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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前交锋后的三日,饮马河两岸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拓跋弘果然如苏浅宁所料,不断派出斥候探子,试图摸清大雍军“机动炮车”的虚实。

北狄大营中,将领们争论不休——主战派要求不惜代价再攻一次,主和派则担忧大雍军真有野战火炮,届时北狄铁骑将失去最大优势。

而这三天,镇北关内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不能再拖了。”苏浅宁在军议上摊开地图,手指点向北狄大营侧后方的鹰愁峡,“北疆最酷寒的时节就在这几日。拓跋弘犹豫不决,正是我军出击的绝佳时机。”

姜知珩皱眉:“小妹之意是…主动出击?可我军兵力仍处劣势,出关野战,恐…”

“哥,不是正面决战。”苏浅宁眼中闪烁着冰寒的光,“是奇袭。雪夜奇袭。”

她详细解释计划:趁今夜预报的大风雪,派出五千精锐加上暗卫,全部换上特制的白色伪装服,携带轻便的火油罐、炸药包,从西侧绝壁秘密迂回,直扑北狄大营粮草囤积地和马厩。

同时,火炮阵地前移,在预定时间对北狄前营进行压制射击。待敌营大乱,夜景洐亲率玄甲铁骑出关直捣中军。

“白色伪装服?”有将领疑惑。

苏浅宁示意亲卫抬上几个木箱。打开后,里面是数百件用浸染成灰白色的粗布缝制的斗篷和罩衫,甚至还有覆盖头盔的兜帽。

“前几日让城中妇孺赶制的。”苏浅宁取出一件抖开,“雪夜之中,百步之外难以分辨。再以白布包裹兵刃,反光降到最低。”

她又指向地图上鹰愁峡的位置:“此处绝壁,北狄认为天险不可攀,守卫必然松懈。我已让暗一探明一条隐径,虽险峻,但精锐可过。”

夜景洐凝视地图良久,终于拍案:“可行!今夜子时,风雪最大时行动!”

是夜,北风怒号,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戌时刚过,天地间已是一片混沌,十步之外不辨人影。

镇北关西侧绝壁下,精锐集结完毕。人人身披白色伪装,兵刃包裹,只露出一双双在雪夜中依然锐利的眼睛,领队的是姜知珩。

“记住!”姜知珩压低声音,“第一目标,东南角的粮草大营;第二目标,西侧马厩;第三目标,中军大帐周围的营帐。点火为号,制造混乱后即刻向西北方向撤退,在鹰嘴岩集结!”

“得令!”

五千白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没入风雪与夜色之中。

绝壁上那条所谓的隐径,实则是近乎垂直的岩缝,需靠绳索攀援。

风雪打在脸上如刀割,手指冻得麻木,却无一人出声。

两个时辰后,先锋终于登上崖顶,下方就是北狄大营——点点营火在风雪中明灭不定,如同困倦的眼睛。

子时三刻,风雪最狂时。

北狄哨兵裹着皮袄,蜷在了望塔里打盹。没人注意到,营寨栅栏外的雪地上,一道道白影正匍匐接近。

姜知珩趴在雪中,口中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他盯着百步外的粮草大营——几十座巨大的毡帐,外围只有零星几个巡逻兵在跺脚取暖。

“动手。”他做了个手势。

第一队白影如狸猫般翻过栅栏,巡逻兵尚未反应过来,咽喉已被割开,尸身轻轻放倒在雪地。

接着,数十人携火油罐潜入粮草大营,将火油泼洒在毡帐上。

“放箭!”姜知珩低喝。

火箭划破风雪,精准命中浸透火油的毡帐!

“轰——!”

火焰在狂风中瞬间爆燃!干燥的粮草、草料遇火即着,火借风势,顷刻间连成一片火海!

“敌袭——!”凄厉的警报终于响起,但为时已晚。

第二队白影已扑向西侧马厩。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冲垮栅栏,在营中横冲直撞。

第三队则向中军区域投掷炸药包——这是工学院赶制出的简易震天雷,虽不及火炮,但在夜间爆炸的效果极为骇人。

“砰砰砰——!”

连续的爆炸声在北狄大营各处响起,火光冲天,战马惊窜,士兵慌乱奔走,建制全乱!

