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红木门在身后阖上，发出一声低沉的“咔哒”。烛明走到办公桌前，双手递上那份钉着安保部红章的《典型风气问题汇总》。
董事长摘下老花镜，翻开第一页，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拧紧，又缓缓松开。
五页纸、五段录音二维码，外加三份附有签字画押的《员工面谈表》，像五记闷棍，打得他既疼又爽。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声音一句比一句高。
老人把报告往桌上一拍，乌木拐杖“咚”地杵地，震得水晶烟灰缸都跳了一下。
“烛明，你真是公司的栋梁！”董事长激动得手指微颤，“若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这些事该怎么推进下去。保安部？不，你是整风运动的尖刀！”
烛明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职责所在，董事长过奖。”
“不，是过奖得太少！”董事长绕过办公桌，亲自给他倒了杯茶，压低声音，“董事会那群老狐狸，天天跟我唱反调，说我小题大做。现在铁证如山，看他们还怎么装睡！”
烛明双手接茶，没有接话。
董事长抿了一口，目光越过杯沿，落在报告上那几个被红笔圈出的名字上，声音陡然转冷：“下一步，就该轮到他们了。”
董事长的低语计划
等烛明离开后，董事长重新坐回高背椅，翻开报告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张薄薄的便签，上面写着几个董事的姓氏：
【杜、秦、宋、费】
他喃喃自语，像在排练一场独角戏：
“杜董事，你儿子在采购部吃回扣，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董事，你侄女跟仓储主管的‘大金镯’交易，我忍了；宋董事，你小舅子把投标价卖给竞品，我也当看不见；费董事，你情人拿着公司机密换包换表，我更是笑呵呵。”
“现在，”他轻轻弹了弹便签，“轮到你们为我的‘整风’祭旗了。”
烛明乘电梯下到一楼，穿过员工通道，远远就看见悦伶伊。
她今天穿一套剪裁利落的雾霾蓝西装，腰线收得极高，白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却掩不住锁骨凹陷的阴影。
她正斜倚在饮水机旁，单手接水，另一只手滑动平板，眉心微蹙，像在处理永远也清不完的邮件。
感应灯亮起，她抬头，目光穿过水蒸气，落在烛明身上，瞬间弯成月牙：“哟，我们的‘整风英雄’凯旋归来？”
烛明走过去，接过她递来的纸杯，指腹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冰凉却柔软。
“英雄不敢当，只是递了把刀。”他低声答，喝了一口水，温度刚好。
悦伶伊轻笑，把平板锁屏，抱在怀里：“刀递出去了，小心别割到自己。市场部今天已经传疯了——说财务部要大地震，罗倩哭到眼线花，杜峰躲在办公室不敢出来。”
她压低声音，像说悄悄话，“董事长这是拿你当枪使，你甘心？”
烛明耸肩，表情云淡风轻：“枪也有枪的福利——至少我能决定枪口先对准谁。”
他侧头看她，目光在她耳垂上停留半秒，“悦总监放心，子弹暂时不会飞向你。”
悦伶伊被他看得耳尖微红，却故作镇定地撩了撩头发：“那我是不是还得请你吃饭，感谢不杀之恩？”
烛明耸了耸肩，道：“你确实应该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