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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笔下的规则在直播杀我 > 第115章 远岸喘息、裂痕初显与暗涌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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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远岸喘息、裂痕初显与暗涌微澜

“远岸星域”并非流亡政府官方星图上的标注,而是一个在流亡舰队内部流传的、指代特定集合区域的代号。它位于帝国疆域、已知星际贸易航道以及大型天体密集区之外,是一片广袤而贫瘠的“宇宙荒漠”。这里恒星稀疏,行星系统大多死寂或处于不稳定的早期演化阶段,缺乏有价值的矿产资源,也罕有稳定的空间跳跃节点。正因如此,这里极少被帝国巡逻队光顾,也避开了大多数星际海盗和探险者的视线,成为流亡者们理想的临时藏身和汇合之地。

“逐星者”号选择的汇合点,是这片荒漠中一个相对稳定的双星系统外围。双星系统本身由一颗濒临熄灭的红矮星和一颗密度极高的白矮星组成,相互绕转缓慢,引力场复杂但可预测。在距离双星约零点五光年的轨道上,漂浮着一颗大小适中、表面遍布撞击坑的冰岩行星残骸。这颗残骸没有大气,温度极低,但其内部检测到一些稳定的空洞结构和微弱的地热能活动痕迹,可能是在古老年代被剥离了大气和海洋后的行星内核。

经过数日小心翼翼的航行,规避了途中几处零星的星际尘埃风暴和引力异常区后,“逐星者”号终于抵达了这颗被临时命名为“冰核”的星球残骸轨道。飞船没有立刻降落,而是先投放了数十枚高分辨率扫描探针和伪装监视器,对整个系统及周边数光分范围进行了长达十二小时的彻底侦察。

确认没有其他舰船活动迹象,也没有近期留下的明显人工痕迹后,“逐星者”号才选择在“冰核”背向双星的一面,一个巨大的、边缘陡峭的撞击坑边缘降落。坑底的阴影提供了天然的视觉掩护,而坑壁的岩石结构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可能的外部扫描。

降落过程平稳。当飞船的起落架接触到冰冷坚硬的岩石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时,舰桥和许多舱室内都响起了一阵如释重负的、低低的叹息。自离开“遗忘回廊”,摆脱神秘追猎者以来,持续的紧张和戒备,让每个人都身心俱疲。现在,终于可以暂时停下脚步,喘一口气。

“飞船进入地面静默模式。护盾维持最低限度,偏转可能的高能粒子流。能量输出降至维生和基础防御所需。外部传感器阵列半主动模式,重点监测系统外围跃迁波动。”艾娜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系列指令,“工程部门,立刻开始全面检查和维护,优先修复在回廊和逃离过程中受损的系统,尤其是引擎、护盾发生器和隐匿涂层。医疗部门,对所有船员进行轮换体检和心理评估,重点关照参与‘循环之厅’行动和后续高负荷岗位的人员。研究部门,在确保安全隔离的前提下,建立‘火种’数据初步分析环境。其他部门,轮值休整,恢复状态。”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这艘伤痕累累却坚韧不拔的飞船,如同一头回到巢穴舔舐伤口的巨兽,开始了缓慢而必要的自我修复。

凌夜和梓兰被医疗团队“强制”安排进入了深度恢复疗程。他们被安置在医疗区特殊的静滞恢复舱中,舱内充满了促进神经修复和灵能平复的温和场域。在这里,他们可以暂时放下对外界的感知,将全部注意力转向内部,去梳理、安抚那庞大信息洪流带来的冲击,并尝试与那两枚“钥匙”碎片以及初步融合的“火种”遗产建立更稳定、更可控的联系。

