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和林薇回到小院时,院门上的铜锁已经生了层薄锈。林薇掏出钥匙拧开锁,“咔嗒” 一声轻响,推开木门的瞬间,满院的枯草簌簌落下 —— 离开前种的那株老桃树没熬过冬天,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斜斜靠在墙角,却让林薇眼睛一亮:“你看,树根还青着呢!”
江辰放下手里的镇邪石,蹲下身摸了摸桃树的根部,指尖触到湿润的泥土:“还能活,等开春说不定能发新芽。” 他说着,从镇上买的两株新桃树苗放在墙根,“先把新苗栽在东墙下,那里日照足,你之前说喜欢晨光照在花瓣上的样子。”
林薇蹲在树苗旁,指尖轻轻拂过嫩绿的枝芽,眼里满是认真:“这株芽儿更壮,栽在老桃树旁边,以后开花时,就能靠着老枝看新花了。” 她没提之前在冥界的凶险,只把所有期待都揉进了桃树苗里 —— 就像她和江辰的约定,熬过了黑暗,总要守着春暖花开。
江辰去井边打水,木桶撞击井壁的 “咚咚” 声在小院里回荡。林薇找来了之前用旧的铁铲,蹲在东墙下挖坑,土块里还掺着去年的桃花瓣碎,风一吹,落在她的衣襟上。等江辰提着水回来时,坑已经挖好了,林薇正对着树苗比划高度,额角渗着细汗,却笑得比阳光还亮。
“慢些挖,别累着。” 江辰放下水桶,接过她手里的铁铲,帮着把树苗扶稳,再一点点填进泥土。林薇则提着水瓢,等泥土填到一半时,轻轻往根部浇了圈水,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魂灵:“之前在冥界说的,要让小院满是桃花,现在总算要实现了。”
江辰抬头看她,指尖沾着的泥土蹭到她的脸颊,却没立刻擦掉 —— 他喜欢看她这样鲜活的样子,不是在战场上绷紧神经画符,而是在小院里为了一株桃苗笑眼弯弯。“等这两株苗开花,咱们就在树下摆张桌子,喝桃花酒,吃你做的桃花糕。” 他说着,把最后一抔土拍实,镇邪石被他挂在了院门上,黝黑的石头映着阳光,泛着淡淡的微光。
夕阳西斜时,两株桃苗已经稳稳立在东墙下。林薇坐在院门口的青石板上,江辰递给她一杯温茶,两人看着桃树苗在风里轻轻晃,没说太多话,却比任何时候都安心。远处传来镇上的叫卖声,“糖炒栗子哟 ——” 的吆喝飘进小院,林薇突然笑了:“明天去买些栗子,炖锅栗子鸡好不好?” 江辰点头,指尖扣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暖得刚好。临安城外的小院落了半季的灰,木门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轻响,扬起的灰尘在阳光里打着旋。院中的老桃树早已枯萎,枝干光秃秃地指向天空,树皮上还留着当年噬魂藤缠绕的痕迹,却在晨光中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温柔。
“终于回来了。” 林薇推开窗,让阳光洒进积灰的屋子,指尖划过窗台 —— 那里还留着她去年画符时滴下的朱砂印,虽已淡去,却还是让她想起从前安稳的日子。江辰从车上搬下行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浅笑,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我说过,会带你回来的。”
收拾小院用了整整两天。江辰修好了破损的木门,换上新的窗纸,又去镇上买了三棵新的桃树苗 —— 都是选的花期长、花色艳的品种,是林薇以前提过喜欢的。林薇则负责打扫屋子,擦净积灰的桌椅,把旧符本和画符工具整齐地摆回书架,还在窗台上摆了盆从镇上买来的吊兰,嫩绿的叶子让屋子瞬间有了生气。
种桃树那天是个晴天。江辰挖坑时,林薇就蹲在旁边递树苗,偶尔帮他擦去额角的汗。“这里要再挖深点,根才能扎稳。” 林薇指着坑底,语气里满是期待,“等春天开花了,咱们就在树下摆张桌子,喝茶、画符,好不好?”
江辰点点头,手里的锄头却慢了下来,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好,还要在树下给你挂个秋千,像你以前说的那样。” 林薇的脸瞬间红了,想起以前两人还没经历冥界凶险时,她总缠着江辰说要在桃树下装秋千,后来忙着对付邪物,渐渐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树苗种好后,江辰从怀里掏出范无救给的镇邪石,挂在院门上。石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与院中的桃树相映,透着安稳的气息。晚上,两人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看着满天的星星,林薇靠在江辰肩上,手里攥着他的手:“现在这样,真好。”
江辰低头看她,眼底满是温柔:“以后都会这么好。”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夜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过小院,像是在祝福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妻,终于能在凡间相守,过着他们期盼已久的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