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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心中那丝滞涩感再次浮现,但很快化作一抹带着疏离与自嘲的浅笑:

“宫二先生,你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如今无锋来袭已退,你的宫门得以保全,而我……”

她顿了顿,语气轻飘,“也算借宫门之手报了一部分。既然目的都已达到,先生又为何要拦我?”

“各...取...所...需?”

宫尚角心脏乏疼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目光锐利地锁住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她心底最深处的算计,

“你所谓的‘需’,还包括了……无量流火吗?”

上官浅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摊开双手,甚至优雅地在原地轻盈地转了一圈,素色的衣裙在月光下划开清冷的弧度。

她脸上带着无辜又略带讥诮的笑容:“先生这是在怀疑我私藏了宫门至宝?无量流火?那是什么东西?先生看我全身上下,像是能藏得住那般神物的样子吗?”

宫尚角眼神沉凝,依言上下打量着她。

她衣衫单薄,身形纤细,除了……那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和因疾奔而略显急促的呼吸,看不出任何异常。确实不像能藏匿物品的样子。

难道……自己猜错了?

可直觉告诉他,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她出现的时机,她离去的决绝,都透着蹊跷。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少年带着哭腔的、破碎的呼唤:

“姐姐!”

宫远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发丝凌乱,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和尘土。

他看到上官浅果然站在密道入口,一副即将离去的样子,那双总是明亮桀骜的眼睛瞬间被水汽弥漫,

通红的眼眶里,泪水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映着月光,显得无比脆弱。

“姐姐……你真的……真的要走了吗?”他声音哽咽,带着全然的绝望和不肯相信。

上官浅看着他这副模样,目光在他身上快速扫过,见他虽然狼狈,但似乎并未增添新的严重伤势,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气。

再对上他那双含泪的、充满期盼和痛苦的眼睛,她冰冷的心湖终究还是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动容与……不忍。

【唉,作孽啊……】117在她脑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上官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一片近乎残忍的平静。

她看着宫远徵,又像是透过他看向某个虚无的远方,声音轻淡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我的人生,从孤山派覆灭那日起,便早已注定。”

她抬起手,指向远处朦胧的山影,那里虽不是孤山派却是孤山派旧址的方向,

“犹如那孤山之上的飞鸟,只能不停地飞,不能停留。无锋一日不灭,血海深仇一日未报,我……又有何资格,贪恋片刻的安宁与温存?”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句句都敲在宫远徵的心上,也敲在宫尚角的心上。

宫尚角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弟弟,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再次将目光转向上官浅,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心绪,重新睁开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缓,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挽留的意味:

“宫门与无锋,亦是死仇,不死不休。你若离去,无锋绝不会放过你这个‘叛徒’。”

宫远徵闻言,立刻用充满期盼和哀求的眼神望向上官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上官浅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宫尚角身上,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懂的探究。

她不明白,他明明应该知道了她与宫远徵之间那逾越界限的关系,知道了她满心的算计与仇恨,甚至可能猜到了更多,为何还要开口留她?

是为了宫远徵?还是……别的什么?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

“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有些仇,”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不能假手他人。”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人,决然地转身,身影一闪,便彻底融入了那幽深黑暗的密道之中,再无回头。

“浅浅——!!!”

宫远徽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身后响起,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密道内的上官浅,身形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仿佛那声呼喊穿透了黑暗,击中了她的心脏。

但也仅仅是一顿。

她终究,没有回头。

任由那呼喊声被远远抛在身后,最终消散在风里。

密道之外,月光清冷地洒落。

宫尚角伸出的、试图阻拦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最终,缓缓地、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站在原地,望着那空荡荡的密道入口,仿佛还能看到那抹决绝的倩影,心中某个地方,也跟着空了一块。

身后,是弟弟压抑不住的、崩溃的哭声。

密道的出口隐藏在旧尘山谷一处石壁。

上官浅按动机关,踏出那象征着与宫门彻底割裂的黑暗,清冷的月光瞬间洒满全身,

夜风裹挟着山谷特有的潮湿草木气息扑面而来,也吹散了她身上最后一丝属于宫门的压抑。

她刚站定,一道带着戏谑与几分不易察觉担忧的嗓音便自旁边阴影处响起:

“小狐狸,动作可真慢,我还以为你被宫门那对兄弟绊住脚,舍不得离开了。”

上官浅循声望去,只见寒鸦柒斜倚在一棵枯树下,指尖灵活地把玩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断眉之下,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邪气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里面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关切,有等待,还有一丝终于等到她的释然。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掠夺与宠溺意味的弧度。

上官浅看着他,脸上那一路紧绷的冰冷线条柔和了些许,化作一抹浅淡却真实的微笑。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微凉的手,轻轻放入了他温暖而略带薄茧的掌心。

寒鸦柒立刻收拢手指,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住,那力道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和不容置疑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