奥托教授的研究小组则在舰上最安全、屏蔽最严密的实验室里,搭建起了临时的“火种”数据分析站。他们利用从凌夜和梓兰那里获取的、经过初步解封和“无害化”处理的第一批数据包,开始了狂热的解码和研究工作。这些表层数据已经足够令人震撼:全新的材料科学理论、高效得不可思议的能量转化公式、超越现有水平的量子计算架构、以及一些关于生物-机械融合和灵能-科技协同应用的惊人设想。每一点进展都让研究人员们兴奋不已,但也让他们更加意识到,这仅仅是冰山一角。

雷克斯和他的安全部队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一方面协助工程部门加固飞船的防御,在“冰核”地表和轨道上部署了更多的自动警戒哨戒炮和运动传感器,构建起一道简陋但有效的预警网络;另一方面,则对所有船员进行了新一轮的安全背景和心理状态筛查,确保在经历了“循环之厅”的冲击和后续的高压逃亡后,团队内部没有出现不稳定的因素。

艾娜本人则忙于统筹全局,审阅各部门的报告,同时不断与雷克斯、奥托以及苏醒间隙的凌夜、梓兰进行小范围讨论,试图为未来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路线图。她知道,喘息的时间是宝贵的,但也是有限的。他们必须尽快决定下一步行动:是继续寻找流亡舰队可能的主力残余?是利用“火种”技术尝试联系其他分散的幸存者团体?还是寻找一个更加永久、隐蔽的基地,潜心发展?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休整期下,细微的裂痕与暗涌,已经开始悄然滋生。

首先显露出迹象的,是部分船员对“火种”以及“循环真相”的复杂反应。在全员简报中传达的信息,经过几天的沉淀,在不同的人心中激起了不同的波澜。一些原本坚定的成员,在得知宇宙可能处于无尽的循环、而“铸星者”这类存在如同定期收割的“天灾”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和无力,甚至对逃亡和抗争的意义产生了怀疑。另一些人,则对“火种”中蕴含的先进技术产生了近乎贪婪的渴望,私下议论着如果能完全掌握这些技术,“逐星者”号甚至能反攻帝国,或者建立自己的势力,这种激进的想法与艾娜强调的谨慎、发展、团结的主基调产生了微妙冲突。

更隐蔽的裂痕,出现在研究团队内部。奥托教授是纯粹的知识追寻者,他主张按部就班、系统性地解读“火种”,优先理解基础原理,反对过早进行高风险的应用实验。但他团队中的少数年轻研究员,尤其是来自原流亡政府军工或尖端实验室背景的成员,则急切地希望尽快将某些看起来极具威力的技术(如一种高效的能量武器小型化方案,或一种新型的灵能增幅器设计)付诸实践,以增强飞船的即时战斗力。他们认为,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生存是第一位的,理论知识必须尽快转化为实际力量。这种“学术派”与“应用派”的潜在分歧,在资源分配和研究优先级上开始显现。

最大的暗流,则与凌夜和梓兰直接相关。他们作为“钥匙”持有者和“火种”的主要继承者,地位变得空前特殊。尽管艾娜、雷克斯等人尽力维持着平等的团队氛围,但无形的隔阂还是出现了。一些船员看他们的眼神,除了以往的尊重与合作,又多了一层敬畏、好奇,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或嫉妒——他们掌握着飞船未来命运的关键,这种巨大的责任和力量,本身就是一种压力,也可能会吸引不必要的关注和期待。

凌夜在恢复舱中,即便处于深度内省状态,也能隐约感觉到自身精神场域与整艘飞船情绪“底色”的微妙互动。那些迷茫、焦虑、渴望、怀疑的丝线,如同暗淡的涟漪,时不时触碰到他刚刚开始稳固的意识边界。这让他更加谨慎,也更加意识到,继承“火种”不仅仅是获得知识和力量,更意味着要承担起一种凝聚和引导的责任。

梓兰则通过“虚空之遗”碎片,更多地感应到一种“不谐音”。碎片对那些过于急功近利、或者内心被恐惧与贪婪占据的情绪,会自发产生细微的排斥性共鸣。她将此现象悄悄告知了艾娜和凌夜,提醒他们注意团队内部可能滋生的负面情绪。

