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幽冥影魔的第十天,守序之城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顾生的烤肉摊前挤满了人,他光着膀子翻烤串,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淡了不少,阳光穿过影子,在地上投出模糊的光斑,气得他对着影子骂:“你咋还变透明了?是嫌天太热想躲懒还是能量没补够?”
我刚带着影子鸟在定心石旁晒太阳,就感觉手里空荡荡的——影子鸟的身体变得半透明,连它的影子都快要看不见了。小平衡者抱着布娃娃跑过来,哭红了眼睛,布娃娃的影子已经淡得像一层纱,一吹风就晃悠,镯子发出微弱的“嗡嗡”声:“林眷大人,影子在消失!镯子说这是‘影消’,是影界的能量失衡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变成没有影子的人!”
“没影子?那不成孤魂野鬼了?”顾生伸手去抓自己的影子,手指直接穿了过去,影子又淡了几分,他突然尖叫一声——街对面卖豆腐脑的大叔,影子已经只剩下个轮廓,大叔伸手去摸,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我的影子咋没了一半?这要是全消了,我还能算活人吗?”话音刚落,城东传来“哗啦”一声,张婶的菜篮掉在地上,她的影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菜篮的影子都比她的清晰。
“不是普通的消失,是影界的‘能量枯竭’!”老药师背着药箱跑过来,他的影子淡得快要看不清,“当年影界王封印影魔时,用魂骨钥匙透支了影界的核心能量,现在封印稳定了,能量却补不上了!影子靠影界能量维持形态,能量一缺,影子就会慢慢消散,最后连人都会跟着虚弱而死!”他刚说完,定心石的光芒突然暗了下去,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和之前影魔破封时一模一样。
我的影子突然飘起来,光纹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它对着定心石撞过去,想输送守护之力,可定心石像个无底洞,刚吸收的能量瞬间就没了踪影。银月拔出光刃,光刃的光芒也淡了不少,她挥刀劈向旁边的石子,刀刃竟差点卷刃:“邪门!连武器的能量都被吸走了!”影子鸟突然飞起来,用半透明的身体蹭了蹭我的影子,我的影子瞬间清晰了些,可它自己却更淡了。
“影界的能量核心在‘聚影殿’!”真守门人从定心石后钻出来,他的影子已经淡得像幽灵,“当年影界王把能量核心藏在那,靠聚影殿的‘聚影阵’吸收日月精华补充能量!现在聚影阵坏了,能量没法再生,才会失衡!聚影殿里全是‘散影虫’,它们会啃食虚弱的影子,加速影消!”他刚说完,小平衡者突然哭出声,布娃娃的影子彻底消失了,布娃娃“啪”地掉在地上,变得冰冷。
“又是虫又是殿的,就不能让我安稳挣两天钱?”顾生的影子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他烤串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浑身没力气,“我这力气都被吸走了!再这样下去,我这烤肉摊就得改成‘空气摊’,连肉串都举不动了!”影子鸟突然飞过来,停在顾生的肩膀上,用半透明的翅膀蹭了蹭他的后背,顾生瞬间感觉有力气了,影子也清晰了几分。
“影子鸟在输送自己的能量!”老药师眼眶发红,“它是影界的灵鸟,天生能储存影界能量!但这样下去,它会先消散的!聚影阵需要‘聚影珠’启动,当年影界王把聚影珠藏在聚影殿的最深处,只有影界的灵物能感应到!”我的影子突然对着影界方向闪烁,光纹画出聚影殿的路线,旁边画着一群小小的黑虫——正是散影虫。
“去就去!就算拼了命也要把聚影珠拿回来!”顾生抓起一串烤好的肉串塞进嘴里,突然有了力气,“我的影子可不能就这么没了!”银月握紧光刃,虽然光芒黯淡,但眼神依旧坚定:“灵澈留在城里,用《守护录上的固影符文稳住居民,我们四个去影界!”灵澈抱着书点点头,眼泪掉在符文上,符文突然亮起微弱的光,稳住了张婶正在消散的影子。
光门刚打开,一股虚弱的气息就灌了进来。影界的天空灰蒙蒙的,地面的影子都淡得像雾,聚影殿孤零零地立在荒原上,殿顶的瓦片掉了不少,周围爬满了散影虫,它们的身体黑得发亮,正啃食着地上的影子残渣。“小心散影虫!”老药师喊道,他从药箱里掏出一包黄色的粉末,“这是驱影粉,能暂时赶跑它们!”
