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我和聋老太太比你还急，我们正在想办法。”
“你上次惹的麻烦太大，必须老老实实、低调一阵子，等别人不再盯着你，才好把你调走。”
“明白吗？”
易忠海安抚着傻柱。
就像昨天刘家那事，要是没安抚住刘海中，他一举报，包括傻柱在内的“铁三角”都得倒霉。
“我明白。”傻柱当然明白。
他冲动时一根筋，不计后果；冷静下来，什么都能想清楚。
易忠海点点头，让傻柱先走了。
小食堂里。
考察组的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来，小苏，我敬你一杯。”杨厂长举杯说道。
“杨厂长，怎么能让您敬我？”
“该我敬您才对。”
苏宇笑着摇摇头，他怎会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不，这杯一定得我敬你。”
“你改进机床，肯定先在轧钢厂试点，我跟着沾光，也会受到上级表彰。”
杨厂长心里明白，自己身为厂长，轧钢厂任何成绩都有他一份功劳。
“小苏，你就别推辞了，这杯该他敬你。”老领导笑着打圆场。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好就一杯！”苏宇含笑应下。
考察组其他成员来自不同工厂，纷纷向杨厂长投去羡慕的目光——若真能大规模改造机床，可是件大功劳。
这时杨厂长的秘书推门进来。
他凑到杨厂长耳边低语片刻。
杨厂长转告老领导，说有上级电话直接打到他办公室，需要老领导亲自接听。老领导立即起身前往。
不到一刻钟，老领导满面春风地回来了。
“各位宣布个消息。”
“上级临时成立了专家组，现在已经出发，最快一小时就能抵达轧钢厂，专门考察机床改造事宜。”
老领导神情振奋。
专家组组建神速，行动更快，足见对机床改造的重视程度。
只要通过专家组对真实性、必要性和有效性的评估，机床改造工作将立即全面铺开。
最惊讶的当属苏宇——效率竟如此之高？
老领导上报才两三个小时，连书面材料都没形成，专家组就已经动身前来考察。
“小苏，有信心吗？”老领导容光焕发。
他没料到这次常规考察竟能发现如此重要的技术突破，而且功臣还是他亲自提拔的干部。
脸上有光！
确实光彩！
这证明他独具慧眼。
他暗下决心，今后要继续向苏宇倾斜资源，加大培养力度。
“其他领域不敢保证，技术方面绝对没问题！”苏宇挺直腰板回应。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其他环节我来协调，技术环节你负责。”
“小杨，你立即安排接待，专家组今晚就到。”
老领导笑着拍了拍苏宇的肩。
说好一个小时。
结果专家组半小时左右就到了。
领队的是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和老领导很熟。老领导向苏宇介绍，让他称呼对方为赵组长。
没透露更多信息。
苏宇猜测，或许是对方身份重要，自己级别不够，暂时无权了解详细资料。
这一定是位保密级别的技术专家。
老领导提醒苏宇，赵组长声名显赫，若能让他满意，对苏宇未来大有助益。
老领导让苏宇谈谈改造机床的思路。
“在研究这款机床时，我发现一组齿轮设计不太合理，有些地方违背了机械力学原理。”
“我……”
苏宇不卑不亢地陈述。
因为没来得及整理成书面材料，只能口头汇报。
赵组长静静听着，偶尔点头，表示理解并认可苏宇的说法。
“实际效果怎么样？”赵组长追问。
“机床运行更顺畅，生产效率提高约百分之三十，能耗也有所降低。更具体的数据还没来得及检测。”
苏宇如实回答。
赵组长眉头微蹙。
任何机床，生产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都算得上是质的飞跃。
他有些不信，目光紧盯着苏宇。
苏宇神情平静，坦然回视。
众人看着两人，气氛略显微妙。
“好，我相信你。”赵组长忽然笑了。他看得出苏宇沉稳从容，不像心虚说谎的样子。
而且心理素质很好。
是个好苗子。
他不由得生出惜才之心。
却在心里轻叹一声——被老周抢先了。他来轧钢厂之前，就得知苏宇已被周老重点培养。
可惜周老今天不在。
没法和老朋友叙旧了。
“走，去车间看看你改造的机床。”赵组长吩咐道。
专家组与考察组合并，以专家组为主，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第一车间。
苏宇有些意外地发现，第一车间比平时干净许多。
随即他明白过来。
这很正常。
专家组刚到现场，组员们就分散开来，找到苏宇改造机床时在场的工人，了解当时改造的具体情况。
等他们回来时，看向苏宇的眼神都变了。
“你真的能在三分钟内拆开一台机床？”一名专家组的男子明显不太相信。
“我纠正一下，不是完全拆开，是拆开一部分，让被卡住的工人能顺利出来。”苏宇回答。
“那也很了不起。”
“拆机床可不是简单的事。”
“既要拆开，又不能拆坏，不容易。”
赵组长也看到了询问结果，对苏宇三分钟拆机床的说法同样有些怀疑——这速度太快了，比直接砸烂还快。
“事实胜于雄辩。”
“你们不是要看改造过的齿轮组吗？”
“我现场再拆一次。”
苏宇说着，走到他改造过的机床前。
赵组长掏出一块怀表，准备当场计时，看看苏宇的真本事。
