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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南军重甲骑兵的铁蹄仍在不断涌入大华教叛军的阵型,战马披甲的碰撞声、骑兵长刀劈砍的锐响与叛军的惨叫声交织,将战场搅成一片血色泥潭。

前排的叛军已开始溃散,有人扔掉手中的木矛,转身向着后方的山林狂奔,只留下被踩倒的同伴在地上挣扎。

大华教全军覆灭的阴影,已如乌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异常尖锐的

“咻——”

声突然划破战场上空的厮杀声浪。

那声音不同于号角的雄浑、刀剑的清脆,带着一种粗糙的破空感,尖锐得让人耳膜发麻。

正在厮杀的双方士兵下意识地停下动作,纷纷抬头张望,连那些正策马突进的征南军重甲骑兵,也不由得放缓了马速,目光掠过混乱的战场,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下一瞬,一道黑影从大华教叛军后方的山林间横空飞出,粗看不过是半臂粗细的枯木,约莫三尺长短,表面坑坑洼洼,连半点利刃的痕迹都没有,就像从林间随意折下的枝桠。

它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撞向一名正策马跳跃的重甲骑兵。

那骑兵刚越过一具叛军的尸体,战马前蹄尚未落地,整个人还维持着前倾的姿态。

枯木“嘭”地一声砸在他的胸甲上,力道不算迅猛,只让他跳跃的动作顿了顿,身体微微向后一仰。

骑兵愣了愣,抬手拍了拍被击中的胸甲,玄铁铠甲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

他低头扫了眼掉落在脚边的枯木,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当是哪个溃散的叛军临死前扔出的无用之物,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随即重新夹紧马腹,准备继续向前冲杀。

可他的马刚迈出一步,第二道、第三道破空声接踵而至,比刚才更急、更沉。

这一次,两根枯木如箭矢般直奔他而来,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闪,却因重甲束缚,动作慢了半拍。

“嘭!嘭!”两声闷响接连炸响,一根砸在他的肩甲上,震得他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另一根则直接撞在他的后腰,那股隐藏在粗木里的巨力瞬间穿透铠甲,直抵皮肉。

骑士只觉得一股剧痛从后腰蔓延开来,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呼吸骤然一滞。

还没等他缓过劲,第四根、第五根枯木已接连奔至,尽数砸在他的身上。

这一次,累积的力道彻底压垮了他。

他从马背上向后倒去,重重摔在满是血污的地上,玄铁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可胸口与后腰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着内脏,只能蜷缩在地上,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痛苦哀嚎,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溢出。

短短数息之间,更多道破空声从山林间响起,数十根半臂粗的枯木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精准地砸向那些涌入叛军阵型的重甲骑兵。

有的骑士被砸中头盔,面甲凹陷,整个人头晕目眩,直接从马背上栽倒。

有的战马被枯木击中马腿,吃痛之下扬起前蹄,将背上的骑士甩落在地。

那些骑在马上尚未落地的骑兵,更是成了最明显的目标,枯木接二连三地撞在他们身上,即便有重甲防护,也架不住这般密集的钝击,很快便纷纷坠马,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半刻钟不到,原本在叛军阵中横冲直撞的征南军重甲骑兵,已有半数倒在血泊中。

有的当场气绝,铠甲下渗出大片暗红的血渍。

有的还在地上痛苦蠕动,却再无起身作战的力气。

战马失去主人的控制,在阵中不安地刨着蹄子,时不时发出几声焦躁的嘶鸣。

大华教叛军这边,原本溃散的士兵先是愣在原地,待看清征南军骑兵纷纷倒地,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一名身着灰布长袍、像是头领的人猛地举起手中的铁剑,高声嘶吼:“兄弟们!他们的骑兵不行了!结阵反攻!”

话音刚落,叛军士兵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纷纷捡起掉落的兵器,在头领的指挥下迅速聚拢。前排的人举起木盾,结成一道简陋却稳固的盾墙。

后排的人则架起早已准备好的诸葛连弩,将弩箭对准征南军重甲步兵与残存骑兵的结合处。

那里正是防御的薄弱环节,步兵的盾墙尚未完全衔接,骑兵又无力支援。

“放!”随着头领一声令下,数千支弩箭“咻咻”地射向征南军阵中,精准地穿透了铠甲的缝隙。

几十名征南军步兵应声倒地,盾墙瞬间出现缺口。

叛军士兵见状,士气大振,握着刀矛的手臂更有力量,一步步向着征南军逼近,原本濒临覆灭的战局,竟隐隐透出了反攻的势头。

高烈将军勒马立于指挥高台之上,猩红披风在残阳下猎猎作响,目光如炬地扫过前方的战场。

看着麾下重甲骑兵如尖刀般扎进大华教叛军阵中,叛军防线节节败退,溃散的身影如同被狂风卷落的落叶,他紧绷的下颌线终于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

