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汴京盐市刚支起幌子,赵小川就被孟云卿堵在廊下。她指尖捏着两张盐引,龙凤纹在晨光下泛着诡异朱红:陛下昨夜批的盐引,盖的是妾身的私章?
这不显得夫妻同心嘛。赵小川叼着炊饼讪笑,饼渣掉在盐引百年好合的批注上,按《盐政新规》,夫妻共签的盐引可享绩效分加成......
黄公子!您家娘子订的鸳鸯盐罐到了!盐铺伙计的吆喝打断话音。孟云卿掀开锦盒,双鲤纹盐罐里赫然是掺着丹砂的赤盐——与她三日前查封的私盐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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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蹲在御膳房偷啃芋头糕时,鼻尖突然翕动:这竽泥掺了海盐!他顺着甜香摸到偏殿,见寿王府侍女正往食盒塞赤盐包。
好你个腌臜婆子!赵言抡起蒸笼砸去,竽泥该配岩盐,海盐败味!蒸笼碎裂间竽泥飞溅,在青砖上凝成带鱼状纹路——竟与私盐罐底的暗纹吻合。
孟云卿闻声赶来,簪尾挑起残渣:丹砂混芋泥,遇热显形——寿王府倒是会玩。她余光瞥见赵小川袖口沾着赤盐,忽然将盐引拍在他胸口:陛下的夫妻绩效,连毒盐都敢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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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官盐仓黑影幢幢,赵小川按《夫妻协查条例》举灯:皇后娘娘掌灯,朕来验货。孟云卿冷脸将灯塞给赵言:按新规,协查双方需保持三丈距离。
赵言举灯凑近盐堆,灯油忽然爆燃!火舌舔舐处,盐包渗出赤红液体。皇兄快看!盐哭了!他惊叫着摔进盐堆,怀里的蜜饯撒落处,竟显出一串带鱼刺青编号。
这是三年前被劫的官盐批次!孟云卿簪尾刺破麻袋,陈年盐渍混着新盐,在月光下拼出寿王府督办字样。暗处忽射来弩箭,她旋身拽过赵小川,箭矢擦肩钉入盐引——百年好合的朱批正中被射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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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光透窗,赵小川握着被射穿的盐引苦笑:这算不算离婚协议书孟云卿将赤盐混入茶汤,沸腾的水雾凝成带鱼状绩效分图表:按新规,涉事盐商需扣百倍绩效分。
赵言捧着新出炉的鸳鸯炊饼闯进:绩效分能换这个吗?掰开炊饼,豆沙馅里竟嵌着半枚寿王府令牌。
凡绩效分满千者,可兑除恶炊饼一枚。赵小川在《盐政奖惩则例》补上朱批,转头见孟云卿正将盐引残片系上玉佩。
漕帮汉子们哄笑着将赤盐倒入汴河,水纹荡开处,赵言忽然指着倒影大叫:水里盐花拼成个字!
孟云卿立在盐仓檐角,看赵小川给赵言额头贴绩效分贴纸。大家起哄要帝后同心贴,她甩出半块竽泥砸中老周门牙:同心贴没有,同罪贴管够。赵言忽然将贴纸粘上盐堆,丹砂遇胶显出新编号——正是三年前大婚时礼部遗失的盐引批号。
清晨的汴河上,雾气弥漫,宛如一层轻纱笼罩着河面。寿王府的货船在这朦胧的晨雾中,悄然地调转船头。船头的烟囱里,袅袅升起的炊烟,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凝聚成一个字。然而,这个字尚未完全消散,仿佛还在诉说着昨日的喜庆与热闹。
船舱内,孟云卿正坐在桌前,手中把玩着一块令牌。这令牌通体漆黑,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芒。孟云卿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令牌,思绪却早已飘远。
突然,她手一松,令牌像失去了支撑一般,蓦地坠落在地上。只听的一声,令牌与青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孟云卿心头一紧,急忙俯身去捡令牌。
当她捡起令牌时,却惊讶地发现,令牌的表面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这道裂痕虽然细微,但却异常显眼,仿佛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劈开的一般。更让孟云卿震惊的是,这道裂痕的走向,竟然与三年前她和皇帝大婚时所用的合卺杯上的纹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