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何雨水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对庞大资本力量的恐惧。
“哥!出事了!开盘前十五分钟,我们的股票在美股盘后期货交易里,开始断崖式下跌了!”
“知道了。”
何雨柱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仿佛在听天气预报。
他轻轻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周宇、李厂长、娄晓娥,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死死地盯着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是给个反应啊!股价要崩了啊!
“老板,你……”周宇喉结滚动了一下,嗓子干得冒烟。
何雨柱没理他,而是转向娄晓娥:“通知香港这边的团队,联系华尔街那边,我们自己的资金,准备好,随时进场扫货。”
“扫货?”娄晓娥一怔,“现在?这跟往火坑里跳有什么区别?”
“他们做空,股价就会跌。股价跌了,我们不就能用更便宜的价格,把股票买回来吗?”何雨柱理所当然地说道。
周宇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板!您这心也太大了!这是咱们自己的股票啊!这不叫买回来,这叫接盘!万一崩了,就全砸手里了!”
“不会崩。”
何雨柱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因为放火的人,算错了天气。”
他看向周宇,突然笑了:“老周,想不想去非洲看看咱们打的井?”
周宇懵了。
“啊?去非洲?现在?”
“现在。”何雨柱穿上外套,动作不紧不慢,“叫上我们自己的摄影团队,最好的设备,最好的摄影师。我们要去拍一部纪录片。”
娄晓娥瞬间反应过来,眼眸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你要去现场?!”
“不然呢?”何雨柱反问,“隔着太平洋跟他们打口水仗吗?人家拿着‘现场视频’,我们拿一篇干巴巴的澄清稿?谁信?”
“太危险了!”李厂长脱口而出,“那边现在就是个火药桶!您是总指挥,怎么能亲自上战场!”
何雨柱拍了拍李厂长的肩膀,笑了笑:“老李,放心。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不是铜墙铁壁的堡垒。”
“有时候,是人心。”
半小时后。
华振集团的湾流私人飞机,在香港启德机场发出一声轰鸣,刺破黎明,直冲云霄。
飞机上,周宇瞪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感觉自己还像在做梦。
他看了一眼旁边正在闭目养神的老板,又看了看后舱正襟危坐、检查着电影级摄影设备的专业团队,忍不住凑到何雨柱身边,压低了声音。
“老板,我到现在还有点哆嗦。咱们就这么过去了?万一……万一那帮孙子狗急跳墙,找人对我们下黑手怎么办?”
何雨柱睁开眼,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八极拳练得不错吗?怕什么?”
周宇脖子一梗:“我那是三脚猫功夫,跟您比不了!主要是,这事儿……也太刺激了!您说您这么大个老板,怎么跟个街头混混打架似的,直接就真人快打了?”
何雨柱被他逗乐了:“你不是常说,大道至简吗?我觉得你这个理论很好。”
“对付流氓,就得用比流氓更直接的办法。”
“他不是要讲故事吗?那我就去他的故事里,当主角。”
……
十几个小时后。
瓦塔共和国,首都机场。
与其说是机场,不如说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加长版土路。
湾流飞机平稳降落时,甚至惊动了附近村落的牛羊。
何雨柱一行人没有惊动任何官方人员,三辆早已等候在此的高性能越野车,载着他们和设备,卷起漫天黄沙,直奔谣言的中心——那个被点名称为“毒源”的村庄。
与此同时。
村口的一棵猴面包树下,记者弗莱彻正烦躁地抽着雪茄。
他的“杰作”已经在全世界掀起了滔天巨浪,华振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他老板罗斯托夫的复仇计划,第一步堪称完美。
但他还不能走。
罗斯托夫需要“续集”,需要更多“证据”,来彻底砸死华振集团。
可事情并不顺利。
那个叫乌姆尼的蠢货拿了一万美金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而村里其他人,无论他怎么用美金诱惑,甚至是用食物,换来的都只有充满敌意的眼神和沉默。
“该死的!一群不开化的蠢猪!”弗莱彻狠狠地将雪茄摔在地上。
“弗莱彻先生!有车队过来了!”他的摄影师紧张地喊道。
弗莱彻抬头望去。
只见三辆看起来就异常剽悍的越野车,正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冲破尘土,朝着村庄飞驰而来。
为首那辆车的车门打开。
一条腿迈了出来,接着,一个穿着休闲外套、身形挺拔的亚洲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弗莱彻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可能?!
