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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急信传来,老宅之危

药仙谷晨雾未散,苏衍三人背行囊立谷口,灵马躁动刨蹄。白矶持拂尘立阶前,道袍沾草叶,显然刚巡完药田赶来送行。

“此去青溪,切记‘生生之易’的真谛,不可因怒失智。”白矶将一个锦盒递到苏衍手中,里面是三枚莹白的“避煞符”,符纹间流转着淡淡的木属性灵气,“这符能隔绝煞气探查,若遇焚天阁的哨探,可保你们行踪隐秘。”苏衍刚要接过,怀中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异动,一枚巴掌大小的墨玉符篆正透过衣料发烫,符面上刻着的“苏”字纹路泛起猩红的灵光。

“是苏家血纹传信符!”苏衍心头剧震——此符唯有灭顶之灾才会催动,发烫意味着发信人赵伯灵力将竭。指尖触符,沙哑带血的声音传出:“小少爷!焚天阁打进来了!”

白矶瞬布隔音结界,符中声音愈发急促:“阁主亲破护阵!老爷为守煞气屏障耗尽修为沉睡,夫人被掳走了!”

“娘!”苏衍嘶吼,指尖掐破掌心,鲜血滴在符上。母亲缝补剑穗的身影闪过,灵力不受控暴涨,庚金气旋将青石划裂。

“阿衍,稳住!”白矶及时出手,拂尘挥出一道柔和的木灵气,将苏衍周身暴走的灵力缓缓抚平。传信符中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濒死的喘息:“阁主留话……三日内……带所有镇厄图碎片回苏家老宅……否则……否则夫人就会被扔进黑煞渊……母子阴阳相隔!”话音未落,符篆突然“噼啪”作响,猩红的灵光如燃尽的烛火般熄灭,符身化作一捧黑色的灰烬,从苏衍指间簌簌滑落。

“赵伯!”苏衍攥紧符灰,指甲嵌肉浑然不觉。陈墨按其颤抖肩头,察觉他丹田气旋沸腾欲走火;林玥递清心丹被挥开,苏衍踉跄撞向结界。

“三日内带镇厄图碎片回老宅!否则夫人入黑煞渊!”苏衍喃喃:“图早被他们夺走,是陷阱!”猛地拔剑劈断石桩,太极眼清光被戾气压制。

“苏衍,冷静!”白矶的声音带着灵力震荡,如晨钟般敲醒了濒临失控的苏衍,“你若此刻乱了心神,不仅救不出你母亲,连你爷爷的性命也保不住!”这句话如冰水浇头,让苏衍猛地回过神。他想起赵伯说爷爷陷入沉睡,想起白矶曾说过修为耗尽者若无人护法,不出七日便会生机断绝,握着剑柄的手渐渐稳定下来,眼中的戾气被一丝决绝取代。

“前辈,求您救救我爷爷!”苏衍单膝跪地,将斩金剑拄在地上支撑着颤抖的身体,“我知道药仙谷有续命之法,只要能保住爷爷的生机,晚辈愿付出任何代价!”白矶连忙扶起他,眼中满是怜惜与赞许:“我既将镇煞传承交予你,便不会坐视苏家遭难。”他转身对侍立在远处的药童吩咐,“去丹房取那枚‘九转续命丹’来,用温玉盒盛装。”

药童捧莲纹温玉盒赶来,白矶开盖:“九转续命丹,以三十六味灵药炼制,保你爷爷生机一月。盒底聚灵阵,月注一缕木灵气即可。”

苏衍紧紧抱着玉盒,盒身的温润透过掌心传入体内,让他躁动的灵力渐渐平复。他正要再次拜谢,白矶已转身唤来两名身着青衣的弟子,他们腰间佩着药仙谷的玉牌,背负长剑,气息沉稳,显然是谷中精锐:“你们二人护送苏小友前往青溪,沿途若遇焚天阁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保他们安全。”两名弟子齐声应诺,单膝跪地领命。

“前辈不必多言,晚辈铭记大恩!”苏衍哽咽。白矶唤来两名精锐弟子护送,递上秘道图:“绕开黑风岭据点,比官道快两日。追风马车已备好,日行千里。”

三辆乌木马车驶出,车轮嵌风符悄无声息。“车内有速行丹,可三日不寐。”白矶挥袖:“守住苏家,守住传承!”

