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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和堂妹换亲后 > 第97章 县试(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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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试第二场开始,时间就像是开了加速器一样。

好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今年的县试就走到了尾声。

值得一提的是,在前四场的考试中,赵璟都得了头名。

今天是第五场,同样也是最后一场。

天将傍晚,陈松与许素英早早在龙门外等候;陈婉清则在家里,准备着犒劳功臣的大餐。

考到最后一场,只剩下八十个人。而这八十个人,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童生功名。

他们最终只会留下不到五十人。

就有个头发胡须全都发白的老者说,“五十个童生,还需要去府城参加府试和院试,才能确定,最终都有那些幸运儿能中秀才。但清水县文风不盛,府城给我们的秀才名额,每年也就那几个,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多几个,若不然,竞争就太大了。”

“不管别人能不能考上,那在第一场高中头名的考生,今年是必中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麒麟子……”

“总归不是我家的……可惜了,也是没赶上好时候,若是前几年,县试头名直接就是秀才,那还需要跟着考什么府试和院试。”

“总归和咱们没有太大关系。”

和这些老百姓没关系,和陈松与许素英的关系就太大了。

他们家今年保不齐会出个县案首。

若按照以往规矩,县案首直接便有秀才功名。

但过往几年,一些地方的县令胡作非为,公然拿“县案首”搞钱权人情交易,导致真正的有事识之士被埋没,反倒选上来一群酒囊饭袋。

基于此,朝廷有了新规定,不管哪里的县案首,都当做普通童生对待,随后都要去府城参加府试和院试,等通过这两层选拔,才能真正的拿到秀才功名。

这件事和绝大多数的人都没关系,毕竟案首三年就两个,在自家孩子有能力、却能力没有那么拔尖时,这种事情听听当个谈资就罢了,谁还真去计较?

可许素英就很计较,深恨那些父母官作孽,要不然,自家赵璟等明日放榜,就是秀才了!

“龙门开了,人都出来了,快,快,接童生老爷们了。”

随着考场的北大门一开,里边的考生往外挤,外边的百姓猛往里冲。若不是有衙役守门,现场能乱成一锅粥。

陈松明明是来接考生的,可到了这步田地,也顾不上其他了。

赶紧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

许素英不理会陈松,他一时半会应该脱不开身。她看见了德安和赵璟,一手抓住一个,就带着他们俩往外走。

“让一让,都让一让,嘿,你这个人……”

许素英抬头一看,眼前的人不是李娘子又是谁?

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狭路相逢,李娘子面上有些怔愣,人都傻了。

许素英却直接翻了个白眼给她,“好狗不挡道,赶紧让一边去。”

李娘子回过神来,也大声嚷回去,“怎么说话呢你?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不能仗着你家男人吃的是公家饭……”

“你一边去吧,叽叽歪歪的,废话那么多!”

许素英一个用力,就将李娘子挤到一边去。又有旁的百姓急着往前来,李娘子一时间被推的又跌又撞,险些一头碰到大门上。

许素英回头,恰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冷嗤一声,“活该!”

“娘,你怎么还和她计较上了?她瞒着李存,让李存和陈婉月定亲,李存这是不知道这件事,否则还不得炸了锅?”

许素英说,“我就等着它炸锅!不怕你说你娘心里阴暗,你娘一天到晚等着看他家的热闹。”

“娘,你这样就不行了,你和璟哥儿学学。我们第一天从考场出来,就碰上了李存……”

“咳,娘,您脚下有个泥坑,您往这边来。”

赵璟殷勤的扶住许素英,避免她一脚踩到泥坑里。

前两天下了一场春雨,当时是第四场考试,都午后了,雨哗哗下来了。

不是春季惯常有的淅淅沥沥的小雨,而是哗哗的大雨,不一会儿功夫,地面的雨水就有成人脚踝深。

这也幸亏陈德安和赵璟,每次去考场,都会带上一块油布。考第四场时,陈松还说他膝盖酸疼,怕会下雨,两人抱着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得心态,到了自己的新考号后,就把油纸布给订上了。

