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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七星大罗盘 > 第50章 玉璧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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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命运的长卷,往往在懵懂无知时便已落墨。一次抓取,看似偶然,却暗合了性格与时代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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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帝国格局剧变的背景下,黔西北的镇南侯府,迎来了一场看似寻常却牵动无数目光的仪式——周家嫡长孙周廷玉的抓周礼。

时值永乐元年二月初二,龙抬头。毕节城外的镇南侯府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府内正堂“崇德堂”布置得庄重喜庆,巨大“福”字贴窗,红烛高燃,满室生辉。堂内宾客云集,水西、永宁、播州、思州等土司代表,侯府麾下将领、文吏,以及周家姻亲故旧,济济一堂,笑语喧阗。空气里弥漫着酒肉香和微妙的期待。

周必贤一身簇新侯爵常服,与正妻刘青并肩站主位前。刘青穿着诰命夫人礼服,气色比前几个月好,眉宇间仍有哀戚(为周起杰和刘伯温),但看着乳母怀中粉雕玉琢的儿子,眼底漾开温柔笑意。平妻宋玲珑在一旁招呼女眷,性格爽利,笑语嫣然,调节着气氛。

“吉时已到——请小公子抓晬!”司仪高亢声音响起。

所有目光聚焦堂中铺大红锦缎的紫檀木大案。案上琳琅满目:代表文武的迷你弓箭、乌纱帽、官印、玉笏;象征财富的金元宝、铜钱串、小巧算盘;寓意智慧的毛笔、书卷、砚台;还有印章、尺子、甚至一朵表示走遍天下的绣花鞋底(谐音“避邪”)、一支代表悬壶济世的艾草……包罗万象,体现长辈对孩子的美好祝愿与试探。

乳母将穿大红百子袄、戴虎头帽的周廷玉抱到案前放下。小家伙被阵仗和满桌亮晶晶东西吸引,乌溜溜大眼睛东张西望,嘴里“咿咿呀呀”,白白胖胖小手在空中挥舞。

‘命运的第一次选择,往往始于一次无意识的抓取。’ 周廷玉(内心独白):‘来了来了!穿越者必备戏码之抓周!老子两世为人,加起来心理年龄快三十了,还得陪你们玩这种幼稚游戏……不过,这阵仗可真不小,比上辈子县城首富家孙子过满月还夸张。嗯,得选个啥好呢?太张扬了不好,太低调了也对不起我这身份……’

在众人期待目光中,周廷玉先爬向那方小巧青玉官印,小手拍了拍。周必贤眼神微动,刘青嘴角含笑,周围已有宾客低声赞:“小公子有志气!”

然而,周廷玉只是拍拍,没拿起来,反而扭身爬向旁边迷你弓箭。他抓起小弓,笨拙地拉弓弦。

“将门虎子!必承侯爷英武!”又有捧场声响起。

周廷玉(内心继续吐槽):‘拉倒吧,这弓弦都上锈了,摆明了是道具。当将军冲锋陷阵?听起来很帅,但死得也快,我还是更喜欢运筹帷幄……’

他放下小弓,目光被黄澄澄金元宝吸引。他爬过去,抓起一个放嘴里啃了啃,留下几个湿漉漉牙印。

“呃……”周围响起善意轻笑。刘青脸上有点挂不住,生怕儿子真抓个金元宝,落个“贪财”名声。

周廷玉(内心):‘呸!假的!镀铜的!硌牙!差评!’