艾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潜流。她明白,长期的压力、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冲击、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正在侵蚀团队的凝聚力。单纯的命令和休整无法完全解决这些问题。她需要找到一种方式,重新统一思想,明确共同目标,同时给这些压抑的情绪一个合理的出口。

在“逐星者”号降落“冰核”的第七天,一次小范围的、由艾娜发起的高层会议上,这些问题被正式摆上台面。

“……我们必须正视当前团队内部出现的不同声音和情绪,”艾娜开门见山,“迷茫、急躁、对力量的渴望,甚至对未来意义的怀疑,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但如果我们任由这些情绪发酵、分裂,不等外部敌人到来,我们自己就会从内部瓦解。”

雷克斯点头:“安全部的日常汇报也反映了类似趋势。一些小圈子的私下议论在增多,虽然尚未发现实质性的违规或对抗行为,但值得警惕。”

奥托教授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研究团队里,一些年轻人确实有些……过于急切了。我能理解他们对提升飞船战斗力的渴望,但‘火种’技术深奥且可能存在未知风险,尤其是与灵能相关的部分。没有充分理解就贸然应用,可能会引发灾难性后果。”

凌夜刚刚结束一次深度恢复,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我能感觉到那些情绪的‘重量’。‘火种’的信息本身是中性的,但它像一面镜子,会映照出人心深处的渴望与恐惧。我们需要引导,而不是压制。”

梓兰轻声补充:“‘虚空之遗’的碎片提醒我,和谐与平衡至关重要。失衡的欲望,无论是对于知识、力量还是安全,都可能导向歧路。”

艾娜环视众人:“那么,我们的对策是什么?我计划在明天,召开一次全体船员会议。不是简单的命令传达,而是一次开诚布公的交流。我们需要重新梳理我们的目标,直面我们面临的现实——无论是宇宙循环的宏大背景,还是帝国和未知猎手的现实威胁。我们需要让每个人明白,我们为什么而战,我们拥有什么,我们又该如何运用它。”

“同时,”她看向奥托和凌夜,“我们需要拿出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进展’。不是立刻制造毁灭性武器,而是一些能够切实改善大家生活、提升飞船整体安全系数、并且相对容易理解和控制的技术应用。比如,利用‘火种’中的高效能源转换技术,优化我们的生命维持和循环系统,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或者,改进我们的医疗设备,加速伤员的恢复。让所有人看到,‘火种’带来的不仅是遥远的希望和沉重的责任,也有眼前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另外,”雷克斯接口,“我们需要恢复常规的训练和团队建设活动。哪怕是在这颗冰球上,也可以组织一些模拟战术演练、设备操作竞赛,甚至是简单的体能锻炼和文娱活动。保持身体和精神的活跃,有助于缓解压力和凝聚人心。”

计划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会议结束后,大家分头开始准备。

第二天,“逐星者”号的主仓库被临时改造成了会场。所有不当值的船员齐聚一堂。艾娜站在一个简单的讲台上,身后是巨大的星图投影,上面标注着他们一路走来的轨迹,以及那个代表“循环”的抽象符号。

她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辞藻,而是以平静而有力的声音,回顾了从逃离帝国追捕、发现“守夜人”线索、深入“遗忘回廊”、继承“火种”得知宇宙循环真相的整个历程。她坦然承认了前路的巨大不确定性、敌人的强大、以及每个人内心可能存在的恐惧与动摇。

“我知道,我们得知的真相,可能让一些同志感到自身的渺小,甚至怀疑我们奋斗的意义。”艾娜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但我想请你们想一想,如果宇宙的循环是既定的,如果‘铸星者’的净化是不可避免的‘天灾’,那么,在‘天灾’降临之前,生命的存在、文明的闪耀、爱与勇气、对知识的追求、对自由的渴望——这一切,难道就因此失去价值了吗?”

