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瓦片被晒得滚烫。
空气里有一层看不见的膜,那是结界。
嗡嗡的低鸣声像苍蝇一样在耳边乱撞,吵得人心烦。
院子外围,几十股查克拉毫不掩饰地锁定着这间屋子,每一道视线都带着监视犯人的警惕。
鸣人躺在榻榻米上,手里抛着那枚早已失去光泽的“零”字戒指。
叮。
戒指落下,被两根手指稳稳夹住。
“真是一群敬业的看门狗。”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之前,他在那个宇智波佐助身上留下的标记总得派上用场。
【系统,启动精神链接。】
【目标:宇智波佐助。】
【正在构建通道……】
……
晓组织临时据点,昏暗的岩洞。
滴答。
水滴落在岩石上的声音。
佐助靠在石壁上,正擦拭着草薙剑。
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脖颈处,那个早已消失的咒印位置,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痛。
不像大蛇丸那种滑腻的蛇咬感,而是一种被烧红的铁水灌进血管的灼烧。
“呃——!”
佐助捂住脖子,手中的草薙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视线开始模糊。
周围的岩壁扭曲、融化,变成了粘稠的红黑色液体。
“佐助?”旁边的香磷察觉到不对,刚想伸手。
啪。
世界碎了。
当佐助再次睁开眼时,岩洞消失了。
脚下是没过脚踝的血水,腥臭味直冲天灵盖。
四周不是岩石,而是一根根森白的巨型肋骨,它们像某种远古巨兽的胸腔,将这片天空死死笼罩。
正前方。
一座由无数头骨堆砌而成的神社高耸入云。
在那最高的王座上,一个人影单手支颐,正慵懒地俯视着他。
黑色的御神袍,暗金色的瞳孔,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傲慢。
“漩涡……鸣人?!”
佐助的瞳孔瞬间收缩,三勾玉疯狂旋转,瞬间进化为万花筒写轮眼。
愤怒像汽油一样被点燃。
就是这家伙。
那个总是跑在他前面的吊车尾,那个让他感到耻辱的根源。
“天照!”
黑色的火焰凭空燃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扑向王座。
然而。
呼——
鸣人只是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号称永不熄灭的黑炎,就像是被吹灭的生日蜡烛,噗的一声,灭了。
连一丝烟都没留下。
“太吵了。”
鸣人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震得血水泛起涟漪。
“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宇智波的礼仪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佐助咬着牙,右手雷光炸裂,千鸟嘶鸣着,整个人化作一道电光冲向王座。
“去死!”
近了。
那个该死的笑脸就在眼前。
但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鸣人衣角的瞬间。
咚!
佐助感觉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他的脊椎上。
“噗!”
佐助一口血喷在血水里,整个人呈“大”字型被压在地上,脸颊死死贴着那些腥臭的液体。
动弹不得。
“趴好。”
鸣人从王座上走下来,鞋底踩着血水,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走到佐助面前,蹲下身,像是在观察一只路边被车撞断腿的野狗。
“你这副样子,真难看啊,佐助。”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佐助拼命挣扎,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但那只脚就像五指山一样踩在他的脑袋上。
“别急着叫唤。”鸣人伸手,抓起佐助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让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响指声清脆。
周围的血水突然沸腾,升腾起一片片巨大的血色帷幕。
画面流转。
那是宇智波一族的族地。
月光惨白。
佐助的瞳孔猛地放大。
那是他无数次在噩梦中见过的场景。
但这一次,视角变了。
画面里没有鼬。
只有一个阴暗的地下室。一个拄着拐杖、半张脸缠着绷带的老人,正把一叠文件扔在桌上。
“日斩太软弱了。”
老人的声音阴冷刺骨,“宇智波是村子的毒瘤。既然要切除,就得切干净。”
画面一转。
鼬跪在地上,背影颤抖。
老人走到鼬面前,递给他一把刀。
“这是命令,鼬。为了村子,为了和平。”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画面定格在老人那只露在外面的独眼上,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权力的贪婪和对生命的漠视。
“认得他吗?”
鸣人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钻进佐助的耳朵,“志村团藏。”
佐助的呼吸停滞了。
血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鸣人的手背上。
“鼬是刽子手没错。但递刀的人,是这个老东西。”鸣人松开手,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而现在,这个老东西,坐在了你哥哥用命换来的火影位置上。”
“正在享受着众人的膜拜。”
“正在把玩着从你族人眼眶里挖出来的写轮眼。”
轰!
佐助体内的查克拉暴走了。
那是纯粹的、黑色的恨意。
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
“团……藏……”
佐助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如果说之前的仇恨是无头苍蝇,那么现在,鸣人亲手给这只苍蝇装上了制导系统。
“想杀他吗?”
鸣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条已经彻底疯了的狗。
“过几天,五影会谈要在铁之国举行。”
“那个老东西会去。”
鸣人弯下腰,拍了拍佐助的脸,动作轻佻得像是在安抚宠物。
“去吧。”
“把那里变成处刑场。”
“让全忍界都看看,宇智波的复仇是什么颜色的。”
【叮!检测到宇智波佐助杀意提纯。】
【获得:极致复仇因子x100,000。】
精神链接断开。
现实世界。
“轰隆——!!!”
晓组织的岩洞据点,毫无征兆地炸开了。
碎石飞溅,烟尘滚滚。
正在外面放哨的水月被气浪掀飞,重重地撞在树上,手里的水杯洒了一地。
“喂喂!搞什么啊!”水月揉着屁股爬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废墟中心。
紫色的查克拉如同实质般的火焰,冲天而起。
须佐能乎的骨架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佐助站在废墟中央,双眼流着血泪,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寒意。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气息。
“佐助?”
空间扭曲。
戴着面具的带土凭空出现。
他看着暴走的佐助,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慢慢诱导,用所谓的“月之眼”来给佐助洗脑。
但这股查克拉……不对劲。
太纯粹了。
纯粹得像是被人提炼过一样。
佐助没有理会带土。
他转过头,那双万花筒写轮眼死死盯着北方。
“团藏。”
佐助的声音冷得像冰渣,“我要去铁之国。”
“现在?”带土皱眉,“五影会谈守备森严,你现在的状态……”
“谁拦我,谁死。”
佐助打断了带土的话。
他迈开步子,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个深坑。
没有战术,没有计划,只有要把目标撕碎的原始冲动。
香磷瑟瑟发抖地躲在石头后面,她感知到了。
佐助的查克拉里,混杂着另一种黑色的东西。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某种更可怕的怪物寄生了一样。
带土看着佐助远去的背影,面具下的独眼微微眯起。
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股带着铁锈味和恶意的咒力残留。
“漩涡鸣人……”
带土握紧了拳头,手套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手伸得够长啊。连我的棋子都敢动。”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引导了。
这是直接把棋盘给掀了,强行塞给棋子一把刀,逼着它去同归于尽。
……
木叶。
鸣人睁开眼。
窗外的阳光依旧刺眼,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那些根部忍者依旧像雕塑一样守着。
“团藏那个老东西,大概还在做着当火影的美梦吧。”
鸣人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里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落网时的兴奋。
“这么精彩的处刑秀,缺了导演可不行。”
“虽然被禁足……”
鸣人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影子在阳光下拉长,像是一只张开嘴的怪物。
“但影子,可是关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