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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尼罗河上的龙驾:朕,即是神迹

赵桓经过短暂思忖,最终应允了马穆鲁克苏丹拜巴尔斯的会面请求。为彰显大宋的实力与底气,他特意选择了一种极为高调,甚至在旁人看来堪称嚣张的方式前往开罗城。

他既未采纳马穆鲁克人精心准备的华丽尼罗河游船——那船身镶嵌着宝石,船帆绣满异域花纹,本是为彰显对东方帝王的礼遇;亦未选择当地贵族常用的骏马或装饰精美的轿子。在数万手持长矛、铠甲锃亮的马穆鲁克士兵,以及沿岸密密麻麻、满脸好奇与敬畏的埃及平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辆由纯钢锻造、通体漆黑的巨大“怪兽”,在一群身着统一黑色制服、动作娴熟的大宋工兵的协同忙碌下,借助粗壮的缆绳与起重装置,从“镇远号”那堪比一座小型堡垒的巨大船舱中缓缓吊装至尼罗河岸的沙地之上!

这怪物通体光滑冰冷,竟无半轮车轮,仅有两条覆盖着交错纹路的长长的钢铁履带,如同巨兽的利爪;其前方设有一面巨大而狰狞的圆形玻璃窗,边缘泛着金属的冷光,宛如独眼巨人那深邃可怖的眼眸;头顶还竖着一根粗壮的巨大烟囱,此刻正不断向上喷吐着滚滚浓密的黑烟,在湛蓝的天空下划出一道显眼的黑色轨迹!

“那……那究竟是何物?!”一名马穆鲁克老兵握紧手中的弯刀,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莫不是东方传说中的战争巨兽降临了?”旁边的年轻士兵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真主啊!快看它头顶的烟囱,它在吞火!这一定是神明的造物!”围观众人无论男女老少,皆被这完全超出他们认知范畴的钢铁怪物吓得连连后退,人群中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混乱不堪。

这正是大宋格物院那群沉迷于奇技淫巧的技术狂人们,在赵桓亲自提出构想并指导,再加上曾游历东方与西方的马可·波罗提供“技术协助”——分享了部分欧洲机械原理后,日夜不休、废寝忘食赶工造出的第一台实验性“太初”一号履带式蒸汽拖拉机。它的外观确实粗糙而笨重,金属接缝处还能看到明显的锻造痕迹,运行时发出的“哐当哐当”噪音,比千头驴子在狭窄街巷中齐声嘶叫还要刺耳难听。但当赵桓身着龙纹常服,从容坐进那内部装饰着精致龙纹与鎏金纹饰的巨大驾驶室,当锅炉内的蒸汽压力逐渐攀升至顶峰发出“滋滋”的声响,当这钢铁巨兽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汽笛长鸣,继而在浓浓黑烟的包裹中,履带缓缓转动,轰隆隆地向前开动时,原本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质疑与嘲笑的声音皆归于沉寂!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在场每一个人发自灵魂深处的无尽恐惧与震撼!

它无需任何牛马拉拽,仅凭燃烧那些黑色的石头(大宋称之为煤炭)与水产生的蒸汽,便能自行缓缓移动!只见它碾过松软的沙地时,履带深深陷入又平稳脱出,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行驶起来如履平地;即便压过一人多高的土坡,也只是微微颠簸,毫不费力便翻越而过。一名不明就里、试图在同伴面前表现勇敢的马穆鲁克士兵,拍马扬鞭想要靠近观察这怪物的奥秘,然而他那平日里在战场上悍不畏死的阿拉伯战马,在距离钢铁巨兽还有百米之遥时,便被那巨大的噪音与刺鼻的黑烟吓得前蹄扬起,悲鸣不止,当场失控将主人狠狠掀翻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赵桓就这样端坐在独一无二的“蒸汽龙驾”之中,在十五万排列整齐、原本神情倨傲的马穆鲁克大军如瞻仰神迹般的敬畏目光注视下,缓缓向着远方的开罗城驶去。这已非单纯的武力炫耀,而是一场更高维度的文明降维展示,是赤裸裸地向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宣告:当你们还在依赖畜力与冷兵器争夺土地时,朕所率领的大宋,已经开始触摸那些曾被视为神明专属的权柄!

关于东方帝王乘坐喷火钢铁巨兽前来的消息,如插上了翅膀般迅速传播,比蒸汽龙驾本身的行驶速度还要快上数倍。当赵桓的钢铁座驾缓缓抵达开罗城下时,这座号称拥有百万人口的巨大城市已然万人空巷,无论是身着长袍的商人、头戴头巾的妇人,还是手持经卷的学者,都涌上街头与城墙,人人伸长脖颈,想要亲眼目睹传说中骑着喷火钢铁巨兽降临的东方神王究竟是何模样。

萨拉丁城堡最高的了望塔上,苏丹拜巴尔斯身着华丽的锦缎长袍,手中紧握着一支从威尼斯商人手中高价购入的最优单筒望远镜,目光死死地盯着城外缓缓停下的那个庞然大物。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并非因为恐惧——作为征服过无数领土的强者,他早已将恐惧抛诸脑后——而是源于一种混杂着对这种未知力量的嫉妒,与渴望将其据为己有的极度兴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拥有了这种无需畜力便能自行运转的钢铁力量,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他毕生梦寐以求的征服整个伊斯兰世界,乃至席卷欧洲的梦想,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空谈!

“轰隆——”蒸汽龙驾的舱门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向外打开,一股浓郁的白色蒸汽从舱内涌出,如云雾般缭绕在周围。在这片白茫茫的蒸汽之中,一道身着绣有九条金色巨龙的黑色皇袍、头戴象征帝王威仪的十二旒冕冠的年轻身影,从容不迫地缓缓走出。他面容如此年轻俊朗,眉宇间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这世间的繁华与纷争,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微微抬头,望向城墙之上,目光精准地穿越人群,与那位伊斯兰世界的最强者拜巴尔斯对视在一起。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跨越了数千里的时空阻隔,两位同样站在各自世界之巅的帝王,终于迎来了他们历史性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拜巴尔斯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对身边躬身待命的传令官下达了一道令在场所有随从都意想不到的命令:“即刻打开开罗的胜利之门!按照迎接最尊贵盟友的最高礼仪准备!朕要亲自走下城堡,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东方兄弟!”传令官愣了一瞬,随即高声应和,转身匆匆离去传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