她停顿了一下,让问题沉淀。

“不。正因为一切可能终结,正因为时间可能有限,我们此刻的存在、我们所做的每一个选择、我们所坚守的每一份信念,才显得尤为珍贵和真实。‘火种’交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活下去的工具,更是一种可能性——一种或许能打破简单‘净化’与‘虚无’二元对立,为生命和文明寻找‘第三条路’的可能性。这条路也许艰难,也许最终失败,但探索这条路本身,就是对我们自身存在价值最有力的肯定!”

“我们不是神,无法掌控循环。但我们是人,是‘逐星者’号的船员,是流亡者,是探索者。我们能做的,是运用我们获得的遗产,保护好我们自己,寻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同伴,不断学习,不断成长,然后,在命运的关键节点,做出我们自己的选择,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哪怕这声音最终被循环的潮汐吞没,至少,我们曾真实地呐喊过。”

艾娜的演讲没有豪言壮语,却以其真诚和清晰的逻辑,打动了许多人。会场中弥漫的迷茫和焦虑气氛,似乎被驱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静、更加坚定的思考。

随后,奥托教授上台,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介绍了从“火种”表层数据中已经解析出的几项可以立即应用的“小成果”:一种新的高效保温材料,可以显着改善居住舱室的舒适度并降低能耗;一套改进的空气和水循环过滤算法,能进一步提升生命维持系统的可靠性和效率;还有一套基于新理论的创伤快速处理方案,已经在医疗部门开始试点,效果显着。

这些实实在在的改善,让船员们真切感受到“火种”并非遥不可及的神话,而是能带来切身利益的宝贵资源。对技术的盲目渴望和恐惧,在一定程度上被务实的态度所取代。

会议结束后,按照计划,各部门组织了各种活动。仓库里举行了简单的体能竞赛和棋牌游戏,机库里进行了设备维护技能比拼,甚至有人用多余的材料在坑底布置了一个小型的观星区(虽然只能看到那颗白矮星和遥远的星光)。

凌夜和梓兰也短暂离开了恢复舱,参与了部分活动。他们有意淡化自己的特殊身份,像普通船员一样交流、协作,解答一些关于“火种”和灵能的常识性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与他们之间的无形隔阂。

裂痕并未完全消失,人心总是复杂。但这一次主动的沟通与疏导,如同一次及时的心理维护,将许多暗涌压回了水面之下,重新巩固了“逐星者”号作为一个命运共同体的基础。

然而,就在休整期的第十天,一个意外发现,再次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一支负责勘探“冰核”内部结构、寻找潜在可用资源或更安全庇护所的小队,在深入一个巨大的冰下洞穴系统后,传回了紧急讯号。

他们发现了一个绝非自然形成的结构。

那是一个深埋在冰岩深处、被厚厚冰层包裹的、直径约五十米的金属圆环。圆环表面铭刻着极其古老、甚至比流亡政府使用的文字还要晦涩的符号。圆环中央的空间微微扭曲,散发着极其微弱、但被高灵敏度仪器捕捉到的、稳定的时空曲率异常。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古老的、已经停止运作的……传送门?或者空间跳跃装置?

更重要的是,在圆环附近,小队还发现了一些残留的人工制品碎片——非金属,非塑料,质地奇异,风格与流亡政府、帝国乃至目前已知的任何文明都迥然不同。其上残留的能量读数,与“遗忘回廊”中某些区域的背景辐射,以及“虚空之遗”碎片偶尔散发的波动,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相似性。

“冰核”之上,并非他们想象中的绝对荒芜。这里,似乎隐藏着更久远、更神秘的过往。

艾娜接到报告后,立刻下令封锁该区域,派遣更多专家和安保人员前往调查。同时,她心中升起一丝警惕:这个意外的发现,是单纯的考古奇遇,还是另一个麻烦的开始?

“逐星者”号的远岸喘息,注定不会完全平静。新的谜题,已然浮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