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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三刻,夜色深沉。

东都十二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静谧,更漏的滴答声打破寂静,第七颗玉珠伴随着清脆声响滴落在承露盘中。

云逸风正静坐在屋内,案上烛火摇曳。

他的房门被轻轻扣响。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吕华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吕华瑭手里紧紧握着一只纸鹤,海盐粒正簌簌地落在青砖之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吕华瑭神色严肃,语气带着丝关心说道:“斗法结束之后,我去海边借海水炼剑。回来时这纸鹤就钉在门上了。有人想借我这口来送信。”

吕华瑭的布袍上沾着水往下滴着,接着又道:“我与白道友又没有什么联系,可想来你们关系甚好,实在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不敢有丝毫耽搁,便立刻来告知你了。”

云逸风微微皱眉,接过皱巴巴的笺纸,轻轻展开。只见上面写着:“白若月死期将至。纳界石内,尾生果可延缓咒术发作十年”,字迹工整得如同书坊里精心雕刻的刻本,不见半点个人笔锋,是刻意隐藏身份之人所写。

云逸风看完,掐诀凝出一只传音蝶。

纸蝶灵动异常,穿透结界,“嗖”的一声撞开房门。白若月正在屋内调息,灰袍领口微敞。

不一会儿,三人便聚在了云逸风的房里。

薛晨凑近烛台,拿起信纸仔细端详,说道:“这墨是市面常见的青松墨,纸也是三文钱一刀的竹纸。”他边说边指着纸的纹理,“连叠纸手法都是商铺伙计惯用的。”

白若月眉头紧锁,将锈剑压在信纸上,剑身的锈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透亮。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问道:“吕华瑭人呢?”

云逸风轻轻拂过窗台的霜花,轻声说道:“走了。他身为惊涛峰的人,本就受人针对,能来送信已是极为不易了。”

白若月颈间的黑纹隐在衣领之下,月光斜照时,显出蛛丝般的细痕。她指尖摩挲着纸缘,思索道:“送信人知晓我的处境,却不敢露面。”

薛晨歪着头,满脸不在乎地问道:“要信么?这玩意海市杂货铺成筐卖。”

云逸风沉声道:“尾生果生于纳界石确有其事。而且只有纳界石里有尾生果,但这消息来得太巧。”

薛晨一拍桌子,抓起案上凉透的茶一饮而尽说道:“管他真假!总比等死强!若是陷阱,小爷的朝阳剑正愁没处试新招。”

白若月轻轻用锈剑轻点窗棂,她冷静分析道:“送信人既知咒术时限,定是下咒者身边人。这咒术既然已经被下上,这人便是什么都不做,我的死期也马上就要到了,这个消息极大的可能就是真的。”

她转头看向两人,坚定地说:“且先不要想的那么多了。先把最后一场赢了再说。”

“最后一场可能没那么简单,大家都压着底牌没用。”薛晨指着自己来时的路说道:“妙音女冠在炼她的链刀,我方才路过时,她正往火里投材料呢。”

云逸风点点头,说道:“明日辰时,无论是饵是钩,总得咬碎了看看。”

白若月从云逸风的房间里出来,脚步匆匆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此时所有参加比斗的人都忙着调息准备,又加上十二楼本就是给人休憩之所,外面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

细碎的动静传来,走廊尽头的转角处拐出一个人来。

玄衣剑修的身影从月光中缓缓析出,身姿挺拔。

白若月心生不耐,心想这人真是碍眼,可自己要回去,就必须经过那里。

脚步匆匆地略过他。

两人擦肩的瞬间,玄衣剑修开口道:“道友留步。阁下身上,有故人的气息。”

白若月腰间玉牌撞上锈剑,发出清脆的声响,甲等第四的鎏金字刺破纪庸的威压。她嘲讽道:“蓬莱弟子都这般拦路叙旧?”

“月娘。”低低的声音传来,如同一道惊雷在白若月耳边炸响。她的身影猛的顿住。

纪庸又道:“道友真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白若月冷笑一声:“哦?那真是巧了。你的故人也像我这样福薄吗?”

纪庸一下沉默,向前半步,剑柄无意间碰响檐角雨铃。他缓缓说道:“我的那位故人,按理说早就死了。”

“让开。”白若月心头火起,怒喝一声,锈剑撞在廊柱上,震碎三重隔音结界。

“月娘。”这声轻唤裹着天扶山的风刺入灵台,白若月瞳孔骤缩,转过头去,锈剑本能地劈向虚空。

剑气斩碎的月光里,纪庸的幻影如水面倒影般扭曲,玄衣化作灰袍执事童子的模样。

再一看,走廊上哪有什么纪庸的身影,只有一个腰间挂着“沧溟岛执事”腰牌的小童,拿着幅画冲她笑。

小童恭敬地说道:“仙子莫怪,我们岛主今夜又喝多了,做了幅画,非要我等在此,遇上回头的修士,便将这幅画赠予。”

白若月问道:“这画上画的是什么?”

小童笑着回答:“岛主这幅画叫做‘一念嗔’,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呢。”

白若月听了这话之后皱眉,问道:“可以不要吗?”

小童连忙说道:“仙子还是拿着吧,这幅画说不准有大用呢,我们岛主虽然画的多,可不轻易送人。

”白若月想了想还是接过了画轴。她将画轴收入袖中乾坤,指尖触到内衬暗袋里的匕首,那是她白骨塑形时,从肉身留下的物件。匕首上的宝石残缺不全,刀刃正对着画中纪庸心口的位置。

天亮得很快,辰时的飞来峰上,依旧是人山人海。

进行比斗的相较昨日已经少了一半。

今日是最后一场,场上的二百人还要再少一半。

沧溟岛主隐在云端。

众人的腰牌飞起,金光闪动,马上就要出这最后一场的对决名字了。

沧溟岛主嘴角带着一丝笑,手指轻轻一弹。刹那间,二百人的腰牌齐齐飞起,往沧溟岛主的手中汇聚,飞舞成一个圆球。

沧溟岛主余光略过清虚子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更浓。他一手轻轻一拂,玉牌如雨点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