他丢开金元宝,继续爬。目光扫过算盘(‘当账房先生?太没追求了’),扫过书卷(‘读书考状元?路子太正,不够刺激’),扫过艾草(‘当郎中?倒是能救人,但管不住这体内的洪荒之力啊’)……

最终,目光停在案几角落不太起眼的地方。那里,放着一块温润莹白、巴掌大小的圆形玉璧。这玉璧并非抓周常备之物,而是刘青思念亡故的曾外公刘伯温,又感念那救了几子性命的五色古玉,特意将自己珍藏的一块上等和田白玉璧放上去,暗含“怀瑾握瑜”、“君子如玉”的期盼。

周廷玉歪着头,看着玉璧。不知为何,他胸前贴身佩戴的那块五色古玉,似乎传来一丝微弱暖意。他伸出小手,目标明确,一把将白玉璧抓在手里,紧紧抱住,还用粉嫩小脸蹭了蹭,发出满足“咯咯”笑声。

满堂寂静一瞬。

抓玉?这寓意……可就深了。玉,温润君子,象征德行;玉,亦是礼器,暗合祭祀、沟通天地;在某些语境下,玉还代表……传国玉玺,至高权柄。

周必贤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刘青松口气,至少儿子没抓那些过于世俗或寓意不佳的东西,抓玉,听起来清贵高雅。

“好!小公子抓得美玉,寓意品德高洁,温润如玉,未来必是谦谦君子,国之栋梁!”司仪反应极快,立刻高声唱贺。

宾客们纷纷附和,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做足。

周廷玉(内心得意):‘搞定!玉这东西,可塑性最强。可以解释成德行,可以暗示权力,还能跟我身上这块宝贝扯上关系,完美!至于君子……嘿嘿,老子体内可是有相柳之血的,将来是君子还是魔头,还两说呢!’

抓周礼在看似圆满实则各怀心思的氛围中结束。周廷玉被乳母抱回内室,留下一堂宾客继续饮宴交际。

几乎同时,远在数千里外的金陵城,户部侍郎夏元吉府邸内,也举行着一场规模小但温馨的抓周仪式。

夏府后宅,陈设雅致,透着文官家庭的清贵气。夏元吉刚下朝回来,换下官服,穿半旧靛蓝直缀。夏夫人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夏雨柔,笑意盈盈。案上摆放东西与周家不同,除了常规笔墨纸砚、金银锞子、胭脂水粉、小巧绣绷外,还多了一把精致迷你小算盘,一本《千字文》,甚至有一小块代表田地的泥坯(夏元吉管户部,深知土地根本)。

小雨柔被放案上,她不像周廷玉东张西望,显得安静,大眼睛黑白分明,好奇看着眼前东西。她先伸出小手,摸了摸《千字文》封面,然后目光落在红木小算盘上。她似乎对排列整齐的算珠感兴趣,小手笨拙拨弄几下,发出清脆“啪嗒”声。

夏元吉和夫人相视一笑,看来女儿对数字有点敏感?

然而,小雨柔没拿起算盘,视线越过算盘,落在旁边那个小小、用锦缎包着的金元宝上(是真金的,夏家虽清贫,但抓周用真物讨吉利)。她伸出小手,一把将金元宝抓手里,紧紧攥住,然后,另一只小手,又准确抓起那把迷你小算盘!

一手抓金元宝,一手抓算盘!

这下,连夏元吉都愣一下,随即失笑摇头。夏夫人也掩口轻笑:“这孩子,莫非将来要做个女陶朱公?”(陶朱公即范蠡,善于经商致富)

小雨柔似乎对自己选择满意,一手握金元宝,一手抱小算盘,咧开没长几颗牙的小嘴,笑得格外甜。

夏元吉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因朝堂风云、国库空虚积压的阴霾,仿佛被驱散些许。他轻轻叹气,半玩笑半感慨对夫人说:“也罢,这世间,若能理得清账目,握得住财源,未必不是一种安身立命的本事。总好过……罢了,孩子开心就好。”

他想起今日朝会上,又有官员为北伐钱粮、迁都耗费争吵不休,陛下虽未明说,但那眼神里的压力,让他这个户部侍郎如坐针毡。女儿若真能通经济之道,将来……或许也能在这纷繁世道中,寻得一方安稳。

两场抓周,两个稚儿,在南北不同地方,看似无意做出了选择。周廷玉抓住寓意深长的玉璧,夏雨柔握住象征财富与经营的算盘和金元宝。命运的丝线,似乎在这一刻,已悄然为他们勾勒出未来人生轨迹的模糊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