苏衍深深鞠躬,直到额头触到冰冷的青石板才直起身。陈墨和林玥已先一步登上马车,林玥正掀着车帘望他,眼中满是担忧与坚定。苏衍转身踏上马车,刚坐稳,车外便传来弟子的轻喝:“起!”风属性符文骤然亮起,马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谷口,晨雾被车轮卷起,在身后凝成两道白色的雾带。

车厢内,苏衍将续命丹盒抱膝,赵伯的话反复回响。矮几上速行丹散发药香,与檀香交织,却压不住他心头的焦灼。

“师兄,焚天阁阁主既然要镇厄图碎片,说明他们拿到的半卷图并不完整。”陈墨递来一壶温水,看着苏衍苍白的脸色,语气尽量平缓,“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手中没有碎片,这三日期限,既是威胁也是缓冲。”林玥也点头附和,从怀中取出一张青州地图铺在矮几上:“我们走秘道两日可到青溪,还有一日时间谋划救人之策。白矶前辈说你爷爷的续命丹能保一个月,我们先稳住爷爷的伤势,再设法打探夫人的下落。”

苏衍望窗外峭壁,突然取出《镇煞要诀》。书页清光与太极眼共鸣,他翻到“灵韵感应”章——以血亲灵力定位之法,让他看到一线希望。

书页展开的瞬间,一股清冽的灵气扑面而来,与他掌心的太极眼产生共鸣,让他躁动的心绪渐渐平复。他翻到“灵韵感应”一章,上面记载着以自身灵力感应血亲气息的法门,旁边配着详细的灵力运转图。“或许……我能感应到娘的位置。”苏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他将指尖的鲜血滴在书页上,按照法门催动丹田内的灵力,让血珠顺着书页的纹路缓缓游走。

指尖滴血入书页,红光凝成影像:黑穴、绿骷髅灯、煞气锁链缚着母亲,青色围裙染血,手腕系着他幼时送的红绳。影像瞬逝,苏衍心揪成一团。

“是黑煞渊!”忆灵玉简震动,先祖记忆印证场景:“焚天阁要以血亲之血破玄煞子的镇压阵!”苏衍拳锋攥出血,血滴被书页吸收,字迹更清晰。

“放玄煞子出世,青州必遭浩劫!”陈墨惊怒。苏衍翻到镇压阵详图,标注“需完整镇厄图催动”,眼神渐沉:“他们要碎片,是为开阵。”

“他们要镇厄图碎片,就是为了重开镇压阵。”苏衍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将古籍合上,放在膝头,“娘被掳到黑煞渊,说明他们还没找到破阵的关键。我们先到老宅稳住爷爷,再设法潜入黑煞渊救人。《镇煞要诀》里记载着镇压阵的薄弱点,只要找到机会,未必不能救出娘,再加固阵法。”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驾车弟子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苏小友,前方发现焚天阁的哨探!”苏衍三人立刻警惕起来,陈墨握紧了腰间的短剑,林玥指尖凝聚起木属性灵气,随时准备发动术法。苏衍却按住两人的手臂,从怀中取出白矶赠送的避煞符,贴在车厢内壁:“别动手,避煞符能隐藏我们的气息,等他们过去。”

车外传来哨探对话:“阁主算定苏衍三日内回,守秘道出口就行!”“药仙谷白矶是金丹丹修,阁主想借苏衍拿图,再一网打尽!”

马蹄声渐渐远去,苏衍才松了口气。他知道,焚天阁的阁主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自投罗网。但他没有退路,母亲在黑煞渊生死未卜,爷爷在老宅生机垂危,还有整个青州的苍生等着他守护。他从矮几上拿起一枚速行丹,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让他疲惫的身体瞬间充满力量。

“师兄,你要修炼?”陈墨看着苏衍盘膝坐好,掌心泛起蓝绿交织的灵光,知道他要借助速行丹的灵力修炼《镇煞要诀》。苏衍点头,没有睁眼:“焚天阁阁主至少是金丹期修为,我若还是炼气八层,根本没有救人的资格。速行丹能保我三日不寐,我要趁这段时间突破到炼气九层。”

林玥取聚灵花置苏衍旁:“此花聚灵,我和小墨护法。”苏衍闭目,按《镇煞要诀》融速行丹与花之灵气,兑金符文发烫,淬炼灵力愈发精纯。

车厢灵气蒸腾,苏衍周身蓝金灵光交织成茧。陈墨林玥警惕守夜,深知这场突破,是救人的唯一底气。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预示着他们已驶出秘道,进入青溪的地界。苏衍周身的灵光骤然收敛,他缓缓睁开眼睛,蓝绿清光在眸中一闪而逝,丹田内的灵力已凝聚成一枚核桃大小的气旋,气旋中还夹杂着一丝金色的符文之力——他成功突破到了炼气九层!

“我们到了。”驾车弟子的声音传来,马车缓缓停下。苏衍推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青溪熟悉的轮廓,远处苏家老宅的飞檐在夕阳中若隐若现,只是那熟悉的青瓦之上,此刻正飘着几缕黑色的煞气,如蛛网般缠绕在屋脊的兽首上。他握紧怀中的温玉盒,将《镇煞要诀》揣入怀中,斩金剑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小少爷!”一道佝偻的身影从路边的树丛中走出,正是赵伯。他浑身是伤,左臂无力地垂着,玄色的管家服被撕成碎片,脸上的皱纹里嵌着血污,看到苏衍的瞬间,老泪纵横地跪了下去,“老奴……老奴没能护住老爷和夫人!”苏衍连忙扶起他,将一枚疗伤丹塞进他口中:“赵伯,爷爷在哪?快带我们去!”

