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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雪化成薄雾,透过高窗洒进礼堂。空气里有种紧绷之后的松弛,像压抑的心忽然被放了风。

罗恩冲进来时,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就被赫敏狠狠拍了一下背。

“他没事!爸爸没事!”罗恩激动地喊。

他的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还微微发红,却闪着光。

“妈妈今早传来消息,爸爸虽然伤得重点,被咬了几口,命是保住了。”这是弗雷德。

“还问护士能不能给他缝几针,反正牙印挺对称的。”乔治随后补充道。

所有人都笑了。那笑声里有解脱,也有劫后余生的颤抖。

“这次要不是哈利——”罗恩话还没说完,金妮已经一头扎进了哈利怀里。

“谢谢你。”她声音哽咽,“要是没有你……”

哈利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梦。”

“梦也能救人了。”弗雷德咧嘴笑着,“那真该给你颁个奖章。”

“我们会考虑出资做个‘救世主荣誉勋章’。”乔治严肃地补上一句。

“如果你们打算卖纪念徽章,我建议别选我的脸。”哈利叹气。

“那就选她——”

双子转头,一齐看向西尔维娅。

“听罗恩说,你那天也做了同样的梦?”弗雷德挑眉。

“同步视野。”她淡淡回答。

乔治打趣地吹了声口哨:“真是天才二人组啊——救世主加先知小姐。”

“你们两个韦斯莱少贫嘴。”潘西瞪了他们一眼。

“说真的,”金妮抬起头,看着西尔维娅,语气真诚,“谢谢你。爸爸能平安,多亏了你和哈利。”

“别谢我。”西尔维娅微笑,“我只是碰巧和哈利做了一样的梦而已。”

那一刻,光正好落在她脸上,像一层安静的金色。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空气变得澄净。

这平静太脆弱,像薄冰——

只要再多一点风声,就会支离破碎。

……

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壁炉的火噼啪作响,橙色的光将阴暗的老宅照得柔和了几分。

长桌上摆着玛蒂尔德夫人寄来的圣诞布丁和焦糖蛋挞,金色的缎带在烛光下闪着光。

这个被旧时代诅咒过的老宅,在今夜出奇地安静。

邓布利多坐在长桌的一端,神情温和。格林德沃就坐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瓶被打开的红酒。

韦斯莱一家围坐在中间。亚瑟的伤势还没全好,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莫丽忙前忙后,嘴里还念叨着“少吃甜点”、“多喝汤”。

双子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努力让这顿饭显得像节日。

卢平举起红酒杯,小天狼星也跟着笑了一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碰撞。

“为还活着的人。”卢平轻声说。

“以及那些还会活下去的人。”小天狼星补了一句。

哈利低头喝了一口黄油啤酒,眼角余光扫过西尔维娅。她正和邓布利多说着什么,语气平静,偶尔笑。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战火之外的“生活”其实真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太久没敢相信。

餐桌那头,斯内普端着一杯黑咖啡,像往常一样沉默。

格林德沃忽然转头看他:“没想到你会来。”

“校长要求。”斯内普淡淡地答。

“又是职责。”格林德沃笑了一下,“你和我当年真像。”

斯内普抬眼:“希望结局不同。”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错,又很快移开。

邓布利多轻轻举杯:“圣诞快乐,各位。”

“圣诞快乐。”众人回应。

烛光在他们的眼底闪烁,暖色的光把每个人都照成了旧日的样子。

他们笑着,他们吃着,他们谈起往事——

就连斯内普都难得的没和布莱克吵起来。

可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是战争前最后的宁静。

……

夜深,雪停。

格里莫广场的庭院积了一层浅白的霜。

西尔维娅披着斗篷走到阳台。月光冷得近乎透明,落在她的肩上。幻影移行的爆破声突然响起,妮妮出现在西尔维娅面前。

“小姐,妮妮为您带来了先生和夫人还有德拉科少爷和潘西小姐的圣诞礼物。”

小精灵打了个响指,几个礼物盒出现在半空中。

“谢谢你,妮妮。圣诞快乐。”

西尔维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项链,上面还带着一个字母“N”的银色吊坠。

她把项链给小精灵戴上,卡扣的声音在冷夜里尤其明显。

“小姐……”妮妮的大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了泪水,“妮妮很想念您——妮妮知道小姐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妮妮希望小姐可以多回家待几天。”

“妮妮……”

西尔维娅的心头泛起酸涩,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紧,喘不过气来。

“我也很想念妮妮,今年先和德拉科还有潘西一起过圣诞好吗?假期我就会回去了——”

她轻轻的摸着小精灵的脑袋,在妮妮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得到安慰的小精灵吸了吸鼻子,优雅的朝着西尔维娅行了一礼,消失在空气中。

不远处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西尔维娅的视线里。

“教授。”她转过头,眼神亮了一瞬。

“又睡不着?”

“太安静了,教授。”她低声说,“有时候安静比噪音更可怕。”

斯内普站在她身边,一同望向天空。

月亮低垂,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那份冷峻削成柔和的轮廓。

“战争……它快来了。”她轻声说,“我能感觉到。”

“我知道。”

“您害怕吗?”

“我这样的人……不配恐惧。”斯内普淡淡道。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您总该允许我害怕吧。”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在她耳边拂去一缕被风吹起的碎发。

指尖碰到她的脸,空气冰冷,可西尔维娅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西尔维娅。”他叫出她的名字,声音极轻。

她抬眼,蓝色的瞳孔里映着月光。

“西弗勒斯。”

没有预谋,也没有退路。

他们的视线在那一瞬重叠,像两条被时间逼到同一点的线。

他靠近她,呼吸与她的叠在一起。

“你不该……”他低声说。

“我偏要。”她打断他,眼神坚定得几乎温柔。

雪花在风里旋转,落在她的发梢上。

他终于伸手,把她拥进怀里。

那是一个极短的拥抱,却比任何魔法都真切。

他们都知道——这是命运允许的“唯一偏离”。

西尔维娅靠在斯内普的怀里,轻声说:

“等这场战争结束,我要请您喝一杯真正的酒——补上之前在波兰的那一杯——”

“你还没有成年……”

“那您可以替我喝。”

他低笑,声音像风吹过火焰。

“好。”

他们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庭院里的雪泛着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整座格里莫广场沉睡着,只有窗外那一点月色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