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出于卢家军良好的作战习惯。
即便已成功生擒多铎,不需谷一虎下令,他麾下的龙骧卫已经娴熟地开始了战场清扫。
他们首先将多铎等几名俘虏,牢牢捆缚在缴获的战马背上。
随后,开始收割清兵首级,剥下这些白甲兵的重重甲胄,收拢战场四周的无主战马……
一切都在沉默而高效中进行,直至将有价值的战利品收拾妥当,他们才踏上归途。
行进途中,恰好遇见了闻讯后率兵前来接应的孙安仁。
当孙安仁从谷一虎口中得知,竟然真的生擒了多铎时,他先是难以置信,随即脸上绽放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连忙策马凑到被捆得结结实实、形容狼狈的多铎面前。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欣赏”了一番这位昔日高高在上、此刻却如丧家之犬的建奴亲王。
那目光中的快意与嘲弄,无异于在多铎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待他们押着这份“大礼”,返回多铎那座已化为废墟的大营时。
此间的战斗也早已尘埃落定,骑兵营和敢死营也在进行着战场清理。
此前由鄂硕、费扬古等甲喇章京护着那名白甲兵替身,向南突围的清兵,刚一冲出营寨,便立刻陷入了周天琪、赵德海的包围圈中。
一场激战下来,除了鄂硕等极少数人运气好,侥幸撕开一道口子逃脱外,其余几名甲喇章京尽数被杀。
而那个穿着多铎亲王盔甲的替身,以及甲喇章京费扬古,则双双被卢家军生擒。
经此一役,此次入关的满洲镶白旗,可以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近全军覆没。
卢方舟早已从先前俘虏的口供中得知,那个穿着华丽亲王盔甲的家伙只是个冒牌货,真正的多铎已在白甲兵的保护下从其他方向潜逃了。
他原本为此深感遗憾,此刻见到谷一虎不仅胜利归来,更带来了擒获真多铎的喜讯,听着谷一虎说完整个追逐与擒获过程,卢方舟不禁抚掌大笑,心中畅快无比。
他信步来到被捆得如同待宰猪羊、为了防止他咬舌自残,连嘴里都被塞满破布的多铎面前。
看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建奴亲王此刻眼神涣散、面如死灰,显然已是万念俱灰,卢方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朗声道:
“真是世事难料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豫亲王见面了。
本伯原还以为,至少要等上几年,率军直捣辽东的时候,才能见到豫亲王啊!”
他微微俯身,语气带着戏谑,目光却锐利如刀:
“不过这样也好,豫亲王可以先行一步,到下面去,给您那几位哥哥们,也提前安排一下住处!
免得他日,我大军铁蹄压境时,下面太过拥挤,安排不过来嘛!”
话音刚落,卢方舟便放声大笑起来,身旁的周天琪、赵德海等将领也随之爆发出狂笑。
赵德海更是激动得浑身微微颤抖,大人可是曾亲口许诺过,这些俘虏,尤其是多铎这样的“珍品”,将来都是他的“玩具”!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多铎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嘴巴,作为一名“专业人士”,他内心不禁微微摇头,觉得谷一虎他们防范自残的手段还是过于粗糙业余!
怕他咬舌头自残的话,直接把牙都拔了,不就一劳永逸了!
想到此处,赵德海迫不及待地上前,向卢方舟恳请将多铎交给他来看管。
卢方舟闻言却是使劲摇头,果断拒绝。
他指着失魂落魄的多铎道:
“这个鞑酋现在还有大用,若是交到你手里,只怕过不了两天就得被你搞得一命呜呼了!现在,他还不能死。”
待大军收拾停当,卢方舟安排那些先前从火海中被救出的百姓,自行前往济南城求助。
随后,他率领得胜之师挥兵西进。
途中,大军经过了昨日刚被多铎攻陷的济阳县城。
卢方舟顺路入城查看,眼前的惨状瞬间让他明白了,多铎昨夜为何宁愿在城外扎营。
城中遍地都是被屠杀的明朝百姓尸骸。
断壁残垣间,许多地方甚至余火未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焦糊气味,宛若人间地狱。
目睹济阳县的惨状,整个卢家军上下都怒了,他们纷纷把喷火的目光投向那些俘虏。
卢方舟面色阴沉,再次来到了被绑在囚车上的多铎面前。
他沉默地注视着这个造成眼前惨剧的元凶,良久不语,目光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坚冰。
最终,他沉声唤过早已等候在一旁、眼神炽热的赵德海说道:
“德海,从现在起,豫亲王就正式交给你看管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他必须活着!明白吗?”
赵德海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躬身道:
“末将遵命!定不负大人所托!”
直起身后,他再看向囚车中的多铎时,目光中混合着兴奋与令人不寒而栗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