刻钟左右,这山上轰隆一阵巨响,我与蓝护卫便跳上阁楼巡视,远远便瞧见这个地方火光冲天而起。我二人这才点燃火把,来此巡查。”
“来到此处,却没想到、这里的巨石竟然碎了!那可是堪比船艇的巨石呀,怎的就全碎了!”
“而且今晚的雷电也很奇怪,竟然是从地面往天上而打!这不是骇人听闻的奇葩事嘛!”
萧裕看着二人,正色道,“这巨石并不是雷电所碎,而是我弄碎的。”
“你?你如何弄碎的?”石宇满是不解。
萧裕注视着二人,淡然道,“我自有方法。今晚之事,还请二位哥哥替我保密,万不可泄露风声。”
石宇闻言,满是震惊。
萧裕看向他,石宇连忙点头,“放心,你石大哥可不是嘴碎之人,既然你有秘密,我石宇也不是好奇之人,定然会为你守口如瓶。”
蓝加勇点头,“我知晓这不是天雷所致,但无法猜测你用什么法子而成;既然你能制成这般厉害的武器,但你也需万般小心,正所谓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何况你这还是惊天动地骇人听闻的火器。”
萧裕朝他竖了个拇指,赞道,“蓝护卫果然聪慧,竟猜到这是武器。”
“实话告诉你吧,这些碎石都是火药所致。火药比战场上的火油厉害多了,堪称大杀器,只需一点点就能炸开这块巨石。”
“火药,原来这天雷一样的东西名火药!”众人喃喃低语。
萧裕见雨越下越大了,忙道,“我们快些回幻影阁,今晚便在那休息。”
憨娃一手举伞,另一只手来抱她,萧裕搂着憨娃的脖子,稳稳的靠在他怀里。
李胜与黑娃举着火把在前方带路,憨娃排在其后,蓝加勇、石宇依次而行。
蓝加勇举着火把看向前方,火光映入眸中,眸色与光芒相融相汇,已无法分辨那无比惊异的复杂神色。
萧裕几人回了幻影阁,憨娃点燃煤炉放入楼上厢房,四人围坐在一起,靠在百合厅的竹榻上歇息。
翌日
晨钟微响,萧裕便让憨娃与黑娃去府中唤人,二十来个奴仆驾着早已租到的五驾牛车来到后山,半个时辰就将满地的碎石装上了牛车。
憨娃领路,他们朝着郊外的庄子而去。
郊外庄子,陆伯宪的两位忠仆还在,憨娃命人将矿石堆放在仓库中,二人完成任务便领着众奴仆回了玄武街的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