刚靠近聚影殿,一群散影虫就扑了过来,它们对着我们的影子咬去,我的影子瞬间淡了一块。老药师赶紧撒出驱影粉,粉末落在散影虫身上,虫子瞬间变得僵硬,掉在地上不动了。影子鸟突然飞起来,对着殿内叫个不停,它的身体又淡了些,几乎要和空气融为一体:“聚影珠在殿内最深处!”
走进聚影殿,里面一片狼藉,聚影阵的石碑倒在地上,阵纹都被破坏了。散影虫在殿内到处爬,看到我们进来,蜂拥而至。银月举着光刃劈出一道淡光,逼退了虫子,顾生趁机撒开魂息网,把虫子都网住:“快去找聚影珠!我来挡住它们!”我的影子飘起来,带着影子鸟往殿内深处飞去,老药师跟在后面,不断撒出驱影粉。
殿内最深处的石台上,一颗拳头大的珠子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正是聚影珠。珠子旁边,一只巨大的散影虫王正趴在那里,它的身体有小狗那么大,周围的散影虫都围着它转。看到我们进来,虫王发出“嘶嘶”的声响,无数散影虫从它身后爬出来,像潮水一样扑过来。
“我去拿聚影珠!你们挡住它!”我的影子对着虫王冲过去,守护之力凝聚成光盾,挡住了扑来的虫子。影子鸟突然飞起来,用自己半透明的身体撞向虫王,虫王被撞得后退几步,影子鸟却掉在地上,身体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影子鸟!”我惊呼着跑过去,它虚弱地叫了一声,用翅膀指了指聚影珠。
银月举着光刃刺向虫王的眼睛,光刃插进虫王身体的瞬间,虫子发出凄厉的嘶吼。顾生的魂息网突然撒开,把虫王的身体网住,老药师将最后的驱影粉都撒在虫王身上,虫子的身体开始慢慢僵硬。我趁机拿起聚影珠,珠子刚碰到我的手,就发出温暖的光芒,我的影子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快去启动聚影阵!”老药师喊道。我们抱着影子鸟跑到聚影阵旁,把聚影珠放在阵中央的凹槽里,我的影子飘起来,将守护之力和影子鸟残留的能量一起注入阵中。聚影阵的石碑慢慢立起来,阵纹亮起金色的光芒,光芒顺着地面蔓延开,整个聚影殿都被照亮了。
虫王在金光中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身体化为灰烬,周围的散影虫也都消失了。聚影阵的光芒射向天空,影界的天空慢慢变得明亮,地面的影子也开始恢复清晰。影子鸟躺在我的手心里,身体越来越淡,它最后叫了一声,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化为一缕光,融入了聚影阵中。聚影阵的光芒瞬间暴涨,影界的能量开始快速恢复。
回到守序之城时,天已经黑了。定心石的裂纹消失了,重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居民们的影子都恢复了正常,卖豆腐脑的大叔正给客人盛汤,脸上露出了笑容,张婶捡起地上的菜篮,哼着小曲往家走。
顾生的烤肉摊前依旧挤满了人,他举着烤串喊:“庆祝影子恢复!今天所有烤肉买一送一,热汤管够!”小平衡者抱着新的布娃娃,在一旁蹦蹦跳跳,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的影子飘在身边,光纹比之前更亮了,里面似乎有影子鸟的轮廓在晃动。
晚上,我们围坐在定心石旁,聚影珠放在石台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老药师喝着热酒,眼泪掉了下来:“影子鸟用自己的命换了我们的影子……”银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它没有消失,它变成了影界的能量,守护着我们所有人。”
月光洒在守序之城,家家户户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温暖而清晰。我的影子突然对着天空闪烁,一道小小的光从影子里飞出来,在月光中绕了一圈,然后慢慢消散。我知道,那是影子鸟在和我们告别。这场守护之战,我们失去了伙伴,却也懂得了守护的真正意义——不是牺牲,而是传承。只要影子还在,影子鸟的精神就永远不会消失,我们会带着它的希望,一直守护着这座城,守护着这份热热闹闹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