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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对于整个华振集团香港总部而言,这三天过得比瓦塔矿区那三天还要煎熬。

如果说上次是等待敌人什么时候跪下。

那这次,就是等待“命运”何时敲门。

周宇彻底成了办公室里的游魂,手里盘着老板上次给他的那个丑不拉几的“财神爷”木雕,嘴里神神叨叨。

“老板,您说来的会是什么人?三头六臂吗?”

“不会是直接开一艘航母到维多利亚港吧?”

“万一人家看不上咱们怎么办?那您的bp机不是白按了?”

何雨柱正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要是再吵,我就把你从这窗户扔下去,让他们看看华振集团的‘空投’业务。”

周宇脖子一缩,立马闭嘴,跑到娄晓娥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

娄晓娥已经三天没怎么合眼了。

但她的精神却异常亢奋,巨大的压力反而激发了她全部的潜能。

这三天里,她调动了香港、伦敦、纽约三地最顶级的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团队,将华振集团成立以来的所有账目、所有海外投资项目、所有法律文件,全部重新梳理、归档、制作成精简的报告。

她知道,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远比商业谈判严苛百倍的“大考”。

她不允许自己,也不允许何雨柱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瑕疵。

第三天上午九点。

香港启德机场,一架没有任何航空公司标识的湾流公务机,在清空了前后所有航班后,平稳降落在一片专用的停机坪上。

舷梯放下。

娄晓娥穿着一身干练的香奈儿白色职业套裙,站在红毯的尽头。

她的身后,是华振集团最高规格的迎宾车队。

三个人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大学教授,或是某家大型国企的董事长。

但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两个年轻人,却让娄晓娥的心头微微一凛。

那两人同样穿着合身的西装,但无论是站姿,还是眼神,都透着一股藏不住的东西。

那是一种只有在纪律严明的部队里,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形成的挺拔与锐利。

西装,只是他们的伪装。

军装,仿佛才是他们的皮肤。

“是娄晓娥同志吧?”为首的中年人主动伸出手,笑容和煦,“我姓高,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的。辛苦你亲自来一趟。”

他的口音是纯正的京片子,握手时掌心干燥而有力。

“高主任您好,欢迎您莅临香港。”娄晓娥微笑着回应,仪态无可挑剔,“何先生已经在公司等您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

车队沉默地驶向中环。

一路上,高主任只是看着窗外的街景,偶尔问一两句关于香港股市和地产的问题,看似随意,但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切在当下经济脉搏最关键的点上。

娄晓娥对答如流,心中却越发肯定,这位高主任,绝非普通官员。

……

华振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当何雨柱、娄晓娥、陈石安、周宇四人,与高主任为首的三人小组相对而坐时,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凝重。

周宇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对面那两个年轻人的目光,像是x光一样,能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高主任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没有打开,只是环视了一圈。

他的目光在陈石安身上多停留了半秒,又扫过一脸紧张的周宇,最后落在了主位的何雨柱身上。

“何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高主任的开场白很平淡,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会议室的温度骤降了几度。

“林规同志的报告,我们都看过了。写得很好,很……惊心动魄。”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笑意尽数褪去,只剩下审视。

“但是,今天我们来,不是听你讲故事,也不是来看报告的。”

“我们想看看你的‘家底’。”

话音刚落,他身旁一位一直沉默不语,看起来像个秘书的年轻人,将一台加密的笔记本电脑推到娄晓娥面前。

“娄总,这是我们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公开数据,模拟出的未来三年全球资源市场的十七种风险模型。”

“我们想知道,在这些模型下,华振集团的‘新资源发展联盟’,将如何应对,并保证盈利?”

娄晓娥看着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曲线,深吸一口气。

开始了。

接下来的八个小时,对于周宇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神仙打架。

高主任从宏观经济、地缘政治、国际法规、金融对冲等无数个角度,向娄晓娥发起了堪称狂风暴雨般的提问。

“如果美联储连续加息五个基点,非洲多国货币崩溃,你的联盟如何进行资产保值?”

“如果西方媒体将你们定义为‘新的资源卡特尔’,并发起联合制裁,你的法律团队准备了哪几套预案?”

“联盟内部成员国出现政治动荡,单方面撕毁协议,你的退出机制和止损线在哪里?”

……

上百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致命。

每一个问题,都足以让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cEo焦头烂额。

然而,娄晓娥的表现,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她甚至没有去看自己准备的那些厚厚的报告,只是结合着对方电脑上的模型,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她的思维清晰得可怕,引用的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提及的法条具体到某一款某一页。

她就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元帅,在巨大的沙盘前,从容调度着千军万马,将对方的每一次“进攻”,都化解于无形。

八个小时后,当最后一个问题结束,高主任看着娄晓娥,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欣赏的笑容。

“娄总,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跨国企业管理者。没有之一。”

这句评价,重逾千斤。

紧接着,高主任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位随行的专家,那是一位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王总工,该你了。”

王总工点点头,对陈石安教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教授,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进入了一间旁边的小型会议室。

周宇好奇地想凑过去听听,却被门口那个军人气质的年轻人用眼神给逼了回来。

那眼神很平静,但周宇感觉自己的后脖颈子都在冒凉气。

两个小时后。

门开了。

陈石安教授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像是年轻了二十岁,嘴里还激动地和王总工讨论着什么“晶相控制”和“真空雾化”的术语。

而那位一向严肃的王总工,此刻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震撼、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

他快步走到高主任身边,压低了声音,用颤抖的语气耳语了几句。

高主任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他猛地转头,看向何雨柱。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探究。

最后,高主任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暂时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何雨柱两个人。

气氛反而轻松了下来。

高主任没有问任何关于商业和技术的问题。

他只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维多利亚港,沉默了许久。

“何雨柱。”

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这个项目一旦启动,它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生意了。”

“你,和你的华振集团,未来几十年,甚至更久,都将被牢牢地绑在国家的战车上。你不能退,也不能错。”

“你将失去作为一个纯粹商人的自由,你的每一个重大决策,都需要向我们报备。你赚的每一分钱,可能都要优先投入到这个无底洞里。”

“你,想好了吗?”

何雨柱也走了过去,与他并肩而立。

他看着脚下这座繁华的资本之都,平静地开口。

“我从轧钢厂的一个厨子,走到今天。”

“从来没想过要当一个什么纯粹的商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只是想,有一天,我们的人,不管走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把腰杆挺得直直的,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高主任转过身,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从何雨柱的眼睛里,没有看到野心,没有看到贪婪,只看到一种干净得令人动容的执着。

许久,高主任笑了。

他郑重地向何雨柱伸出了右手,表情严肃而庄重。

“欢迎归队,何雨柱同志。”

“项目代号‘铸剑’。”

“选址报告,一周之内,会送到你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