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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缝里的哼唱还在继续。

我盯着那道蓝光,耳朵嗡嗡作响。沈哑靠在我旁边,呼吸断断续续,右臂的机械关节时不时爆出一串火花。

“还能动吗?”我压低声音问他。

他没回答,只是把残破的佛珠碎片塞进神经接口,手指微微颤抖。几秒后,他的瞳孔缩了一下:“信号源在移动……不是本地设备,是远程接入。”

话音刚落,空气中传来一阵极轻的扫描声,像是金属针尖在缓慢划过玻璃。

我立刻反应过来——有人在看我们。

不是摄像头,也不是监控探头。这种频率的波动,只有能穿透生物组织的微观观测装置才会有。而全校唯一拥有这种技术的人,只可能是程砚。

我摸了摸腕表,屏幕还在闪着母亲的照片,但数据流已经恢复正常。痕迹回溯的冷却时间刚好结束。

“帮我撑住十秒。”我说。

沈哑点点头,右手猛地按在墙上,神经接口全功率启动,光纤信号逆向追踪墙体内的电磁波。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发紫。

我闭上眼,激活“痕迹回溯”。

画面倒流三分钟。

黑板燃烧后的余烬还未散尽,我和林晚秋刚从重力异常中站起来,柯谨昏倒在地。镜头拉远,穿过墙壁,停尸间的方向浮现出一个模糊人影。

是程砚。

他站在焚化炉前,机械义眼射出一道暗红色光束,正对准一具即将熔毁的女尸。那尸体的手掌被强行掰开,一枚警校校徽被缓缓塞进掌心——编号047,正是我的学号。

伪造证据。

更可怕的是,这行为发生在两小时前,而系统案卷里已经记录了这条信息,嫌疑人栏写着“陈默”。

也就是说,从我踏入这片区域开始,就已经被定义为凶手。

我睁开眼,喉咙发紧。

“他们想让我背锅。”

沈哑喘着气:“不止是背锅……他们在构建逻辑链。你现在每走一步,都在验证系统的预设剧情。”

我低头看腕表,果然弹出一条红框警告:【检测到重大刑事案件关联,身份权限降级】。

同时,锁骨处的胎记开始发烫,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像某种编码正在自我生成。

这不是生理反应。

是系统在试图改写我的认知——让我相信自己真的杀过人。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的一瞬,脑子里闪过一张画面:产房门口,程砚站在我母亲手术室外面,嘴里说着“你剪掉脐带那天,我正在剖开你母亲的子宫找逻辑漏洞”。

这句话,我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的匿名信附件里听过一次。

现在又出现了。

说明这不是记忆,是因果律匕首留下的语言烙印。他重复说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加深一层控制。

我猛地扯开校服领口,露出胎记,对着空气冷笑:“想把我变成替罪羊?那你应该知道——真正的陈默,出生时就没有指纹。”

话音落下,胎记的灼痛感突然减弱。

有效了。

系统无法模拟一个不存在的生物特征。它可以在数据层面栽赃,但面对“先天缺失”这种反逻辑设定,它的逻辑链出现了裂缝。

沈哑看了我一眼:“你早知道了?”

“昨晚柯谨怀表里的胎发提醒了我。1907年的事没人记得,但基因不会骗人。”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晃了一下,右臂彻底失去支撑力,机械关节冒出焦烟。他咬牙撑住柜子边缘,低声说:“程砚的信号还在,他在监听。”

我抬头,四面墙突然亮起半透明投影。

程砚的脸出现在每一个角落,穿着褪色中山装,镜片后的机械义眼泛着冷光。

“你母亲剖腹那天,我就在产房门口刻下了因果律匕首。”他的声音同步响起,带着低频震动,震得耳膜生疼,“你以为你在查真相?你只是在完成既定流程。”

我没有回应。

因为我知道,只要他敢靠近,痕迹回溯就能读取他的记忆盲区。但他没来,说明他不敢。

他怕什么?

怕我看到他剥离人格那天的记忆?还是怕我发现,他其实也是另一个“我”?

沈哑突然抬手,将佛珠残片插入神经接口最深处,指尖用力一拧。

刺啦——

一道高强度电磁脉冲炸开,墙面投影闪烁三秒后中断。

机会只有这几秒。

我迅速扫视四周,注意到通风管道口有一圈微弱热痕,像是被高频扫描反复加热过。这不是自然散热,是机械义眼长时间锁定目标留下的痕迹。

信号源不在这里。

他在远处操控多个节点进行监视,真正的弱点是传输路径本身。

“他还活着。”我说,“但他不敢现身。因为他知道,只要进入我十米范围,痕迹回溯就能撕开他的伪装。”

沈哑靠着柜子喘气:“那你打算怎么办?等他继续放录音吓人?”

“不。”我盯着那扇透出蓝光的窄门,“我们得让他主动暴露位置。”

我打开腕表后台,调出系统日志。刚才那次权限降级触发了一个临时缓存文件,里面藏着一段未加密的操作记录:

【证据植入指令执行者:c.Y.】

c.Y.——程砚。

而且操作时间标记为“两小时前”,可实际录像显示他是几分钟前才动手。说明系统允许未来事件提前录入,这是观测者协议的特权。

但特权也有代价。

每一次提前操作,都会在现实中留下时间差漏洞。就像拍照时快门延迟,总会有那么一瞬间,现实和数据不同步。

这就是突破口。

我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电路图,用指甲抠出两条并行线路。

“你还能接通地下主干网吗?”

沈哑瞥了一眼:“你想反向注入假信号?让系统误判他的位置?”

“对。只要他以为我在逃,就会加大监控强度。而监控越强,数据负载越大,漏洞就越明显。”

他沉默两秒,忽然笑了:“你比赵培生还疯。”

“我不是疯,我是懂系统。”我把电子表递给他,“你是尸体记忆载体,能感知死亡前的最后一秒。现在,我要你成为‘活体数据陷阱’。”

他接过表,手指在接口处一顿:“万一失败,我会被系统格式化。”

“但成功的话,我们就能找到地核入口的真实坐标。”

他深吸一口气,把表贴在胸口,神经接口全开。

三秒后,他的眼睛变成纯白色,嘴里吐出一串代码般的低语:“信号……接入……反向追踪启动……”

墙上的投影再次浮现,程砚的声音重新响起:“你们的动作,我都看得见。”

我站在原地,不动。

“你以为你能逃出观测?”

我还是不说话。

直到沈哑的身体猛地一震,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睁眼,对我点头。

成了。

“你错了。”我看着墙上无数个程砚的投影,一字一句地说,“你看见的,是我让你看见的。”

下一秒,所有投影同时扭曲,机械义眼的扫描频率出现紊乱。

真实信号源的位置,在这一刻暴露了0.3秒。

我记住了那个频率编号。

那是钟楼顶层东侧,一间从未启用过的旧实验室。

也是母亲当年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沈哑靠在柜子边,右臂已经完全失灵,神经接口冒着青烟。他抬头看我:“接下来呢?”

我握紧电子表,看向那扇蓝光缝隙的窄门。

“接下来,我们去会会这位副校长。”

我往前迈了一步。

脚下的粉笔灰突然裂开一道细缝,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