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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的聚光灯还在往舞台方向投着余韵,林昭垂眼时,终端屏幕的冷光,刚好漫过实验笔记上的小红星,那是她十二岁,第一次独立完成双缝干涉实验时,用红笔点在胶片边缘的标记。

此刻,正与匿名消息里的“有机会”,重叠成模糊的光斑,在她的瞳孔里折射出微弱的虹彩。

“林博士!”裴婉如的声音从后台监控室传来,带着一丝急促的金属质感。

她一贯利落的马尾辫此刻散了半缕,发梢扫过量子计算机的金属外壳,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某种隐秘的信号频率。

“中微子信道追踪到了!源头坐标锁定火星轨道,是废弃的‘曙光七号’研究站!”

林昭的睫毛颤了颤,仿佛有静电沿着神经末梢跳动。

她记得三年前看过的航天档案,曙光同盟在二十年前,那场“深空通信权争夺战”后,将所有秘密基地标注为“永久废弃”。

而沈临川,那个在观测者文明数据里,出现过三次的人类名字,正是当时曙光同盟的首席科学家。

“沈临川的旧友?”程子安的战术手套捏着终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站在监控室门口,身后的警报灯,在他脸上投下红蓝交错的光,像两种情绪在角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电子焦味,还有他身上未散去的硝烟气息。

实验室的冷白光,在凌晨三点显得格外锋利,切割着疲惫的神经。

仪器运转的嗡鸣声在墙壁间回荡,像一段无人应答的对话。

她的目光扫过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那里面隐约浮现出,一段来自“曙光七号”的残影:锈蚀的金属舱壁上爬满冰霜,空气过滤器发出老旧的喘息,尘封的控制台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红色粉尘,那是火星独有的氧化铁颗粒。

即便只是从数据库中调取的画面,也仿佛带来了某种干燥、冰冷、荒凉的触感。

“三年前,我在国安局档案库见过他的照片,右耳后有颗朱砂痣。”

顾明琛的手掌轻轻覆上林昭后颈,温度透过布料缓缓渗入肌肤,如同实验室恒温系统最温柔的一次调节。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像实验室里,他总在她调试仪器时递来的扳手,又或者是她熬夜时突然出现在桌角的热可可,带着咖啡豆烘焙后的醇香。

“去实验室。”他说,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模型需要最后校准。”

实验室的冷白光在凌晨三点显得格外锋利,切割着疲惫的神经。

仪器运转的嗡鸣声在墙壁间回荡,像一段无人应答的对话。

林昭的实验笔记摊开在操作台上,墨迹未干的公式旁,贴着她和顾明琛三天前画的共振模型草图,那些用分形几何勾勒的波形,此刻正通过量子投影仪在空气中流动,像两簇纠缠的火焰,光影在彼此之间拉扯出微妙的张力。

“频率匹配度97.3%。”顾明琛的指尖划过全息屏,调整着情绪参数,“但情感阈值需要再调高0.2。”他忽然转头,目光穿过悬浮的数据流落在她眼下的青影上,“你有多久没合眼了?”

林昭的耳尖瞬间泛红,仿佛有一阵电流掠过皮肤。

她下意识去摸实验笔记,却触到顾明琛递来的马克杯,温度刚好漫过指节,带着熟悉的可可香气。

“昨天在会议室打了二十分钟盹。”她低头盯着杯底的涟漪,水纹一圈圈扩散,像极了当年她用自制双缝板拍下的干涉图像。

“程子安说,零号上传的意识模型残留片段里,有‘跃迁计划’,观测者文明,当年因为无法承载集体意识的情感波动才放弃的……”

“所以我们要证明,人类可以。”顾明琛的声音像磁悬浮列车碾过轨道,平稳却带着震颤的力量。

他伸手帮她把滑落的发绳重新系好,指腹擦过她耳后时顿了顿,留下一阵细微的痒意和心跳的加速。

“你还记得第一次做双缝干涉实验吗?”他问。

林昭愣住。

十二岁的记忆突然涌来:实验室的白炽灯下,她举着自制的双缝板,胶片上的干涉条纹像银河落进玻璃罐。

那时她以为世界只有粒子和波,直到后来,在量子通信数据里看见非连续波动,直到后来遇见他。

“那时候我以为,科学是绝对理性的游戏。”顾明琛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镯,那是她二十岁生日时自己用实验废料打的,“但现在我明白,比波粒二象性更复杂的,是爱、是信任、是,”他喉结滚动,“是你在发布会上说‘宇宙终会听见我们的答案’时,眼睛里的光。”

终端的蜂鸣声突然炸响,打断了这短暂的宁静。

声音尖锐刺耳,像一把刀割裂了空气。

程子安的脸出现在全息屏里,额角渗着汗珠:“破译完成!零号上传的最后数据显示,他要把深空七号改造成意识载体,将人类集体意识上传至宇宙深处,美其名曰‘文明延续’。”

林昭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半秒,调出观测者文明的情绪波纹图谱。

那些曾被她用傅里叶变换解析过的波动,此刻在屏幕上与零号的意识模型重叠,像两匹正在撕咬的绸缎,撕裂处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

“他忘了。”她轻声说,指尖点向重叠处的断裂带,“意识不是代码,是千万个心跳的共振。没有共情,上传的只是一具空壳。”

顾明琛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实验室恒温22c以外的温度,仿佛从另一个维度传递而来。

“所以我们的模型必须成功。”他说,全息屏的蓝光在他镜片上碎成星子,“用情感频率建立的连接,才是真正的星际语言。”

凌晨五点的天光漫进实验室时,林昭在实验日志上写下最后一行字:“文明的意义,不是复制过去,而是创造未来。”她合上本子时,窗外的天幕正泛着鱼肚白,却有一颗异常明亮的星星,在东方缓缓升起,那不该是任何已知恒星的位置。

“裴婉如那边有消息了。”顾明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白大褂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航天院制服,“她黑进了火星废弃站的旧数据库,说,”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昭发顶翘起的呆毛上,“说找到沈临川的实验日志了。”

林昭抬头,新星的光穿过玻璃在她眼底跳动。

她忽然想起观测者老者的情绪波纹,那是比任何公式都温暖的波动,像顾明琛递来的热可可,像程子安在发布会后台默默挡住的闪光灯,像裴婉如熬夜时放在她桌上的润喉糖。

原来宇宙早就在说“我听见了”。而他们的心跳,终于要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