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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把报告递过来,声音压得极低:

“冠状动脉无堵塞、无血栓、无出血。

毒物筛查阴性;电解质正常。

死亡鉴定只能写五个字——‘非正常猝死’。

可老爷子瞪着眼,我不敢下笔。”

话音刚落,角落里压抑的悲泣瞬间爆发。

“爸——!”

老人的儿子中西岷扑向台沿,被两名警员交叉拦腰抱住。

他挣得西装纽扣迸飞,泪流满面,声音嘶哑:

“我爸是姑苏钟表厂的总设计师,他一辈子把时间攥在手心,分秒不差。

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被时间反咬一口。

警官!我求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为我爸讨个公道!”

他身后,其他家属也悲声恳求。

女儿中西霁猛地回身,双手死死攥住吴拾袖口:

“3500哥,求您了!”

她哆嗦着摊开掌心,一张被汗与泪浸成软纱的纸条,颤颤巍巍递到他面前。

“这是我爸……临走时,用最后一口气攥在手里的‘遗时’。”

纸条软塌塌的搭在吴拾指背,上面是一行褪色的钢笔字:

“把被偷走的那七秒,还给我。”

字迹最后一笔拉得极长,仿佛秒针走到07刻度时突然断电,白昼的黑洞一口吞掉所有滴答。

中西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水泥地撞出闷钟般的回声。

“3500哥,我看了您所有直播,您是真神!

求您,我爸一生守时,连打喷嚏都看表,他不可能时间到了却死不瞑目。

博物馆送来那台星象仪还在厂里,他昨晚正在和我视频,说再给我七秒就能修好。

结果七秒后,人就倒了!”

吴拾垂眸,指腹在粗糙纸面轻轻一刮,纸屑像锈尘簌簌而落。

他蹲身,目光穿过老人圆睁的瞳孔——那里面,两座微型钟楼正在崩塌。

胸口处,有一圈青紫的钟盘瘀伤,七枚秒点围成诡异的北斗。

暗金晶石贴上肉皮的一瞬,石心亮起极细红点,闪频7hz,与瘀伤七格秒点同步跳动。

他抬眼,倦淡的嗓音第一次带上刀锋的寒意:

“不是病,是伤。

有人用一把剪刀,剪走了他生命最后七秒的长度。

伤口留在时间轴上,身体于是拓印出钟盘。

目标是那七秒,死亡只是副产品。”

话音落地,停尸房温度骤降三度。

法医陈鹏手中的圆珠笔“啪嗒”掉在地上,滚到吴拾脚边。

几名年轻刑警瞬间抬头,瞳孔里同时写着同一行字——

“时间犯罪?这他妈怎么立案!”

陈鹏弯腰拾起笔,指节因攥得太紧而发白。

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声音压得比停尸房的冷气机还低:

“吴师傅,我必须说句实在话 ——

死者体表除了这圈瘀青,零锐器伤、零钝器伤,皮下无出血点,微量物证栏干净得像新出厂。”

他上前半步,目光落在吴拾指尖的暗金晶石,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您说‘有人用剪刀剪走了时间’,

可剪刀是铁,是钢。

哪怕剪的是空气,也该在皮肤上留一道风。

现在连根纤维都没捞着,你让我把时间写进检验报告?

我签下去,档案室能把我当疯子归档。”

他抬手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语气更显郑重:

“我做了二十年法医,见过往生者因电击、中毒、机械性窒息出现各种异常尸表。

但‘时间被剪’……

这超出了所有医学常识。

毕竟时间不是肌肉、不是血管,它连实体都没有,怎么‘剪’?

又怎么‘拓印’成钟盘瘀伤?”

旁边的小刑警趁机松了半口气,声音发飘:

“陈法医说得对!哪有剪时间的?

怕不是…… 错觉?”

中西霁“唰”地起身,一步横在吴拾面前:“陈法医,您别这么说!”

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信3500哥。

他让木头开口,剪子下去猫能活,红绸秒变月白,连千年前的宋技都能复活。

我爸被偷走的七秒,只有他能要回来。

你们立不了案,那就把案卷撕了。

把‘时间’两字刻我背上,我带它立案。”

陈鹏喉结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那句“胡闹”咽了回去,最终只挤出一句:

“……刀口不撒谎,可它也得先存在。”

他合上记录本,金属夹“咔嗒”一声,给这段对话上了锁,再没吐出一个字。

遗体旁,清晚眉心折出冷刃,压低声音:

“时间是非物质概念,如何被‘剪裁’?

这违背质能守恒和所有已知物理定律,

没有载体,没有能量交换痕迹,这现象根本无法观测验证。”

“傻丫头,定律是活人写的。

而对于一个被剪断了时间线的人来说,它已经失效了。

科学没见过的,不代表不存在。

宇宙的法则不止质能守恒一条。

更高的法则,能让你看到的守恒只是它投下的影子。”

吴拾指向老人胸口的凹陷:

“任何物理填充物都无法抚平那个圆环,

因为支撑它的“时间骨架”被抽走了,

剩下的皮肉像失去伞骨的绸布,凭空塌陷。

你可以切开他心脏,但找不到缺失的那七秒,

因为它不在组织里,不在血液里,

在04:03:00到04:03:07的坐标轴上,

被人剪断,拿走了。”

刑警们脸色集体发白。

周野队长忍不住问:“那……还能把被偷的七秒‘缝’回去吗?”

“能。”

吴拾擦净指尖,暗金晶石在灯下闪出冷刃般的点光,

“需要把缺口重新‘织补’进时间线,

否则老爷子永远闭不上眼。”

清晚的唇线抿得发白,理智在脑内疯狂拉警报,却找不到一个公式能反驳“时间被剪”这个荒诞前提。

忽然,一声轻快的口哨打破死寂。

姜早撕下右手腕的橡胶手环,当橡皮筋把头发扎成高马尾,

人蹲到遗体侧,指尖轻触遗体腕部,皮肤与皮肤之间仅隔0.1秒,往生共感画面直接涌入:

“星象仪……黄铜的,有七条刻度环。

老爷子对它说:‘你不该偷时间。’

话音落地,星象仪‘咔哒咔哒’转了整整七圈——

第七圈归零,他倒下,表盘瘀青同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