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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木拐杖断裂的脆响,像一根针戳破了聋老太维持多年的威严。她握着半截拐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吕正阳,仿佛要喷出火来。

可吕正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无波,既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丝毫畏惧。这种平静,反而让聋老太心里发虚——她见过太多人在自己面前或谄媚、或敬畏、或恐惧,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像是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邻居们大气不敢出,连中院的鸽子都停止了咕咕叫,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衬得场面格外尴尬。

“你……”聋老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刚才那股子歇斯底里的气焰,在拐杖断裂的瞬间,仿佛也跟着泄了个干净。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失态了。一个“德高望重”的烈属,怎么会因为一个年轻人的几句话就动怒、动手?这只会坐实吕正阳的质疑,让旁人觉得她心虚。

易中海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哎呀,这拐杖怕是用得久了,木头都松了。老太您别往心里去,正阳也不是故意的。”他一边说,一边给吕正阳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赶紧道歉。

吕正阳却假装没看见。他知道,现在退让就是前功尽弃,必须趁热打铁,让聋老太的破绽暴露得更明显。

“一大爷说得是,可能真是拐杖年久失修了。”吕正阳语气平淡,话里却带着刺,“不过话说回来,老太您年纪大了,还是别这么动气,万一伤着自己就不好了。毕竟……您这身份金贵,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身份金贵”四个字,他说得格外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聋老太心上。她猛地抬头,对上吕正阳似笑非笑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他不仅质疑她的身份,还在暗示她是装的!

聋老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不用你假好心。我身体好得很,还轮不到一个小辈来教训。”

她说着,松开手,任由那半截拐杖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她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嘶哑:“我累了,要回去歇着。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儿围着,像看猴戏似的。”

这话一出,谁也不敢再停留。三大爷阎埠贵拉了拉二大爷刘海中的袖子,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溜了;贾张氏也嘟囔着“真是晦气”,缩回了自己家;易中海看着聋老太的背影,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跨院门口就只剩下吕正阳和聋老太的背影。

聋老太走得很慢,脚步有些踉跄,完全没有了来时的稳健。吕正阳用念力感知着,能清晰地“看到”她后背的肌肉在微微颤抖,呼吸也格外急促——这不是累的,是吓的。

看来,自己这一击算是打在了要害上。

等聋老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中院,吕正阳才转身回屋。刚关上门,就见母亲从里屋走出来,脸上满是担忧:“正阳,你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那可是聋老太啊,万一她真记恨上咱们家……”

“妈,您放心。”吕正阳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安慰,“我心里有数。她要是真没鬼,怎么会这么经不起问?这次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咱们家不是好欺负的,也让院里人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像表面那么光鲜。”

父亲也走了过来,眉头紧锁:“可她毕竟是‘烈属’,上面多少会照顾些。真把她惹急了,给咱们家扣个帽子,怎么办?”

“扣帽子也得有证据。”吕正阳眼神坚定,“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她要是真有问题,早晚会暴露;就算没问题,咱们不惹事,也不能怕事,不然以后在这院里,只会被欺负得更厉害。”

父母沉默了。他们知道儿子说得有道理,只是多年来谨小慎微的生活,让他们习惯了忍让。

吕正阳继续说道:“我已经把我的怀疑上报给……给上面的人了。他们会调查的,咱们就等着看结果就行。这段时间,咱们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不用理会院里的闲言碎语。”

提到“上面的人”,父母稍微安心了些。他们知道儿子现在跟一些“有身份”的人有联系,既然儿子说会处理,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

与此同时,中院聋老太的屋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聋老太坐在炕沿上,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王主任刚才偷偷跑了过来,见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姑,您怎么了?是不是那吕正阳对您动手了?”

“动手?他还没那个胆子!”聋老太咬牙切齿地说,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后怕,“那小子……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逼我失态,让院里人怀疑我!”

“那现在怎么办?”王主任急得团团转,“刚才院里那些人的眼神,我都看到了,一个个都跟看怪物似的看您。再这么下去,您的身份怕是……”

“怕什么!”聋老太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尖锐,“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烈属,档案里虽然模糊,但也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说质疑就能推翻的!只要找不到实据,谁也动不了我!”

话虽如此,她的眼神却有些闪烁。她知道自己的档案有问题,当年为了伪造身份,她费了多大劲,销毁了多少痕迹,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些年风平浪静,她还以为万事大吉了,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吕正阳,像鼻子灵敏的狗一样,死死咬住她不放。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聋老太眼神一狠,“这小子太危险了,必须想办法让他闭嘴。”

“怎么让他闭嘴?”王主任问道,“他现在油盐不进,又有蛮力,硬来怕是不行。”

聋老太沉思片刻,阴恻恻地说:“硬来不行,就来软的。他不是在乎他那家人吗?那就从他家人下手。找个机会,给他们家安个‘作风不正’的罪名,让他自顾不暇,看他还有心思来管我的闲事!”

王主任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我认识街道妇女主任,到时候让她出面,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就算查不出什么,他们家的名声也毁了,在院里也待不下去了。”

“嗯。”聋老太点了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这事你去办,手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还有,让副所长那边也留意着,看看这小子平时跟什么人来往,有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一旦抓住把柄,立刻动手!”

“我知道了姑,您放心。”王主任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让那吕正阳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王主任离去的背影,聋老太重新靠在炕背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吕正阳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总是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坐立难安。

她有种预感,这个年轻人,将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麻烦。

而此时的吕正阳,正坐在窗前,看着中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用念力清晰地“听”到了聋老太和王主任的密谋,甚至能“看”到她们脸上那阴狠的表情。

“想从家人下手?”吕正阳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拿出纸笔,开始记录刚才听到的内容。这些,都将是日后扳倒她们的证据。

夜色渐深,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但暗地里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