他相信苏宇有实力，但三分钟拆机床，恐怕是谣传。十分钟能拆开，已经算相当快了。
苏宇开始动手。
赵组长按下计时。
才刚开始，赵组长就张大了嘴——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苏宇的双手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一个个零件被有序地拆下，落在他身后。全部拆完，只用了两分四十多秒。
好！
赵组长带头鼓起掌来。
拆机床速度快，并不能完全说明苏宇的技术水平高。
但没有一定的技术水平、对机床不够熟悉，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赵组长带来的人员仔细查验了改进后的齿轮组，随后将机床装配完毕，启动设备，并逐一记录各项运行数据。
他们操作熟练，经验丰富。
还携带了多种专业检测工具。
“组长，数据已经统计完成。”
“操作流畅度确实有明显提升，虽难以量化，但改善效果显着。”
生产效率提高了31%。
能耗下降了10%。
噪音减少了47%。
稳定性也大幅增强。
经过一小时的数据收集，结果令赵组长感到十分惊喜。
这台旧机床经苏宇改造后，几乎焕然一新，性能上甚至能与新设备相媲美。
易忠海站在围观人群中。
看着苏宇备受瞩目，他的表情愈发阴沉。
他隐约有种预感，从此刻起，自己或许已渐渐失去与苏宇较量的资格——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时间越久，这差距只会越拉越远，令他心生无力。
“很好。”
“小苏，你的改造非常成功，恭喜你。”
“此外，我们需要确认你的改造方案是否适用于同类型机床。请你指导我们再改造三台设备。”
赵组长满面笑容地说道。
他心里暗暗感叹：老周那家伙动作太快了，要是再晚一步，自己一定把苏宇争取过来。
可惜，已经迟了。
“小苏，现在由你全权负责。”
“尽管安排，我们全力配合。”
杨厂长表态支持。
老领导也十分满意，从赵组长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对苏宇的改造成果是认可的。
再改造三台机床，不过是为确保方案可靠。
也是最后的检验环节。
“谢谢杨厂长。”
“我需要三台同型号的机床。”
苏宇也不推辞，直接提出了需求。
杨厂长点头示意，随意指定了三台机器。
苏宇改装的机床是轧钢厂目前配备最普遍的型号，在第一车间就有不少，无需刻意挑选。
“牛师傅、孙师傅，还有易师傅，劳烦三位协助一下？”
苏宇点名三位钳工师傅。
其中两位是七级钳工，另一位是八级钳工的易忠海，但他被降级使用，目前待遇只按六级钳工计算。
牛师傅与孙师傅都面带笑意。
能在专家组面前展示自己，他们心里对苏宇颇为感激。
唯独易忠海脸色难看。
要在苏宇的安排下参与三台机床的改造，等于暂时成了他的下属，这让易忠海很不乐意。
这不是存心让他难堪吗？
但他不敢推辞。
苏宇此刻代表的是专家组，也代表轧钢厂。
除非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比如受伤、腿断了之类，否则他若拒绝，必定会受到严厉处分。
而他并没有受伤。
腿也没断。
只能站出来，听从苏宇的调度。
“三位师傅，拆卸机床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开始拆吧。”
“按你们平时的习惯操作即可。”
“拆完后告诉我一声。”
苏宇一声令下，三人纷纷动手。
苏宇来回巡视，以防他们在操作 ** 现问题。
赵组长等人在一旁观看。改造工作以苏宇为核心，专家组的任务是确认并见证改造的可行性。
“他们这速度是不是有点慢？”
“不算慢，其实他们动作已经很快了，只是刚才苏宇做得太快，显得他们慢了。”
“原来如此，苏宇简直是个奇才。”
“千万别跟苏宇比，否则心态会失衡，连对自己的技术都会失去信心。”
“没错，不能和他比。”
工人们纷纷低声议论。
赵组长轻轻颔首，工人们称苏宇为妖孽，正说明他学习能力超群，这正是天才的标志。
每个天才，都必须具备超凡的学习能力。
他再次感叹，可惜被老周先一步收了徒。
下次见到老周，非得让他拿出两瓶好酒不可。
收了个这么出色的徒弟，竟也不向他们这些老友报个喜？
难道是怕他们抢人不成？
苏宇今天实在太出色了。
他还真动了抢人的心思。
好老师难遇，好徒弟更是难求。
不少像他这样的老师傅，空有一身技艺，却找不到合适的传人，完全可能做出抢徒弟的事。
“易师傅，停一下。”
“拆这个螺母时，得先取下安全销，不然会损坏螺母。”
苏宇提醒道。
易忠海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这种低级错误，绝不该出现在一个八级技工身上。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专家组、考察组和那么多职工面前，他丢尽了脸。
拆卸完成后，苏宇为十二个齿轮编了号，让三人取出对应编号的五个齿轮，其余不用装回。
一个半小时过去，三台机床全部改造完成。
赵组长走过来下令开始测试。
从机床空转，到每项基础功能，甚至极限测试，一一进行。
“小苏，你想要什么奖励？”杨厂长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