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六点整，林别准时醒来。三十八岁的他保持着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轻轻起身，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沈墨，为她掖了掖被角。
他在客厅的跑步机上完成四十分钟的有氧运动，冲完澡时，沈墨已经系着围裙在厨房准备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了层金边。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林别走到她身后，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锅铲。
王永固约了九点见面，我得提前准备。沈墨转身去准备咖啡，动作熟练，你昨天说今天要调研教育系统？
嗯，去几所中小学看看。林别翻动着煎蛋，永固精密那边，你多费心。上次在高新区发现他们被恶意断贷后，这事不能再拖了。
这是他们来到星城后的常态——林别主攻体制内的改革，沈墨则以《财经观察》记者身份从外围调查，两人配合默契。
早餐后，沈墨在书房整理采访资料，林别翻阅着教育系统的汇报材料。八点五十分，门铃响起。
王永固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口，见到开门的林别，略显拘谨：林书记，打扰您休息了。
进来吧，林别侧身让路，沈记者在书房等你。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安排——敏感的企业投诉通过沈墨这个媒体渠道先行接触，为林别后续的介入留出缓冲空间。
书房里，沈墨已经泡好茶。王永固见到她，明显放松不少：沈记者，情况比我们上次谈的还要严重。
慢慢说。沈墨打开录音笔，同时做着笔记。
除了新达资本突然撤资，现在连银行贷款都被卡住了。王永固从公文包取出文件，我们申请的科技创新专项贷，明明符合所有条件，却在最后审批环节被否了。
沈墨仔细翻阅文件：理由是？
官方说法是抵押物不足，但实际上...王永固压低声音，我打听到，是市里有人打了招呼。
能确定是谁吗？
王永固犹豫片刻，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推到沈墨面前。
看到名字，沈墨眼神一凝：你确定？
八成把握。王永固苦笑，沈记者，我们真的只差临门一脚了。如果这个月再融不到资，连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送走王永固后，沈墨来到客厅，林别正在穿外套准备出门。
比想象的更严重。沈墨把那张写着名字的纸条递给林别，连银行渠道都被堵死了。
林别看着纸条，眼神渐冷：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打算怎么做？
按原计划，林别系好领带，你先发报道，我后续跟进。记住，证据要扎实。
沈墨点头：放心，我做了一个月的暗访，材料都准备好了。
林别走到门口，又转身：晚上我想请教育局的几个老校长吃饭，你...
我知道，沈墨微笑，老地方，我订好包厢。
这就是他们在星城的工作方式——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推动改革，一个揭露问题。自从三年前在北京重逢，他们就明白，彼此注定要并肩作战。
上午的调研中，林别走访了三所中小学。在星城实验中学，他特意观察了科技创新实验室的使用情况。
学生们对机器人课程很感兴趣，校长介绍道，但我们的设备已经五年没更新了。
科技创新要从娃娃抓起。林别对陪同的教育局长说，这方面，我们要加大投入。
这句话，既是对教育工作的要求，也是为接下来的改革埋下伏笔。
中午休息时，林别在车上接到沈墨的电话。
报道初稿写好了，发你邮箱。另外，我约到了省银监局的副局长，今晚见面。
林别简短回应，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