胜利的曙光已近在眼前,只要再推进半里,大华教这支叛军便会彻底覆灭,终将以征南军的完胜告终。

可就在他抬手想要传令,让后续步兵跟进清扫战场时,一阵尖锐的“咻咻”破空声突然从战场深处炸响,刺破了原本属于征南军的胜利号角。

高烈心头一紧,猛地眯起眼睛向前望去。

只见先前还在叛军阵中横冲直撞的重甲骑兵,像是被无形的巨手击中般,一匹匹战马前蹄踉跄,骑士们纷纷从马背上坠落,重重砸在满是血污的地上。

有的骑兵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却又被接踵而至的“黑影”砸中,最终蜷缩在地,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哀嚎,原本锐不可当的冲锋势头,瞬间僵在了原地。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高烈眉头紧锁。

他一时间无法辨清那破空而来的究竟是什么,只当是叛军藏着的某种新式兵器,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前线的颓势。

“传我将令!”

他调转马头,对着身后待命的传令兵高声喝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后援一万重骑兵,即刻分兵五千,驰援前线,务必稳住阵脚!”

传令兵得令,立刻策马奔向后军,手中令旗高高扬起。

片刻后,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从征南军阵后响起,五千名重甲骑兵如滚滚铁流般向前涌动,战马披甲的碰撞声、骑士铠甲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带着收服失地的气势,向着前方的叛军阵地冲去。高烈立于高台之上,目光紧盯着这支驰援的骑兵,心中暗自盘算。

有这五千精锐补上,定能压制住叛军的反扑,查清那诡异攻击的来源。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期待便凝固成了惊愕。

只见那五千重骑兵刚冲到先前骑兵溃散的区域,那熟悉的尖锐破空声再次响起,数十道黑影如暴雨般从叛军后方的山林间飞出,精准地砸向冲锋的骑兵。

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骑士们即便想要躲闪,也因重甲束缚而动作迟缓。

“嘭嘭”的闷响接连不断,骑兵们如同被砍倒的麦子般纷纷坠马,有的当场被砸得口吐鲜血,有的则在地上痛苦翻滚,哀嚎声与兵器落地声混在一起,那五千驰援的骑兵,竟重蹈了先前的覆辙,短短片刻便倒了大半。

“这……这究竟是何物?”

高烈猛地攥紧马鞭,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征战沙场数十年,见过强弓硬弩,遇过火攻陷阱,却从未见过这般仅凭几根粗木便能击溃精锐重甲骑兵的手段。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身旁的副将策马靠近,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将军!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再不退兵,恐难辨虚实,陷入叛军包围!”

高烈抬头望去,只见西边的太阳已沉下一半,余晖将战场染成一片暗红,远处的山林开始变得模糊,能见度越来越低。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眼下形势不明,强行进攻只会徒增伤亡,唯有先稳住阵脚,待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传令全军,停止进攻!”

高烈咬了咬牙,对着传令兵再次下令。

“各营结阵防御,退回先前的进攻线,待天明再议!”

征南军的进攻号角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撤军的金钲声。

而大华教叛军那边,见征南军停止进攻,又看到驰援的骑兵纷纷倒地,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

“兄弟们!征南军退了!乘胜追击!”

先前那名灰布长袍的头领再次高声嘶吼,手中铁剑指向征南军的方向。

叛军士兵士气大振,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向着征南军发起反攻。

此刻,诸葛连弩的优势被发挥到了极致。

这种弩箭射程远超普通弓箭,力道足以穿透轻甲,上弦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叛军阵中,数百架诸葛连弩同时发射,弩箭“咻咻”地划破暮色,如同密集的黑云般向着征南军射去。

虽只有一万人操控弩箭,可那连绵不绝的射击声、密集的箭雨,却硬生生打出了十万人射击的气势。

征南军士兵猝不及防,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可弩箭力道太大,不少盾牌被射穿,士兵应声倒地。趁着征南军混乱之际,叛军步步紧逼,手中的刀矛不断收割着落单士兵的性命。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当最后一丝余晖被夜色吞噬时,大华教叛军已顺着征南军撤退的轨迹,重新夺回了先前被占领的阵地,阵地上飘扬起了他们的旗帜,原本濒临覆灭的战局,在夜幕的掩护下彻底逆转。

高烈立于军阵后方,看着远处阵地上升起的叛军旗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满是不甘与疑惑。

这一夜,注定是他军旅生涯中最难熬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