雨下来的时候,两人火速往里挪东西,卷面倒是没有被打湿。

他们两个幸免于难,但是那一场,许多没有准备的考生就遭了殃。

雨下没多久,隔着雨幕都能听到许多考生崩溃的嚎啕声。显见是试卷脏污不能用了,他们前边的坚持都白费了……

说回现在,许素英领着两人回了家,这时候陈婉清只剩下最后一道辣子鸡丁没做了。

她听见几人的脚步声,就探头往外看,没看见陈松的身影,就问,“我爹留在考场了?”

“可不是。明明请了假,偏闲不下来,有事儿没事都要去县衙门口转一转。不过这次是真遇上事儿了,那人多的,人挤人,别再出了事儿。”

陈婉清道,“应该不会。到底是读书人的家人,素质还是有的。”

“那可不见得。”

赵璟坐到小凳子上帮着烧火,陈婉清看见了,心疼的说他,“不用你,你去堂屋坐着休息。考了这么多天,肯定累坏了。我在屋里凉好了温水,你和德安去喝一盏润润口。再等片刻,最后一个菜好了咱们就开饭。”

“我不累,只脑子疼。和阿姐说说话,我只当换换脑子了。阿姐,今天的菜都是你做的么?”

“绝大部分是我做的,有一道佛跳墙,里边的食材太难得,是娘做的,但我打了下手。娘说那是南边来的东西,很好吃,一会儿你看看是不是合胃口。我已经学会了,若你喜欢,以后回家了我做给你吃。”

“多谢阿姐。”

陈松直到陈婉清做好最后一道菜,也没有回来,还是耀安等不及吃饭了,跑出去催了一趟,陈松才马不停蹄的回来了。

为了犒劳两个考生,这一顿饭准备的丰盛极了。

桌子上有红烧排骨,辣子鸡丁,酸菜鱼,葱爆牛肉,酒酿清蒸鸭子,酱大骨,佛跳墙,另有一道菠菜猪肝汤。

两道炒素菜,一道是清炒菠菜,一道酿豆腐;再有两道凉菜,一道清热下火的凉拌蒲公英,一道是凉拌枸杞头。

桌上的菜肴,都是老百姓家的家常菜,却也都是小老百姓们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好菜。

能整治出这一桌,许素英和陈婉清着实算是竭尽所能了。

甚至为了凑齐佛跳墙中的海鲜,他们还托人情到英姑哪里。

英姑有个忠实的客人,家里是开酒楼的。别的地方找不见的海货,酒楼一定会有。

于是,又是托人情,又是花重金,总算买来了许素英要的东西。

好在,钱花的值。

看见一家子老小全都吃的头都不抬,个顶个一脸满足,许素英那点心疼,全都化为乌有。

陈松是个大老粗,对许素英夹得菜来者不拒,但他尤其爱吃佛跳墙里的海参,还和许素英说,“这东西又鲜又弹,味美至极,以后可以列为咱家的常备菜。”

许素英轻哼,“列不了。”

“怎么了,贵么?那一个月吃一顿总行吧?”

许素英不说话,只告诉陈松,“就你碗里半个巴掌大的一条,值一两银子。”

陈松人都傻了,喉咙呼哧呼哧的,许久后才发出声音,“合着老子这一会儿功夫,就吃了五两?”

