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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 > 第117章 出发前的“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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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出发前的“桂花糕”

月十五的寅时,京城码头浸在奶白色的晨雾里。江风卷着水汽扑在脸上,带着点早春的凉,却吹不散码头上的热乎气——水师的“破浪号”泊在岸边,船帆收着,像只敛了翅膀的白鸟,甲板上的水兵正忙着检查缆绳,铜铃在雾中叮当作响。

“世子爷,真不带奴才去?”小禄子抱着“大将军”,胳膊都快酸了。斗鸡脖子上的纯金冠子被雾水打湿,却依旧昂首挺胸,红冠子蹭着小禄子的下巴,像是在替他求情。

萧砚正弯腰系靴带,闻言抬头笑了:“你去了谁给‘大将军’喂桂花糕?等我回来,要是见它瘦了,唯你是问。”他说着摸了摸斗鸡的背,羽毛油亮得像缎子,“再说,东宫的奏折还得你盯着,别让李德全又给我堆成山。”

小禄子噘着嘴,把“大将军”往萧砚怀里塞:“那把鸡带上!它能打鸣叫你起早,还能啄倭寇的胡子!”

“胡闹。”谢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从船舱检查回来,玄色衣袍沾了点雾水,手里攥着个罗盘,指针在雾中微微颤动,“海上风大,鸡经不起折腾。”

“怎么经不起?”萧砚把“大将军”抱稳了,斗鸡立刻往他怀里钻,红冠子蹭得他脖子痒,“它是‘镇殿将军’,得跟着本世子去海外扬威。”

谢云无奈地摇头,却没再拦——他知道萧砚的性子,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何况这鸡跟着他们查案,也算立了不少功,带上船或许真能添点活气。

正说着,雾中传来丝竹声,细细的,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萧砚抬头望去,只见苏伶月带着戏班的人,踩着青石板路走了过来。她穿了件月白长衫,鬓边别着朵珠花,手里捧着个描金锦盒,雾水打湿了她的裙角,却走得稳当。

“苏班主。”萧砚迎上去,“这么早,您怎么来了?”

“来送送世子。”苏伶月把锦盒递给他,指尖在盒面上轻轻敲了敲,“这是苏记新做的桂花糕,用蜜蜡封了,防潮。路上吃,比船上的干粮顺口。”

萧砚打开锦盒,一股甜香混着蜜蜡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的桂花糕码得整齐,每块都印着个小小的海鸟纹,翅膀展开,和凤印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您费心了。”

“是二娘和我一起做的。”苏伶月笑了笑,眼尾的细纹在雾中显得柔和,“她说‘让海鸟陪着世子,就像咱在身边一样’。”

萧砚的心脏“咚”地跳了一下。他想起江南河堤上,苏二娘往他嘴里塞糙米饭的样子,想起她发间别着的桂花——原来她们早就为他准备好了。

“多谢。”萧砚把锦盒揣进怀里,触手温温的,像揣着团火。

“世子要走,总得听段戏才像样。”苏伶月后退两步,对戏班的人点了点头。胡琴声起,弦音在雾中荡开,带着点江南的软,却又透着股刚劲。

苏伶月开口唱了,声音清亮得像穿透了雾层:“‘潮落潮生,海晏河清。帆影摇,归航早……’”

是《江南魂》的新段,词是她自己填的。萧砚站在码头,听着“归航早”三个字,忽然想起娘航海图上的批注,想起皇叔说“东宫的斗鸡还等着吃你带的桂花糕”,眼眶有点发热。

“‘……世子归航,带得春潮到……’”

最后一句唱完,胡琴声渐歇。“大将军”忽然从萧砚怀里扑棱着翅膀,跳上船头,对着雾中的江面“咕咕”叫了两声,红冠子在晨光里闪着光,像是在应和。

“你看,它也懂。”苏伶月笑着点头,“这鸡通人性,带着吧。”

谢云看了眼船头的斗鸡,又看了眼萧砚发红的眼眶,低声道:“该走了。”

萧砚深吸口气,把“大将军”抱回怀里,冲小禄子和苏伶月挥了挥手:“我走了!等我回来,给你们带海外的椰子!”

“世子爷保重!”小禄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怀里还攥着给“大将军”编到一半的草冠。

谢云转身解开缆绳,水兵们齐声喊着号子,船帆缓缓升起,在晨雾中展开,像朵盛开的白莲花。“破浪号”慢慢驶离码头,萧砚站在船头,看着岸上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缩成雾中的黑点。

他摸了摸怀里的锦盒,桂花糕的甜香透过木盒渗出来,混着海风的咸涩,竟不觉得违和。又摸了摸袖袋——里面放着娘的航海图,和谢云塞给他的麒麟佩,玉佩上的海鸟纹贴着心口,温温的。

“在想什么?”谢云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个罗盘,指针正指着东南方向。

“在想,”萧砚望着雾中的江面,嘴角扬了扬,“等查到海外据点,咱就在那边的沙滩上烤羊腿,用苏二娘给的桂花蜜。”

“好。”谢云的声音里带着笑,“不过得让‘大将军’看着火,别让它又啄掉你的帽翅。”

萧砚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斗鸡,它正歪着脑袋,用尖喙轻轻啄他的手指,像是在撒娇。阳光渐渐穿透晨雾,洒在船帆上,泛着金辉。远处的江面上,几只海鸥跟着船飞,翅膀尖沾着晨光,像极了锦盒里桂花糕上的海鸟纹。

他知道,这趟海外路不会轻松。倭寇的据点、未知的航线、娘航海图上那个小小的“月”字……还有太多的谜等着解开。但此刻站在船头,怀里有桂花糕的甜,身边有谢云,还有只通人性的斗鸡,他忽然觉得,再大的风浪也不怕。

“走吧。”萧砚把“大将军”放在甲板上,斗鸡昂首挺胸地踱着步,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去看看娘没看过的海。”

谢云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船尾的舵手。“破浪号”劈开晨雾,朝着东南方向驶去,船帆上的海鸟纹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指引着方向。

船舱里,萧砚打开那个描金锦盒,拿起块印着海鸟纹的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漫开,混着海风的味道,竟比苏记的任何一次都好吃。他低头看着糕上的海鸟,忽然想起苏伶月鬓边的珠花——那珠花的样式,和航海图上“月”字旁边的标记,竟有几分相似。

或许,苏班主知道的,比他想的要多。

但现在,他不想深究。船在前行,海在延伸,娘的航海图在怀里,谢云在身边,足够了。

阳光彻底驱散了晨雾,江面波光粼粼。萧砚站在船头,望着无垠的远方,忽然觉得,那个曾经只会在东宫斗鸡、折奏折的“浪荡子”,真的长大了。

而这趟带着桂花糕和斗鸡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