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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明末:我的铁血王朝从百户开始 > 第546章 死亡之海尽,漠北草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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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死亡之海尽,漠北草原开

北伐大军是在七月六日的凌晨,才终于走到了戈壁的边缘。

卢方舟正准备命令休息的时候,几个刘文秀派来的前锋斥候拼尽最后力气,带着沙哑的狂喜奔回中军,向卢方舟禀报:

“侯爷!前面……前面看到绿色了!我们走出来了!”

听到这话,端坐于马背上的卢方舟,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晃,这是紧绷了近二十日的神经骤然松弛后的本能反应。

进入沙漠后,一直冷硬如铁石的脸庞,此刻竟也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动容,心中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千斤重担,仿佛在这一刻被骤然移开。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斥候所指的方向,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压在胸中近二十日的浊气。

那口气带着戈壁的沙尘味与苦涩,吐尽时,连肩膀都不自觉地沉了沉。

整整十八天!

夏日穿越这片死亡戈壁,远比赞画司推演的更为凶险!

原计划十日的行程,最终竟多耗了近一倍的时间。

这十八个日夜,每一刻都是对意志与体能的极致煎熬。

白日是炙烤万物的烈日与滚烫的沙砾,夜间是刺骨的寒风与随时可能出现的沙暴,缺水、缺粮、迷路、伤病……

每一道难关,都足以让一支大军分崩离析。

卢方舟此刻无比庆幸,当初在苏赫巴鲁特时,他力排众议,坚持超量携带物资。

彼时不少人觉得此举浪费运力、拖累行军,如今想来,正是那个决定,硬生生给大军续上了一条命。

原本计算肯定够用的清水,因多处水源点干涸和沙暴延误,消耗远超预期。

正是那额外多携带的、几乎占用了所有备用驼马运力的数千皮囊清水,成了维系这支大军不至于崩溃的生命线。

到最后几日,连卢方舟本人也与普通士兵一样,严格遵守着那苛刻的饮水配额,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血痕。

超量携带的炒面、肉干,在延误的行程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而为驮畜额外准备的豆料和干草,也使得骆驼和战马在极度艰苦的环境下,保留了最后一丝体力,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倒毙,这无疑是保全了全军的机动力和重装备。

另外,本次携带了充足的药物,在应对因饮用不洁水、酷热和沙尘引发的疾病时,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

若非如此,非战斗减员的数量恐怕要翻上几番都不止。

卢方舟立刻下令道:

“传令下去,全军继续前进,出了戈壁再就地休整!”

将士们听闻“走出来了”的消息,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即便疲惫不堪,也纷纷挺直了腰杆,催赶着战马、大车,向着那一线生机的方向快速前行。

果然,再往前走了一个时辰,脚下的沙地渐渐不再松软陷足,开始出现零星的、顽强扎根的戈壁植物。

贴着地面的骆驼刺、枝干扭曲的梭梭树,虽矮小枯黄,却如同黑暗中的星火,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

当东方的太阳升起一角,晨曦驱散了最后的夜色,卢方舟在亲卫的簇拥下,策马踏上一处低矮的沙梁。

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刻,他瞬间屏住了呼吸,眼中泛起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仿佛站在了一道神奇的分界线上,脚下是寸草不生、黄沙漫天的戈壁。

不远的前方,却是一片广阔无垠、绿意盎然的草原。

那绿色如同被上天打翻的绒毯,从沙梁下一直铺陈到天际尽头,风吹过处,草浪翻滚。

一条蜿蜒的河流如同闪亮的银带,在晨光中泛着粼粼波光,缓缓流淌过草原,滋养着这片土地,这多半是扎布汗河或其支流。

“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卢方舟在心中默念,目光缓缓转向身后。

那片刚刚被他们征服的死亡之海,黄沙依旧在朝阳下闪耀,却再也散发不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一刻,他心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历经劫波后的沉重与感慨。

他想起了那些永远留在戈壁中的将士,他们的牺牲,化作了这条通往胜利之路的基石,用生命铺就了大军前行的道路。

这片难以逾越的天堑,终究被他麾下这支铁军,用钢铁般的意志和滚烫的鲜血,硬生生踏在了脚下!

卢方舟望着远方草原的目光尚未收回,身后的大军已然陷入了一片沸腾的欢腾。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是草原!是绿洲!有水了!”

刹那间,原本死气沉沉、只能听到喘息声与马蹄声的队伍,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喧嚣。

有士兵再也支撑不住,丢下手中的长矛,双膝跪倒在刚冒出嫩芽的草地上,双手深深插入温润的泥土,捧着青草与泥土,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有人相互紧紧拥抱,用力拍打着对方满是沙尘的后背,语无伦次地喊着同伴的名字,泪水混合着脸上的尘土,淌出一道道泥痕。

更多的士兵则是疯了一般冲向不远处的小河,他们扑到河边,或直接将头埋进清凉的河水中贪婪饮用,或用双手掬起河水泼洒在脸上、身上,发出畅快至极的嘶吼与呜咽。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近乎混乱,这在纪律严苛的卢家军中,是极为罕见的景象。

随行的将领与军官们见状,纷纷面露急色,正要开口呵斥、整顿秩序,卢方舟却缓缓抬起了手,制止了他们。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部下,看着他们用最原始、最纯粹的方式,宣泄着压抑了太久的恐惧、痛苦与劫后余生的狂喜。

十八天的生死考验,他们扛过来了,此刻的放纵,是他们应得的。

卢方舟缓缓道:

“让他们发泄一下吧。这段时间,他们太苦了……”

……

大军随着巴图的引导,在距离巴尔虎部落主营地尚有数里之遥的一片临河开阔地上停了下来。

这里背靠缓丘、前临清流,既便于就近取水补给,又与部落营地保持着恰当距离,可避免人马混杂、相互干扰,正是理想的临时驻营地。

尽管每一名士兵,从将军到辅兵,都已被那十八天的戈壁炼狱折磨得濒临极限,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脚步虚浮,但当扎营的命令下达时,这支军队依旧展现出了钢铁般的纪律性。

没有一哄而散,没有瘫倒一地,在各级军官的口令声中,队伍如同精密的器械,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

数十队精骑如离弦之箭般奔射而出,迅速抢占方圆十几里内的所有沙丘、隘口等制高点与交通要道,搭起层层叠叠的外围警戒圈

赞画司迅速划分出中军、骑兵、步兵、炮兵、辅兵以及伤病员等不同区域的驻地后,各营依照指令,沉默地进入指定区域安营。

随军医官们立刻在划定的医护区支起帐篷,伤势最重、病情最危急的士兵被优先抬了进去,开始救治。

整个过程虽然因疲惫而略显缓慢,却没有丝毫混乱。

整个扎营过程,除了必要的口令和器械碰撞声,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喧哗。

卢方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召来各营主将,沉声下令:

“传令下去!除外围警戒哨位、伤棚值守军医及后勤补给人员外,其余将士,自此刻起,至明日辰时,准予卸甲解兵,安心休憩!

可就近到河边洗漱更衣,但严禁惊扰巴尔虎部落民众,严禁擅离营地半步!”

“明日天明,全军整肃装备、清点物资,开始做战前准备!”

“末将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