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的土地在震动。
西征大军，回来了。
这个消息像野火一样在咸阳的街头巷尾蔓延。
店铺关了门，工坊停了工，学塾里的孩童也坐不住了。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城外的驰道，每个人都想亲眼看看征服了遥远西方的无敌之师。
从玉门关到咸阳，数千里驰道早已被清扫干净。
道路两旁，黑压压的人群延绵不绝，看不到尽头。
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抱着婴孩的妇人，有满脸稚气的少年。
他们伸长了脖子，望向西方。
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边出现。
升龙号，帝国的空中堡垒，陛下的座驾。
当升龙号的庞大轮廓覆盖咸阳上空时，地面上所有的喧嚣都消失了。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爆发出来。
“陛下万年！”
“天佑大秦！”
驰道两旁的百姓，城墙上的守军，城内街道上的官吏，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他们五体投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土地，声浪汇聚在一起，冲向天际。
嬴政站在升龙号的船首，俯瞰着脚下跪伏的子民。
他目光所及，皆为大秦疆土，皆为他的臣民。
大军入城，直抵宗庙。
宗庙前，早已摆好了祭台。
嬴政走下升龙号，身后的甲士抬着这次西征的战利品。
破破烂烂的狼头大旗被插在地上，阿提拉的王旗。
纯金打造的冠冕被呈上，帕提亚国王的王冠。
沉重的权杖被摆在祭品中央，权杖顶端的雄鹰雕像断了一只翅膀，这是阿尔沙克家族代代相传的军神权杖。
最后被押上来的是人。
数十名帕提亚贵族，还有那些自称神之化身的超凡者。
他们曾经高高在上，此刻却被粗暴地按倒在地，头颅被迫朝向大秦列祖列宗的牌位。
嬴政接过内侍递来的三炷香，亲自点燃。
青烟袅袅升起，他手持长香对着宗庙深处的牌位，深深一躬。
“大秦始皇帝嬴政，告慰列祖列宗。今大秦兵锋已至西方之极，日月所照，皆为秦土。蛮夷授首，神只跪伏。大秦基业，万世永固。”
话音落下，他将香插入炉中。
身后，所有将士齐齐跪地。
麒麟殿。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封赏的时刻到了。
“宣，韩信。”
韩信跪地行礼，动作一丝不苟。
嬴政看着他，开口说道：“韩信，西征统帅，调度有方，决胜千里，功在社稷。朕，封你为淮阴王。”
王，这个字一出口，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改变。
无数道目光集中在韩信身上，大秦立国以来，从未有过异姓封王。
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一些老臣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出言反对，却在接触到御座上平静的目光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嬴政的声音继续响起。
“淮阴王，无封地，只享尊荣。另，总领天下兵马事，授帝国兵马大元帅印。”
总领天下兵马，这意味着除了皇帝亲军，帝国所有的军队，名义上都要受韩信节制。
韩信俯首叩头，声音没有丝毫波澜：“臣，韩信，谢陛下隆恩。”
“宣，张良。”
张良自文臣队列中走出。
他一身青衫，面容沉静。
“张良，运筹帷幄帐中，决胜千里之外。计定西域，为帝国首席谋臣。”
“朕，封你为留侯。入主中枢，与李斯、萧何，共掌相权。”
此言一出，文臣队列中同样起了波澜。
三个丞相共政，这种制度会互相制衡，帝国的权力结构重新再洗牌。
“臣，张良，领旨。”
“宣，项羽。”
项羽单膝跪地，“末将在。”
“项羽，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战功卓着。加封上柱国，正式赐号霸王。”
霸王称号，最后终于得到至高者的正式认证。
“命你总领帝国天军，掌升龙号舰队，为帝国之剑，行战略机动与斩首之责。”
项羽重重叩首，“末将，遵旨！”
随后，李信、王贲等一众西征将领，也各有封赏擢升。
整个武将集团士气高昂。
常规的封赏结束，但大典并未就此落幕。
嬴政的目光落在另一批特殊的使者身上。
“东海龙王敖，上前听封。”
他不是人类，身上带着属于海洋的深邃气息。
“敖，率海之民，助朕平定帕提亚，有功。朕以人道敕令，加封你为镇东神龙王，永镇东方海疆。东海之滨，所有郡县水师，皆受你节制。”
敖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臣，遵旨。”
赐予非人者调动帝国军队的权力，这又是一项前所未有的举措。
“漠北摄政王呼韩邪。”
身披狼皮大氅的呼韩邪上前，跪伏在地。
“呼韩邪，忠勇可嘉，为帝国北境屏障。朕册封你为安北王，准许你在漠北草原建立王庭，为大秦牧马练兵，守护北境。”
“谢陛下天恩！”呼韩邪眼含热泪，此时的他终于做到了，往后匈奴与大秦深度。
“百越，月姬、月舞。”
一对容貌绝美的姐妹走了出来。
她们身着南域特有的服饰。
嬴政看着姐姐月姬：“你们过往的过错已是过往，但西征帕提亚又有功。朕此次也给你们封赏，朕命你为镇南神巫，掌百越所有祭司与神树之力，负责教化安抚南域诸部。”
月姬盈盈一拜：“月姬领命。”
嬴政的目光转向妹妹月舞：“朕命你为百毒蛊后，组建万蛊营，为帝国研究和掌控巫蛊秘术，以备不时之需。”
月舞的小脸通红，赶紧行了一礼：“月舞，定不负陛下所托。”
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任命下达，大殿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奇特。
传统的帝国秩序，正在被更加宏大和复杂的结构所取代。
“半岛都尉，朴昌皓。”
一个穿着秦军都尉服饰，但面孔带有异域特征的年轻人快步上前，激动地跪在地上。
“朴昌皓，你在帕提亚之战中，以科技之法，破解敌军神术，居功至伟。朕特许你组建神机都尉府，专门负责研究和应用系统中的各项技术，为大秦军备以及民生，提供支持。”
“臣！臣！朴昌皓，誓为陛下效死！”年轻人语无伦次，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
最后，嬴政的目光投向了殿中一群身穿各色服饰的博士。
他们是诸子百家的代表。
“传朕旨意，于咸阳扩建稷下学宫，广纳天下贤才。”
“另设三院：以墨家、公输家为主，成立天工院，专攻器械营造；以阴阳家、道家为主，成立钦天监，观测天象，推演术数；以医家、农家为主，成立太医院，掌天下医药，改良农耕。”
“百家之术，皆为帝国所用。”
诸子百家的博士们集体跪拜，神情肃穆。
他们清楚这意味着百家争鸣的时代结束了，一个由帝国主导，将所有知识和力量统合起来的新时代彻底到来。
嬴政从御座上站起，走到麒麟殿的最高处，俯瞰着下方。
殿内，文武百官，济济一堂。殿外，万邦使者，俯首帖耳。
东方，有能号令水师的神龙王。
西方，有刚刚征服了广袤土地的无敌神将。
南方，有掌控神巫与蛊毒的神秘统领。
北方，有为帝国牧马练兵的草原之王。
中心，是帝国最精锐的军队，是整合了百家之智的各个机构，是层出不穷的科技树。
人、神、异族，所有能够想象到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被纳入大秦的庞大体系之中。
它们就像无数条支流，最终都汇入了嬴政这条主干。
亿万生灵汇聚而来的信仰之力，化作无形的洪流，以磅礴之势涌入他的体内。
他的人皇地位，在这一刻，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