“不多,一个月就吃一次而已。”

“别,还是别了媳妇。以后逢年过节,吃上一吃就是,别的时候还是别买了。穷尽我那些月银,一个月都买不起几条海参吃。乖乖,怪不得叫海参,这价格和人参真有的一比。”

一桌子人哗然大笑。

但因为知道了海参的价值,之后别管是赵璟,还是德安,都有了心理负担,不往佛跳墙上动筷子了。

许素英见状,不免嗔了陈松一眼。

陈松委屈,也不是他提这东西的价格的啊。

只能赶紧补救,拿起勺子,从里边舀出各色海产来,努力往几个小的碗里放。

“吃,都多吃一点。难得吃一回好的,咱一口气全吃完。吃过这一回,下一回不知道在何时,咱们快别和你娘客气。”

桌上的人都笑了,但也都放开了。

左右东西都做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反正也不是经常吃,这么多年才吃一回,总的好好记住这个味儿。

用过饭,众人也没散,而是坐在一起说起闲话。

德安说,他隔壁的考生考到最后,心态崩了。

主要是他前两天下雨时染了风寒,鼻涕一直流。他不得已用帕子堵住鼻子,但呼吸困难,头重脚轻,中间甚至睡过去片刻,等他猛地醒来,发现都是后半晌了,而他第一题还没答完。

这委实太可惜了,换谁都得心里崩溃。

赵璟说,他前边“胡同”中,应该有一个考生,在毛笔上做了文章。他的毛笔应该是中空的,中间可以夹带小抄。

此举瞒过了众多差役的眼睛,他甚至顺利通过了前几场考试,却在最后一场考试时,明明他没偷看,却因为巡逻的差役走到他旁边时,冷不丁轻咳了一声,他做贼心虚,被惊住了,毛笔掉在地上,露出了里边的猫腻。

陈松听闻此事,眼睛再次瞪大,“啥?竟然还有人夹带?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此番县试,接二连三的出事,县令大人已经足够懊恼,为此将县衙的差役们训得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前几天安然无恙的过来,他还道大人的警戒起了作用。却哪料,有些人他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陈松道,“这性质恶劣到一定地步了,若没有我那同僚发现,他此番必定能瞒天过海。若让他过了童子试,并将此法传扬出去,不知要占了多少不该占的名额。此风不可长,县令必定严惩。”

惩罚三年不许科考,那都轻了,这考生必定终生不能再踏入考场。

“倒是可惜了与他互保的书生……”

五童互保,一人出事,其余几人全部连坐。

哪怕他们成绩再出色,到最后也必定会被牵连。轻则只是丧失本次的成绩,重则,有可能被连累三年不能进考场。

陈德安被吓住了,忍不住唏嘘,“还好我们当初找的都是赵家村的人,大家知根知底,又有爹和赵大伯在上边镇着,谁也不敢出幺蛾子。”

说起赵家村的人,许素英就想起了陈礼安,“是不是第一场就没通过?”

“对。”

说这句话的依旧是陈松。

县试第二天,陈松替县令去下边乡镇巡视春耕,路过赵家村时,看见礼安带着几个雇来的乡亲在地里劳作。

当时他走过去,问他怎么不去复习。

礼安悄悄道,他的四书题答的狗屁不通,文章写的狗都嫌弃;又说他的诗做的上句不接下句,读起来真如狗尾续貂。

若他那样的都能通过,怕是全县城的人,都中秀才了。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是肯定过不去第一关的,索性便不去等成绩了,只赶紧春耕是正经。

毕竟家里他爹腿又二次折断,伤的还是同一个地方,这次若不好好修养,就怕以后落下病根。且祖父年纪也大了,还要忙县里的烧饼铺子,不好耽搁了他。

如此,只能他回来,先雇人把家里的几亩良田种上。

“我三婶和祖母能乐意?他们就没催礼安去读书?”

“他们催也没用,礼安打定了主意,谁说也没用。”

况且,老宅现在几乎没什么进项,花钱的地方却很多。老太太如今一天到晚要吃药,在自己的命和礼安的前程上,老太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太太才对礼安的做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李氏,如今谁也不知道她都在想什么。

她倒是还在县城卖汤饭,但那生意也不好好干。以前还能干一整天,现在瞧瞧去,过了午就不见人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