何雨柱?!
华振集团的董事长?!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香港的办公室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吗?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何雨柱下了车,环顾四周,目光甚至没有在弗莱彻身上停留一秒。
他仿佛当这个人是空气。
他径直朝着村子中央,那口被污蔑为“毒水井”的水井走去。
周宇和摄影团队紧随其后,十几台摄像机从各个角度,忠实地记录下一切。
村里的孩子们最先发现了他们,发出一阵欢呼。
“是何先生!是给我们水喝的何先生来了!”
很快,村里的长老、青壮年、妇女……数百名村民闻讯赶来。
他们看到何雨柱,脸上都露出了最淳朴、最真挚的笑容。
而当他们看到不远处的弗莱彻和他团队时,那些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警惕。
村民们自发地围了上来,不是围观,而是形成了一道人墙。
一道将何雨柱一行人保护在中心,却将弗莱彻和他的人马,死死隔绝在外的人墙。
弗莱彻和他带来的两个保镖,被这数百双愤怒的眼睛盯着,感觉头皮发麻,两腿发软。
他想举起相机,却发现根本没有角度。
他的镜头里,全都是一张张黝黑的、写满“滚出去”的脸。
井边。
全世界的目光,此刻都通过两拨人马的镜头,聚焦在这里。
何雨柱走到手动压水井旁,什么话都没说。
他抓住冰凉的铁把手,用力压了几下。
哗啦啦——
清澈的井水从出水口喷涌而出,在非洲的烈日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
何雨柱弯下腰,直接用双手捧起一捧水。
在数百名村民,在周宇,在弗莱彻,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
他将那捧水,一饮而尽。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喝完,他甚至还抹了抹嘴角,仿佛品尝的是什么甘泉玉液。
全场寂静了一秒。
随后,现场的村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
“万岁!”
“何先生!我们的亲人!”
周宇也学着何雨柱的样子,压了一捧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畅快地大喊一声:“爽!”
这简单粗暴的两个动作,像两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弗莱彻的脸上,扇在了马克·罗斯托夫的脸上,扇在了所有质疑者的脸上!
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力的回击?!
还有什么比这更无可辩驳的证明?!
就在这时,村里的老长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何雨柱的摄影机前。
他没有看镜头,而是用手指着远处那个脸色煞白的白人记者,用当地土语,愤怒地控诉:
“这个人!他是个骗子!是个魔鬼!”
“他用我们从没见过的钱,想让我们说谎,让我们污蔑给我们生命之井的恩人!”
“他说井里有毒!可是我的孙子,就是喝了这里的水,才活下来的!”
“给我们送来水和希望的人,是我们的亲人!而这个人,”长老用尽全身力气,指向弗莱彻,“是吐着谎言的毒蛇!”
长老的话,通过现场翻译,清晰地传入每一台设备的麦克风。
人墙外,弗莱彻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由青转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被几个愤怒的村民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扔到了井边。
正是那个收了钱的工头,乌姆尼。
在全村人鄙夷和愤怒的注视下,在何雨柱平静无波的眼神下,这个男人最后一点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噗通”一声!
他跪倒在地上,抱着何雨柱的腿,嚎啕大哭。
“我对不起你!何先生!我对不起大家!”
“是那个白人!是他!是他给了我一万美金!让我对着他的机器说谎!”
“他说只要我哭得惨一点,说我的孩子喝了水快死了,就给我更多的钱!”
“我不是人!我被猪油蒙了心!我对不起我们中国的兄弟啊!”
乌姆尼的哭喊和忏悔,成为了这场闹剧最真实的注脚。
弗莱彻看到这一幕,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但他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堵沉默的、由血肉组成的高墙。
村民们一言不发,只是用冰冷的眼神,将他和他的团队围得水泄不通。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何雨柱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
“弗莱彻先生,我听说,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精彩的故事。”
弗莱彻浑身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雨柱嘴角微微一扬。
“恭喜你。”
“你现在,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了。”
话音刚落,周宇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动作快如闪电,一把从惊恐万状的弗莱彻手中,夺过了他的专业相机。
紧接着,另一名安保人员,则从弗莱彻助理的背包里,轻松地取走了他们的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