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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客的身影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手中盘龙棍未曾发出破风之声,却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厚重之“势”,直奔楚言面门。

楚言毫不犹豫地催动了“肌泵诀”。

血液泵动,肌肉瞬间膨胀,他整个人像是一座爆发的小型核炉。

锰钢刀裹挟着千钧之力,迎上那根黑沉的盘龙棍。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楚言只觉一股沛然巨力如海潮般涌来,手中的刀柄几乎脱手。他的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长流。

松风客的棍势绵密而轻柔。力从地起,劲由腰发,楚言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刀劲被对方巧妙地化解,随后以数倍的力量反击回来。

楚言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

对方每一次抬手,都封死了他所有掏枪的角度。这种毫厘之间的拼杀,速度已超越人类极限。

手枪的速度太慢,根本无法瞄准,反倒会因为分神而露出致命的破绽。

他只能咬牙,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在刀尖。

在这生死相搏的压迫下,楚言之前在《太极拳研究》中领悟的“劲”的法门,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运行。

他不再是单纯地用蛮力硬扛,而是开始尝试“粘”住棍势,以柔克刚。

这种圆融和借力,让楚言之前晦涩不通之处,在极限的生死搏杀中,变得融会贯通。

他那第五境的体魄,正在本能地与古老的武学精髓结合。

时间很快接近一分半钟。楚言的肌肉泵动开始紊乱,全身传来一阵抑制不住的酸麻。

他清楚,凭借第五境强大的心肺功能,施展“肌泵诀”只能支撑到这个时间。

再往后,他便要如那晚第一次使用时一般,消耗全身肌肉的精气神,最后变成一具皮包骨的骷髅。

拼了!

楚言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其力竭而死,不如殊死一搏。

他准备强行引爆体内剩余的所有生物能,哪怕经脉寸断也要换对方一记重创。

就在他气血逆流、准备玉石俱焚的刹那,松风客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轻叹一声,手中棍势突变。

“崩!”

盘龙棍点在锰钢刀的刀脊最受力点。一股螺旋状的震荡劲力瞬间爆发,楚言只觉半边身子一麻,噔噔噔,连退十数步。

松风客一棍将他逼退,没有乘胜追击,却突然收棍,飘然而去。

他手中的盘龙棍扛在肩上,白衣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他没有回头,吟诵声却在山谷中回荡:

【残局留子去,何必问前程。

天地一沙鸥,来去任风生。】

楚言跌坐在碎石地上,大口喘息,只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走。

楚言休息了一阵,抓紧回忆刚才在生死之战中对太极劲的领悟。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刚才战斗的每一个细节。

松风客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挡、一拨、一点,在他脑海中不断拆解、重组。那不是魔法,那是对人体力学和生物能量运用到了极致的科学。

他缓缓起身,在山谷中央施展了一遍刀法。锰钢刀的每一次挥击,都带着绵柔却又沉重的气劲。

渐渐地,他进入佳境。

刀法不再是单纯的劈砍,而是裹挟着内敛的螺旋劲力,周身劲力圆融,终于将太极劲练入化境。

楚言终于悟了。

在灾变前,人类体质孱弱,传统武术中那些“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技巧,更多是为了弥补力量的不足。

而在末世,当人类进化到第五境,拥有了远超猛兽的肌肉力量和神经反应速度后,这些古老的技击之术才真正露出了獠牙。

它们不是花架子,它们是这具进化躯体的“最佳驱动程序”。

只有通过这些科学的发力结构,才能将进化后体内那座生物反应堆的能量,以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二百的效率释放出来,且不伤及自身。

“原来如此……”楚言随手挥出一刀。

没有破风声,但刀锋划过之处,空气中竟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

这一刀,劲力内敛,凝而不散。

他相信,此时再与李虎那个“完美之躯”打上一场,他有必胜的把握。

他走近已死了的李虎,看着他那破烂的披风和那对尖耳朵,叹息一声。

这具“无心之躯”,是为了追寻更高进化而诞生的悲剧。

心无所系则形无所惧,心有所依则命有所归。

“你果然是画中之人,你果然是关键的节点。”

楚言用长刀在山谷中挖了个深坑。他没有去翻找任何东西,只是将李虎这具完美的、畸形的尸体埋葬。

好好安息吧。

楚言取出贴身收藏的时间同步谐振晶体,那块多面晶体在他的手中微微发热,散发的一圈淡金色的光晕。

他沿着山谷的弧形边界缓缓前行,光晕延伸,像是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他。

三百米的有效探测半径内,晶体再次产生了共鸣。

在山谷的另一侧,一块被苔藓覆盖的巨石下,他找到了另外一个时光机残件。那是一个直径不足一米的圆环,表面布满了复杂的接口和光纤,像是一枚巨大的铜钱。

楚言回忆“何天”当时的培训,这个叫做“时空锚定环”,是用于在时间维度上稳定时空泡的“陀螺仪”。

这个部件极其关键,它能防止时空泡在穿越过程中因惯性而撕裂,保证穿越者的安全。

楚言小心将残件放入改装货箱,用切好的橡胶条垫好,同样做好防震。

收集齐了三个残件,他再次面临巨大的迷茫。

剩下的该去哪里找?

这片棋局仿佛没有地图,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之上。他又开始没了头绪。

他坐到松风客原来那张古旧的石桌旁,桌上的小红泥炉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茶水带着一股淡淡的炭火焦香。

楚言端起紫砂杯慢慢品了一口茶,茶味极浓,入口微苦。

他放下茶杯,目光无意间扫过桌面。

石桌表面粗糙不平,布满了岁月的风化痕迹。乍一看,全是无序的石纹。

但楚言现在的眼力何等毒辣,他在那些错综复杂的纹理中,察觉到了一丝人为的刻痕。

那刻痕极浅,且模糊不清,若不是此刻阳光角度正好,根本发现不了。

他伸出手指,沿着那两道痕迹轻轻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