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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苏老的眼神变得锐利,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段屈辱而惨烈的岁月:“小鬼子、西洋人、各路军阀……无数双贪婪的眼睛,都盯上了我们华夏老祖宗留下的这些瑰宝!”

“他们争先恐后,不择手段,巧取豪夺,恨不得将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底蕴,全都搬回他们自己的国家去!”

“我们苏家,作为泉城古董行的翘楚,岂能坐视不理?”苏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一种悲壮,“先父毅然站出来,联合泉城乃至鲁省有良知、有血性的古董同行,与那些掠夺者巧妙周旋。”

“他们明面上虚与委蛇,暗中则想尽办法截留、调包、转移,尽可能地将一些重要的文物保护下来,或者至少抬高价格,增加他们掠夺的成本。”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力与愤懑:“但是……很无奈。”

“个人的力量,在一个积贫积弱、任人宰割的国家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我们保护下来的东西,相比于被掠夺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眼睁睁看着无数国宝流失海外,那种心痛和屈辱,刻骨铭心!”

陈阳默默地听着,他能感受到苏老爷子话语中那份沉甸甸的历史责任感和未能尽全力的遗憾。

苏老爷子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血腥气:“而这其中,最系统、最贪婪、最残忍的,莫过于小鬼子的金百合部队!”

“这支部队,是鬼子皇室直接操控的,一支专门针对我国乃至整个东南亚的黄金、文物、古籍、艺术品下手的特种部队!”苏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们以陆军为主力,海军协同运输,各个特务机关负责识别和提供情报,皇室成员亲自监督协调,甚至动用了黑道人物,比如那个臭名昭着的儿玉誉士夫,来负责运输和进行见不得光的黑市交易!”

他猛地一拍身旁的黄花梨香案,虽然控制了力道,依旧发出了一声闷响,显示出内心的激动:“说白了,他们就是抢公、抢私、抢活人、抢死人!无所不用其极!”

听到苏老爷子说到这里,陈阳神情肃穆,默默点头,接口道:“苏老,这支部队的恶行,晚辈也略知一二。”

“南京城破时,他们直接接管了中央银行,将里面的金砖洗劫一空;1942年到1944年间,他们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北平故宫博物院,搜刮金缸金屑、铁器,劫掠总量超过220吨!”

“故宫内的66口铜缸、1尊铜炮、97件铜灯亭,悉数被抢走,至今下落不明!”

说着,陈阳语气也带着愤慨:“而且他们的魔爪并不仅限于华夏,整个东南亚都未能幸免。”

“菲律宾、新加坡、马来亚的中央银行国库被洗劫一空,缅甸仰光大金塔的金箔被生生刮下……他们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从尸体上搜刮金牙、金表、金戒指!其行径,可谓丧尽天良,罄竹难书!”

苏老爷子听到陈阳对此也有了解,不由抚须默默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知己般的欣慰,但更多的依旧是沉痛。

“是啊,罄竹难书!”苏老爷子继续说道,“后来,随着战局变化,金百合部队的一部分力量由明转暗,更加疯狂地在华夏民间搜刮各种古董珍玩。”

“他们到了我们鲁省之后,行为更加猖獗!他们往往先摸清谁手里有好东西,然后假惺惺地登门,用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商购’。”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如果你不卖?好,他们就开始各种找麻烦,骚扰、恐吓、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直到你不堪其扰,被迫就范。”

“如果你骨头够硬,一直死撑着不卖……” 苏老爷子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那结果只有一个——杀人越货!他们手上,沾满了我们华夏同胞的鲜血!”

“先父得知这些情况后,忧心如焚,毅然从相对安全的乡下老家返回了危机四伏的泉城。”苏老爷子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崇敬和悲痛,“他再次站出来,联络和组织古董圈里有血性的同仁,与这些披着人皮的豺狼周旋、斗争!”

“但是……力量太过悬殊了。”

苏老爷子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无奈和悲伤,“很多时候都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宝被夺,同仁被害。”

“而在这场漫长而残酷的斗争中……先父,甚至我的大哥、三弟……都先后惨死在了小鬼子的手上!”

说着,苏老爷子颤抖着手指,指向神龛中层,紧挨着苏明哲牌位的另外两个牌位。

那上面刻着的,正是苏老爷子大哥和三弟的名字,灯光映照下,那两个名字仿佛在泣血。

“我和我二哥,算是命大,躲过了多次暗杀和陷阱。”苏老爷子的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带着失去亲人的彻骨之痛,“解放后,本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可我二哥……因为连年奔波担惊受怕落下的病根,加上后来那场……运动,身心俱疲,也没能撑过去,早早去了。”

他的手指,最终落在了中层剩下的那个孤零零的牌位上。那是他二哥。

听到这里,陈阳心中已经被苏家这段充满血泪和抗争的历史所深深震撼。但他依旧不明白,苏老爷子为何要对自己这个外人讲述这些家族秘辛,这与他所谓的“恩人”之说,又有何关联?

他忍不住开口追问:“苏老,您讲述的苏家先辈事迹,可歌可泣,晚辈深感敬佩。”

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这与您说我是苏家恩人,有何关系?为何要带晚辈来此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