赵伯领路至老宅,朱门劈裂,半截黑旗插门槛,院内血渍干涸。百姓闭门,窗缝后尽是惊恐。穿过倒坍影壁,后院聚灵阵微光中,爷爷蜷缩如孩童,气息微弱。

“老爷在后院的聚灵阵中。”赵伯领着众人穿过倒塌的影壁,指向后院的方向。苏衍望去,只见后院的空地上,一座由青石板铺成的聚灵阵正散发着微弱的灵光,爷爷苏振邦躺在阵眼中央,须发皆白,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蜷缩如孩童,面色蜡黄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苏衍扶爷爷喂下续命丹,琥珀灵光渗入,爷爷气息平稳,面色泛红润。聚灵阵灵光暴涨驱煞,忆灵玉简传来白矶声音:“生机已稳,接下来看你们了。”

苏衍松了口气,将爷爷轻轻放回阵眼,转身看向赵伯:“焚天阁阁主还留下了什么话?”赵伯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焚天阁的骷髅标志,令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三日后巳时,带镇厄图碎片至老宅后院,迟则勿怪。”苏衍接过令牌,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令牌上的煞气竟能穿透避煞符的防护,让他的经脉微微刺痛。

“巳时……就是后天早上。”林玥看着天色,夕阳已沉入西山,夜幕正从天边席卷而来,“我们只有一天半的时间。”陈墨走到苏衍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跟你一起。”苏衍望着后院上空盘旋的煞气,又看了看聚灵阵中爷爷安稳的睡颜,握紧了手中的斩金剑。

夜色渐浓,堂屋烛火摇曳。苏衍三人盯阵图,赵伯端来米粥哽咽:“老奴愿赴死护苏家!”苏衍舀粥的手一顿,母亲“以智护家”的话突然回响。

苏衍舀起一勺米粥,却没有喝,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凝成一道狭长的银带,与桌上阵图的纹路重叠。他突然想起母亲曾说过的话:“阿衍,苏家的孩子,从来不是靠蛮力守护家园的。”这句话如明灯般照亮了他的思绪,让他拿起《镇煞要诀》,翻到“阵中阵”一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们不用去找镇厄图碎片。”苏衍的声音打破了堂屋的寂静,他用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老宅的地形图,圈出后院的聚灵阵,“爷爷耗尽修为加固的不仅是煞气屏障,更是将聚灵阵与黑煞渊的镇压阵连在了一起。焚天阁阁主想让我带碎片来,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激活这个连接点,帮他破阵。”

陈墨和林玥凑上前来,眼中满是疑惑。苏衍指着桌上的茶水印记:“《镇煞要诀》记载,这种‘子母阵’可借子阵之力反哺母阵。我们以聚灵阵为根基,用我的太极眼和兑金符文激活‘生生之易’的力量,不仅能加固镇压阵,还能趁机困住阁主,救出娘!”林玥眼中一亮:“可我们没有镇厄图,怎么激活子母阵?”

“我有。”苏衍从怀中取出那枚兑金符文,符文在烛光下泛着淡金色的灵光,“白矶前辈说,五行符文本就是镇厄图的本源之力,这枚兑金符文,足以替代半卷图的力量。”他将符文放在阵图中央,符文立刻与茶水印记产生共鸣,在桌面上凝成一道金色的阵纹,与后院聚灵阵的纹路遥相呼应。

夜枭啼叫,苏衍见屋脊黑影掠过——焚天阁哨探。太极眼看清其腰间骷髅令牌,与掳母者一致。他握剑冷笑:“监视正好,让他们以为我们无计可施。”

“他们已经开始监视我们了。”苏衍转身回到桌旁,将《镇煞要诀》递给陈墨和林玥,“这一夜,我们分头行动。小墨,你跟着赵伯熟悉老宅的机关,把能调动的族人都聚集起来,守住前门和侧院;林师姐,你随我去后院加固聚灵阵,布下‘青灵剑法’的防御阵;我们要让焚天阁以为我们在束手待毙,实际上,我们要在他们的陷阱里,给他们设下更大的圈套。”

陈墨和林玥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好!”三人将桌上的阵图烧毁,灰烬顺着窗缝飘出,在夜风中化作转瞬即逝的火星。赵伯也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老奴这就去召集族人,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住苏家的根基!”

后院聚灵阵旁,苏衍嵌兑金符文入阵眼,金芒流转。林玥以木灵气催动青灵剑法,布下淡绿防御光幕,剑影交织如护阵青锋。

“娘,再等等我。”苏衍望黑煞渊方向,太极眼泛柔光。林玥持剑立旁:“师兄,我们一起。”老宅古钟突然敲响,沉闷钟声回荡青溪夜色,预示血战将至。

苏衍望星空,太爷爷镇煞、白矶教诲、母亲叮嘱尽数涌上。他握紧斩金剑,深知三日后巳时,是苏家与青州的生死决战,而信念与伙伴,是最利之刃。

天快亮时,阵纹加固完毕。苏衍坐阵旁,看爷爷平稳呼吸,闭目调息。兑金符文与阵眼共鸣,炼气九层修为愈发稳固。他明白,真正的守护,是绝境中以智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