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雨连着下了两天，停时北坡的新树苗都吸足了水，嫩枝上冒出的芽尖泛着油绿。
林薇蹲在桃树苗旁，指尖拂过叶片上的水珠，看着十来个帮工把最后一棵梨树种进土里，心里既踏实又犯愁——三天下来，工钱付了八十块，买树苗花了六十块，家里的积蓄一下子去了大半。
“都栽好了？”陆衍扛着铁锹走过来，军绿色褂子沾着泥点，却掩不住眼里的亮。他蹲在林薇身边，往桃树苗根部培了把土：“赵伯说这树苗是公社农科站培育的早熟品种，秋天就能挂果，到时候咱们先摘两筐给刘婆子送过去。”
“挂果是好，可钱快没了。”林薇戳了戳湿润的黑土，声音里带着点盘算，“节流不如开源，咱们得找个生财的法子——上次去县城，县农机厂的王厂长不是问你要过脱粒机的改良图纸吗？要不，咱们把图纸卖给他们？”
陆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把你画的那版‘省力脱粒机’图纸卖了？”他知道那图纸的价值——去年秋收，用这图纸改的脱粒机比老款快三倍，公社书记都特意来看过。
“不止卖图纸，还能谈合作。”林薇眼睛亮起来，从布包里掏出个笔记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正是脱粒机的详细图纸，“咱们带台改良后的脱粒机去县城，让他们亲眼看看效果。要是厂长满意，说不定以后咱们村里的农具翻新、甚至建加工厂，都能跟农机厂合作。”
第二天清晨，陆衍骑着二八大杠，后座载着林薇，车把上绑着台缩小版的脱粒机模型（用木头和铁皮做的，能演示核心部件），往县城赶。江南的公路刚铺了碎石，自行车碾过“咯噔”响，林薇抓着陆衍的腰，听他低声说：“要是谈不拢也别慌，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大不了我去镇上帮人修机器赚点外快。”
“放心，肯定能成。”林薇贴着他的后背笑，心里早有底气——系统面板昨晚弹出提示：【检测到“农机合作”契机，携带脱粒机模型可提升合作成功率，成功签约奖励“农机零件采购渠道”x1，积分500。】
县农机厂的红砖大门气派得很，门口挂着“支援农业生产”的红牌子。门卫拦住他们时，林薇赶紧递上公社开的介绍信，又指了指车把上的模型：“我们是红星村的，找王厂长谈脱粒机图纸的事，这是我们做的模型，能演示怎么省力。”
王厂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穿着蓝色工装，办公室里堆着各种农机零件。他接过脱粒机模型，摆弄了两下，又展开林薇递来的图纸，眉头渐渐松开：“这图纸比我们厂现在用的，多了个‘偏心轮’设计，能减少一半摩擦力——你们真的在村里做出实物了？”
“当然。”陆衍上前一步，指着模型的核心部件，声音沉稳，“去年秋收，我们村用这图纸改的脱粒机，一天能脱五亩地的麦子，比老机器省三个劳力。要是批量生产，农民能少遭不少罪。”
王厂长眼睛亮了，当即拍板：“走，去车间试试！要是模型演示的效果跟图纸一样，这图纸我买了，再跟你们谈深度合作！”
车间里机器轰鸣，工人围着脱粒机模型，看着陆衍转动手柄——偏心轮带动齿轮，麦粒从筛网里漏出来，果然比老机器顺畅。王厂长攥着图纸，激动得手心冒汗：“这图纸我给两百块！
另外，我想跟你们村签个协议——以后你们有新的农具改良想法，优先跟我们厂合作，我们给你们提供零件，还能帮你们培训农机手！”
“王厂长，我们还有个请求。”林薇趁机开口，“我们村刚分了地，想建个小型农具维修点，能不能请厂里派个技术员去指导？以后村里的农具翻新，也从厂里采购零件。”
“没问题！”王厂长一口答应，“我再给你们批十套修农具的工具，算是合作诚意！”
签完协议出来，阳光正好。陆衍手里攥着两百块钱，指尖都在抖——这是他们两口子第一次靠技术赚这么多钱。
林薇笑着抢过钱，塞进他的中山装口袋：“别抖，以后咱们还能赚更多——你看，系统都给奖励了。”她悄悄给他看面板：【完成“农机厂合作”任务，奖励积分500，解锁“农具维修点建设”图纸，获取农机零件采购渠道。】
“回家！”陆衍翻身上车，动作比来时轻快了不少。林薇坐在后座，抱着脱粒机模型，看着县城的街道往后退——路边的百货大楼挂着“春季大酬宾”的牌子，卖冰棍的小车围着一群孩子，远处的工厂烟囱冒着白烟，这八零年代的县城，满是生机。
“以后咱们还能跟农机厂合作做啥？”林薇靠在陆衍背上，声音里满是期待。
“做水泵、做犁耙，甚至做面粉机。”陆衍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笑意，“只要你有想法，咱们就敢干。”
自行车驶离县城，朝着乡村的方向去。风里带着麦苗的清香，林薇知道，这张图纸不仅换来了两百块钱，更换来了一条长远的路——以后村里的基建、副业，都有了农机厂这个靠山，而她和陆衍的日子，也会像北坡的新树苗一样，迎着春风，越长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