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营扎寨?为何不打?”
项羽还有其他将领,有点对这个决定感到发懵。
他上前问道:“元帅,敌军就在眼前,我军士气如虹,为何要在此地停留?这岂不是给了敌人喘息之机?”
“敌情未明,不可冒进。”韩信的回答很简单直接。
“可斥候早已派出,经探查后并未发现沿途有埋伏!”另一名将领急切地补充道。
韩信再次下令:“斥候再探,范围扩大一倍。墨家弟子随行,勘察地貌。全军无我将令,不得擅自出营一步。违令者,斩。”
所有沸腾的战意都冷却了下来。
将领们面面相觑,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解,却无人再出言反对。
士兵们开始搭建帐篷,挖掘壕沟,构筑临时的防御工事。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紧不慢,似乎他们不是来攻城略地的远征军,而是一支前来郊游的队伍。
韩信独自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
战争并非只有冲锋与砍杀,一腔热血不一定能赢,真正的胜利往往取决于看不见的准备。
既然对手能在水下布置那些能爆炸的水雷,那么在陆地上难保不会有其他的“新鲜”装置。
他其实在等,等敌人先出招。
辰韩都城,王宫之内。
朴昌皓正站在只有他能看到的一面幽蓝色的光幕前。
无数代表着秦军的红色光点,正密集地聚集在港口的位置,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朴昌皓发出畅快的大笑声。
“停下来了?他们竟然停下来了!”
他身边的几名辰韩大臣面露忧色,一人上前说道:“大王,秦军势大,如今他们按兵不动,恐怕是在策划什么阴谋。”
“阴谋?不,这不是阴谋,这是愚蠢!”朴昌皓伸出手指,“我研究过中原的兵法,他们最讲究的就是‘稳’。”
“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在他们看来,这是用兵的上策,但在我看来,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他这时候又恢复了现代人看待古代人的优越感。
在他看来,这些古代将领的思维已经被时代所局限,根本无法理解什么叫做效率,什么叫做技术代差。
“他们以为自己很稳妥,却不知道他们的‘慢’,给了我绝佳的反击机会。”朴昌皓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系统商城的操作界面瞬间在光幕上展开。
他毫不犹豫将海战后剩余的大部分积分全部投入进去兑换各类武器。
积分少了可以再攒,但这次如果没挡住,可能连命都没了。
这些武器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足以让这个时代的军队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召来了自己最精锐的禁卫军统领。
“你,带领所有精锐,还有这些‘神赐之物’连夜出发。”朴昌皓指着从港口到都城的必经之路。
“我要你把这条路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都给我布满陷阱,我要让秦军寸步难行!”
他此时恢复了豪情万丈,誓要碾压这个时代的所有军队。
想着想着,朴昌皓笑的合不拢嘴,一旁的禁卫军统领都有点疑惑,大王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禁卫军统领虽然不明白那些“神赐之物”究竟是什么,但他能感受到朴昌皓话语中的杀意和迷之自信。
禁卫军没有任何犹豫,立马赶赴前线,执行命令。
朴昌皓想用一场阻击战,彻底打掉秦军的锐气,让大秦的将军们明白,时代彻底变了。
哪怕是弹丸之地,也有强大的本钱和实力,不是大秦想拿捏就拿捏的。
次日早上,秦军拔营,开始向都城方向推进。
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走在最前列的甚至是一群奇装异服的人,是阴阳家的博士和墨家的弟子。
一名阴阳家博士手中的罗盘指针突然剧烈地旋转起来。
博士立刻停下脚步,举起手中的小旗。
另外的墨家弟子做出配合,只是将长杆向下一压,同时迅速后退。
一个简易陷阱被触发,几根削尖的竹刺从地下弹射而出。
若是有人踩上去,后果不堪设想。还好问题解决在了萌芽阶段,几乎是零伤亡。
整个上午,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
秦军的推进速度虽然慢,但却异常安全。
一条在朴昌皓计划中应该尸横遍野的死亡之路,被他们硬生生地走成了一条坦途。
都城之内,朴昌皓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他眼前的光幕上,代表着他精心布置的雷区和陷阱的红色警示标记,正在不断地消失。
秦军就像技术精湛的排雷工兵,闲庭信步般地破解着他耗费巨额积分布下的防线。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朴昌皓震惊到吼出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那些地雷埋在地下,没有任何标记,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在他的剧本里,秦军应该在第一波爆炸中就阵脚大乱,死伤惨重。
可现实却是,对方毫发无伤,甚至连行进的节奏都没有被打乱。
自己引以为傲的系统优势,在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帝国面前,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巨大。
傍晚时分,秦军大军终于抵达了辰韩都城之外。
城墙上的辰韩士兵紧张地握着武器,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军队,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场惨烈攻城战的准备。
朴昌皓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有城墙可以依靠,还有数万守军。
他就不信,秦军还能用什么妖术,直接飞上城头。
不过韩信接下来的命令,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大军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外停下,依旧没有发起进攻。
在韩信的指挥下,无数墨家弟子和辅兵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在城外挖掘起了更深、更宽的壕沟。
树木被砍伐,建立起一座座高耸的箭塔,塔楼的高度甚至超过了辰韩的城墙。
一个坚固的包围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
秦军不像是在准备攻城,反倒像再建一座新城,或者说监牢更合适,意图围困死都城。
朴昌皓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还没完。
很快,他又看到秦军的后方营地里,走出来一群医家弟子。
他们在阵前设立了临时的医馆,将那些在之前海战中受伤被俘的辰韩士兵,用担架抬了出来。
医家弟子们为这些俘虏清洗伤口,敷上药,包扎得整整齐齐。
更诛心的一幕出现了。
一些伤势较轻的辰韩俘虏,被带到了阵前,对着城内开始大声喊话。
“城里的兄弟们!秦军不杀俘虏!他们给我们饭吃,还给我们治伤!”
“别再为朴昌皓卖命了!他把我们当炮灰,秦军却把我们当人看!”
“投降吧!投降就有活路!”
城内守军看到了自己受伤的同袍得到了救治,听到了他们发自肺腑的呼喊。
军心,开始动摇了。
韩信不急于攻城,他要用绝对的实力,将这座城池彻底封死。
他要用攻心的手段,从内部瓦解守军的抵抗意志。
他要让城里的每一个人都看到,抵抗是毫无意义的,而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
朴昌皓呆呆地看着城外那座正在拔地而起的“新城”,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劝降声,简直怒发冲冠。
他所有的战术和各种手段,哪怕系统在手,竟打不过古人。
系统能给他武器,却给不了他瓦解这种攻心之策的办法。
他连同整座城池,一起被拖入了慢性死亡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