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双手撑住床沿,双臂微微用力,而站起身。可刚一起身,双腿便像被抽了筋,绵软地往下一坠。
萧亦轩和方博同时快速伸手,文清顺势扶住萧亦轩伸过来的左臂上:“那些敌特到底给我下了多少迷药,这一天一夜了,按理说药效早就过去了,我怎么还是浑身使不上劲呢?”
萧亦轩扶着文清,扫了一眼方博,方博开口低声哄道:“上午你昏睡时,医生说,你这两天会浑身无力。他说是你吸收的迷药过重,加上发烧,导致的浑身无力比其他人要久些,嘱咐让你这两天多喝水,过几天就能好全。”
文清垂下眼睫,掩去眸底那抹讥笑:
“比其他人久些?”
她心底冷笑,面上却一副虚弱模样,“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现在还浑身无力呢。”
萧亦轩莫名觉得心口一慌,下意识侧头,只见文清微微皱着眉,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仿佛能站立都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他低声道:“要不我背你吧。”
文清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不过我想去上个厕所,麻烦叫一名护士来。”
方博看向萧亦轩,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眼中传递的信息。随后方博收回视线,看向文清:“少等会,我去叫一名护士来。”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一分钟不到,便重新回到病房,身后跟着一名三十出头短发的护士。
一进来那名护士便看向文清,把她从头看到脚,目光在她倾国倾城的脸上停留了两秒,才开口:“同志,是你要去厕所?”
文清轻轻点头:麻烦护士同志了,浑身没有劲,实在走不动。
护士上前,一手托住她胳膊,一手环住她后腰:“我扶你过去。走廊地滑,慢点走。
萧秘书顺势松手,却保持半步距离,跟在身后,像随时防备她跌倒。
护士搀着文清,一步一步来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护士先探头进去看了看,确认里面没人,才回头冲文清低声道:同志,里面刚拖了地面,比较滑,我扶你进去。
说完,转头对着身后跟来的萧亦轩说道:“同志,女厕男士止步,请在外面稍等片刻”
萧秘书脚下一顿,目光迅速掠过卫生间门框上那块“女厕所”木牌:“那就麻烦护士同志了,我就在门口,有事喊一声。”
说话间,他背过身去,看似随意地倚墙而立。
护士见他识趣,便收回视线,搀着文清跨过门槛。文清上完厕所,那名护士把文清扶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借水流声掩护,这才压低嗓子,问道:“同志,您是文青同志吧?早晨文市长召见过我,说您若有需要,让我尽量配合。”说着,她从内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交给文清。
文清抬眼,眼底哪还有半分虚弱,她接过护士手中的纸条,展开一看,确定是文君庭的字迹。她从兜里掏出之前上厕所时,从空间里写的纸条,塞进护士手中:“护士同志,你把这张纸条交给来联系你的人手中就行。”
护士会意,转身抽了两张草纸,装作为文清擦手,接过她掌心的纸条:“同志,您放心,纸条我一定交到文市长手里。”
说完,她关掉水龙头,像没事人似的扶住文清胳膊,声音拔回正常分贝:“您慢点,地面湿滑,我送您回病房。”
文清微微颔首,重新垂下眼睫,又恢复成先前虚弱无力的模样,任由护士搀着,一步一步走出女厕。
文清刚走出女厕,一道高大的身影便迎面而上。萧亦轩伸手直接便从护士手里接过文清的胳膊,动作看似体贴,指节却暗暗使力。
“辛苦护士同志了。”
他朝护士点了点头,声音温和,目光却带着审视,把对方从头看到脚,确认她身上无任何布兜,可收回视线。
护士被萧亦轩那道审视的目光一扫,心里发紧,面上仍保持着职业微笑,微微颔首后退半步:“应该的,病人虚弱,家属需要多费心,有事再来找我就行。”
说完,那名护士转身大步离开,来到一间主任医师办公室门口,伸手敲门,敲门声刚落,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护士推门而入,反手将门轻轻带上。办公室内,许天泽与吴有恩并肩站在病历柜前,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两三名假装成病人,身穿病服的士兵。
吴有恩一身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活脱脱一位值班医师。见护士进来,他迎上半步,着急道:“怎么样?文清同志有说什么吗?”
护士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体温熨得有些温度的纸条,递到吴有恩手里,压低嗓音:“是那名女同志交给我的。”
许天泽闻言,眸光一亮,侧身挡住门口方向,低声追问:“她状态如何?有没有受伤?”
护士摇摇头:“表面上来看,她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可指尖有力,眼神清亮,说话时条理分明,应该是装的。她病房里有三个年轻男子,从穿着来看,都来历不凡。刚才我送她去厕所时,一个穿干部服的年轻人,寸步不离跟着。”
吴有恩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两行,字迹潇洒,正是文清笔迹,他看完把纸条递给许天泽,说道:“赶紧紧把纸条送出去。”
许天泽接过,看就没看,直接脱掉白大褂,快步离开病房。
许天泽快步来到医院门口,朝着对面看了一眼,见假扮成卖饭小厮的士兵摇了摇头,他便若无其事的像普通医生下班回家似的慢悠悠的走着,直到拐过弯角,回头扫了一眼拐角处一个卖香烟的小贩,见他点头,才快步朝着顾景淮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