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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砸在脸上,冷得像针扎。我抱着沈哑从垂直管道摔进积水,后背撞上混凝土墙,疼得差点松手。他还在昏迷,呼吸越来越浅。

头顶的通风口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拖动铁链。我没敢抬头,扶着墙站起来,水深到大腿,油膜漂在表面,泛着绿光。

林晚秋没跟上来。

我以为她掉在半路了。

结果下一秒,旁边的支管“哗啦”一声,她爬了出来,浑身湿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本绣彼岸花的笔记本。

“你还活着?”我声音有点抖。

她没回答,只是把笔记本举起来给我看。页面上的字正在融化,渗出金色液体,在空中凝成三行符号:

频率共振可解压

需同时激发两种旋律

《茉莉花》《国际歌》

我愣住了。

这不是密码,也不是坐标。这像是一段记忆指令,直接刻进系统底层的东西。

脚下的水突然变得粘稠,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胶水上。空气也变了,压得胸口发闷,膝盖不受控制地弯下去。

林晚秋扑通跪倒,笔记本差点沉进水里。她伸手去捞,指尖划过水面时,金液自动回流到纸上,像是有生命。

“重力……不对劲。”她喘着说,“不是自然现象。”

我咬牙撑住铁柜边缘,勉强站直。视线扫过房间,发现四周全是老式档案柜,铁皮锈得厉害,但地面干净得反常——没有淤泥,也没有垃圾,只有一层薄薄的粉笔灰。

正中央有块黑板。

上面画着一半的几何图形,线条歪斜,像是被人匆忙中断。

我认出来了。

这种结构,和林晚秋在教务处桌上刻的一模一样。是拓扑编码,能影响空间规则。

可谁会在这里画这个?

念头刚起,角落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灰白头发,圆框眼镜,穿一件褪色的图书馆员制服,手里捏着半截粉笔。

他走到黑板前,一句话不说,补上了最后一笔。

粉笔落下的瞬间,整个房间的重量翻了三倍。

我直接跪在地上,骨头咯吱作响。林晚秋趴在地上,手指抠进瓷砖缝里,想撑起来却使不上力。那人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单膝跪地,咳出一口透明液体,落在地上发出轻微“滋”的一声。

我知道那是脑脊液。

他就是柯谨。档案室的幽灵管理员。

传说他总在凌晨擦黑板,从不跟人说话。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他根本不敢停笔。只要图案存在,这片空间就被锁死。

“你……干了什么?”我艰难开口。

柯谨抬眼看向我,声音很轻:“我在关门。”

“门在哪?”

“你脚下。”

我没懂。但更糟的是,手腕上的表开始震动。

屏幕亮起,浮现一张模糊的照片——是我妈。

她穿着白大褂,站在某个地下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支装着黑色液体的试管。背景墙上写着一行字:清源计划·胚胎阶段c-0。

然后,我听见了声音。

一段哼唱。

先是《茉莉花》,童声版,断断续续,像是从旧录音机里放出来的。接着混入另一段旋律,《国际歌》,女声低吟,节奏缓慢却坚定。

两首歌叠加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共振。

系统提示弹出来:【匹配频率,否则场域坍缩】

我明白了。

这不是任务,是求救信号。

我妈留下的。

“林晚秋!”我喊她名字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你记不记得,我每次看到尸体都会哼《茉莉花》?”

她趴在地上,点头。

“那不是习惯。是本能。是我妈教我的。”

她忽然睁大眼睛:“你是说……这两首歌合在一起,能抵消重力异常?”

“必须在同一秒开始。”我说,“你接《国际歌》,我来《茉莉花》。差一秒都不行。”

她咬破指尖,在掌心写下“双频同步”四个字,然后把笔记本推到我面前。

柯谨用身体挡住黑板,双手撑地,试图用自己的体重压制图案扩散。他的制服后背已经湿透,不知道是汗还是脑脊液。

“准备好了就说。”他嗓音沙哑。

我深吸一口气,肺像被石头压着。

“三。”

林晚秋闭上眼。

“二。”

我的喉咙发紧。

“一。”

我们同时开口。

我唱《茉莉花》,调子不准,但每一个音都像是从骨头里挤出来的。她接《国际歌》,声音不高,却稳得惊人。

两股声波撞在一起,空气中出现肉眼可见的波纹。

腕表投射出全息图像:两条音频曲线并行上升,在第三秒完全重合。

重力场开始瓦解。

身上的压力一点点消失,我能站直了。林晚秋扶着柜子爬起来,脸色发白。柯谨瘫坐在地,眼镜歪了,手里那截粉笔碎成粉末。

黑板上的图案突然自燃,火苗呈蓝色,烧完后留下一道光痕,指向东南方向。

就在这时,柯谨的怀表自己弹开了。

表盖内侧嵌着一缕极细的黑色绒毛。

我一眼就认出来。

那是我婴儿时期的胎发。

指尖碰到它的瞬间,脑子里闪出一幅画面:

1907年冬天,雪下得很大。钟楼地基前站着一个穿长衫的老者,怀里抱着襁褓。他低头看着我,说:“等你回来。”

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那一刻,我听见了系统的回应。

不是电子音。

是心跳。

柯谨靠在铁柜上,气若游丝:“1907年的幽灵……在等着你们。”

说完他就昏过去了。

我握紧怀表,看向林晚秋:“我们没逃出去。”

她盯着那本还在滴金液的笔记本,声音很轻:“我们只是进了系统的记忆层。”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

角落里的档案柜突然移开半米,露出后面一道窄门。门缝透出微弱蓝光,还有风声,像是某种设备在运转。

林晚秋往前走了一步。

我拦住她:“等等。”

她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妈留的歌,偏偏是这两首?”

我没回答。

因为我听见了。

从门缝里传出来的,是另一段哼唱。

同样的旋律。

《茉莉花》和《国际歌》。

有人已经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