几乎在同一时刻,镇北关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苏浅宁亲自指挥的十二门火炮,在提前构筑的前沿阵地上同时开火!

炮弹越过夜空,精准落入北狄前营——那里是拓跋弘布置的主力步兵驻扎区。

爆炸的火光与粮草大营的火海交相辉映,将整个北狄大营照得如同白昼!

“时机到了!”镇北关城头,夜景洐翻身上马,长剑出鞘,“开城门!玄甲军,随朕杀敌!”

“杀——!”

蓄势已久的玄甲铁骑如黑色洪流冲出城门,踏着被炮火犁过一遍的北狄前营废墟,直扑已经乱作一团的中军大营!

拓跋弘从梦中惊醒时,帐外已是喊杀震天。

他赤足冲出大帐,只见漫天风雪中,自己的大营四处火起,人马自相践踏,爆炸声此起彼伏,更远处还有那熟悉的、令人胆寒的雷霆轰鸣!

“稳住!各营将领收拢部队!亲卫队随我来!”拓跋弘目眦欲裂,拔出弯刀嘶吼。

但混乱已成,命令难以传达。

许多北狄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甚至找不到兵器,就被冲进营寨的玄甲铁骑砍倒。

更可怕的是那些在营中乱窜的惊马,以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冷箭、投枪。

奇袭队已开始按计划撤退,临行前,他们在撤退路线上布下了大量铁蒺藜和绊马索,进一步迟滞北狄可能的追击。

夜景洐一马当先,玄甲铁骑在他身后呈锥形阵,狠狠凿入北狄中军。

他们所过之处,如热刀切油,北狄匆忙组织起的抵抗一触即溃。

“拓跋弘!”夜景洐在乱军中看到了那身醒目的狼裘,大喝一声,策马直冲过去!

拓跋弘也看到了夜景洐,眼中血红,举刀迎上!

两军主帅在火海与风雪中轰然对撞!

刀剑交击,火星迸溅!

拓跋弘天生神力,弯刀势大力沉,夜景洐剑法精妙,角度刁钻。转瞬间已交手十余回合,周围也战作一团。

“夜景洐!你使诈!卑鄙!”拓跋弘怒吼。

“兵者诡道,太子殿下今日才知?”夜景洐冷笑,一剑刺向拓跋弘咽喉。

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尖啸着落在二十丈外,爆炸的气浪将两人同时掀下马背!

拓跋弘摔在雪地中,耳鼻出血,刚挣扎起身,就见夜景洐已站定,长剑遥指。而四周,玄甲铁骑已彻底冲垮了亲卫队的防线,将他团团围住。

风雪呼啸,火光映天。

整个北狄大营已溃不成军,士兵四散奔逃,将领不知所踪,粮草辎重尽数焚毁。

拓跋弘拄着弯刀,环视四周,最后死死盯住夜景洐,又望向镇北关方向——那里,炮火已经停歇,但城头灯火通明,仿佛在无声宣告着胜利。

他知道,这一战,北狄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殿下!快走!”几名浑身是血的亲卫拼死冲来,架起拓跋弘就往北突围。

夜景洐并未追击,只是静静看着那道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与混乱之中。

天明时分,风雪渐止。

饮马河北岸,北狄大营的余烬仍在冒烟,雪地上尸横遍野,残破的旗帜在寒风中抖动。

侥幸逃脱的北狄残兵已溃退数十里,不成建制。

镇北关城门大开,大雍军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兵,收押俘虏。

关墙上,苏浅宁裹着狐裘,望着北方渐渐放晴的天空。夜景洐走到她身边,甲胄上还沾着血迹。

“结束了?”苏浅宁轻声问。

“结束了。”夜景洐握住她冰凉的手,“拓跋弘经此一败,北狄十年内无力南侵。北疆…定了。”

远处,一轮红日正从东方的雪原上升起,金光破开晨雾,洒在满目疮痍却又重归安宁的大地上。

和平从来不是战争的终点,而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的开始。苏浅宁她望向身边并肩而立的帝王,又望向关内那些劫后余生的将士与百姓,心中已开始勾勒下一步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