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吃着张熙做的糖醋排骨。
张瑞一边吃，一边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我看着他，心里想，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我牵着过马路的小男孩了，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梦想，也有了为梦想努力的勇气。
吃完饭，张瑞回到房间，又拿出演讲稿看了一遍。
我走过去，问他：“还在看啊？”
他点点头：“我想再改改，让它更好。”
我笑了：“不用改了，今天的你已经很棒了。”他抬头看我，眼睛里有光：“但我想变得更好。”
我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客厅里，张熙正在收拾碗筷。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他转过身，问：“怎么了？”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幸福。”他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也是。”
…………
那天晚上，我正收拾着客厅，把沙发上的抱枕一个个摆好。
张瑞放学回来后，鞋子一踢就进了房间，连招呼都没打。
我正想喊他出来吃饭，就听到“砰”的一声，房门被甩上了。
“我长大了，不用你们管！”里面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我手里的抱枕差点掉地上。
张熙从厨房探出头来，冲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先别跟他硬碰硬。”
我点点头，可心里那股火还是有点压不住。
我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作业还没写呢，吃完饭再写也行啊。”
里面没动静。
“你不写，明天老师要批评的。”
依旧沉默。
我正要继续说，张熙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我去。”
他敲了两下门，“张瑞，我们能聊聊吗？”
过了几秒，门开了一条缝，张熙走了进去，顺手关上。
我在客厅来回走了几步，耳朵竖得高高的，却只能听见模糊的笑声。
我皱了皱眉，这小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半小时后，张熙出来了，冲我挤了个笑，“没事了。”
“怎么没事？他刚才那样说话……”
“他就是觉得自己是大人了，想自己做主，但又不知道怎么做。”张熙说得很轻。
我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第二天一早，我在厨房煎鸡蛋，闻到香味，张瑞慢吞吞地走出来，头发乱成一团。
“妈妈……昨天对不起。”他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
我回头看他，“没事，下次有事好好说，别摔门。”
他“嗯”了一声，伸手去拿吐司，嘴角偷偷上扬。
冬天来的很快，早上出门的时候，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放学时，我在校门口等他，冻得直跺脚。
不一会儿，就看见他和一个高个子男生一起走出来。
那男生穿着一件旧外套，袖口已经磨得起毛，拉链坏了，用扣子扣着。
“妈妈，这是赵宇，我同桌。”
赵宇冲我点点头，“阿姨好。”
“你好呀，这么冷的天，不多穿点？”我下意识问。
赵宇愣了一下，没说话，眼神往旁边飘。
张瑞用胳膊轻轻碰了我一下，我立刻明白过来，笑了笑，“你们快回家吧，路上小心。”
回家的路上，张瑞小声说：“赵宇爸爸去年去世了，妈妈一个人打工，家里挺困难的。”
我点点头，没说话。
晚上吃饭时，他突然放下筷子，“妈妈，我想帮帮他。”
“怎么帮？”
“给他买件新衣服，再申请助学金。”
我看着他，“用你的压岁钱？”
“嗯！”他说得很坚定。
周末，我们去了商场。
“要耐穿的，他可能会穿很久。”他一本正经地挑着衣服，还不时用手按按面料，“这个暖和。”
我笑了，“你比妈妈还会挑。”
他冲我做了个鬼脸，“我是男生，我懂。”
挑好衣服，我们又去买鞋。赵宇脚比张瑞大一点，我们选了一双深灰色的运动鞋。
“这个颜色耐脏。”张瑞说。
我点头，“考虑周全。”
周一，他把衣服和鞋装在一个纸袋里带去学校。
晚上回来，他一脸满足，“赵宇特别开心，他说谢谢我，但我告诉他，是学校给的。”
我没拆穿，只是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